自從陸山等人定居烏山之峽的巖洞內(nèi),便開始過上隱居生活。
時間轉(zhuǎn)眼過了三個月,也就是到了一月份,也稱為新星之月,意為萬象更始,新星閃耀之月。
三個月眾人已經(jīng)基本做到自給自足,巖穴內(nèi)有新編制的藤籃、新燒制的陶土罐,甚至還有新壘的灶臺,各類果蔬肉食也都供應(yīng)充足。
老山蠻帶著山蠻們新掘出一處棲身巖洞,現(xiàn)在山蠻與陸山他們基本上是河水不犯井水,日常連見面都見不了幾次。
有時候老山蠻需要一些呈東西的器皿,這才會派遣蠻漢來陸山這邊交易。
這一日,陸山依舊坐在石丘上,手上端著陶碗,碗中是滿滿的肉湯,里面飄著肥厚的肉片。
小猴兒圍在陸山身邊,時不時的相互打鬧,但都很克制,生怕驚擾石丘上的新主人。
“去吧!”
陸山揮了揮肥大的袖子,小猴兒歡呼雀躍,擁簇著陸山的弟弟妹妹在洞邊嬉戲。
陸山膝上放著那本《開碑手》,這三個月他還是沒有成就小周天,這不禁讓他有些心灰意冷。
他詢問過蓋云天這位成就小周天的武人,不過蓋云天的回答并不讓他滿意。
蓋云天絮絮叨叨的說了他半生的習武之路,他是十三歲習武,練的是百家掌法,也就是各種大路貨的掌法都會一點。
直到二十歲才求得父親授予《開碑手》,這便開始專精一門,后開碑手小成,外功也由剛轉(zhuǎn)為柔。
二十六歲入江湖,廝混多年后拜入云府中的一武學(xué)世家,成為一名外府護院。
此后鞍前馬后數(shù)年才得賜一本《通豹勁》,內(nèi)勁功夫這才登堂入室。
三十不惑之年終于內(nèi)勁小有所成,開始江湖游歷,開創(chuàng)自己的事業(yè),可惜江湖路多有不順,不出幾年便消磨了他那不多的雄心壯志。
三十四歲在老家開了一家武館,平日里教導(dǎo)鄉(xiāng)中子弟,也算對自己和家人有所交代。
而在他三十六歲,那也是他人生中的轉(zhuǎn)折點。
那年是赤義軍剛剛橫行的時候,那時候赤義軍還不叫這個名字,他們當時還是一群純粹的馬賊。
這群馬賊在云府西南一帶流竄,那也是蓋云天的家鄉(xiāng),當?shù)厝朔Q這群馬賊為赤馬鬼。
早年的赤義馬賊就奉行雞犬不留的原則,將燒殺搶掠進行的十分徹底。
蓋云天僥幸逃過一劫,后又逢大旱,他落過草,也當過流民,直到三十八歲這年內(nèi)勁才通達圓融,成就了小周天。
據(jù)他回憶,當時是在兩伙流民隊火并之后,他重傷不治之時。
他被人抬到流民營地中,身上已是重傷兩處,輕傷八處,一度陷入昏死狀態(tài)。
他的流民同伴以為他在火并中重傷而亡,便用草席裹其“尸身”,扔到一處高崗上。
在昏死狀態(tài)中,蓋云天有種冷熱交加的感覺,后來熱感逐漸增加,冷感開始降低,小腹一股熱流翻滾,并且漸漸有種充實感。
蓋云天描述這種感覺非常不清晰,甚至一些細節(jié)處已經(jīng)無法回憶起來,這種熱感上升,冷感下降的細節(jié)還是經(jīng)陸山提醒才回憶起來。
所謂的熱感上升,冷感降低,應(yīng)該就是進陽火、敗陰符。
蓋云天的小周天在生死之間突破,這種方式在江湖中十分平常。
不過話說回來,蓋云天這本《開碑手》的確有可取之處。
雖不如盛名遠揚的摩云手,但卻可以和鐵砂掌并稱為年度最佳入門掌法。
“吱吱吱!”
猴群有些騷亂,卻是那蓋云天打探消息回來。
蓋云天面帶喜色,一進來便道:“好消息!好消息!”
“哦?”陸山合上書冊,期待的道了一聲。
“云府瀧南城出動藤盾蠻兵馳援烏山,那遭瘟的赤義軍總算是遇到硬茬了?!?p> “藤盾蠻兵!”陸山微微點頭,赤義軍這下子恐怕是要徹底潰敗了。
藤盾蠻兵是云府中的一支精銳部隊,全軍兩千多人,具是山蠻與蒼民的混血兒。
這些混血兒自小被父母拋棄,而后被專門收留混血兒的蠻營收養(yǎng),授以合擊之法。
再加上特制的桐油藤甲,可以說步戰(zhàn)位列天下前三。
而云府多崇山峻嶺,騎兵難以長距離馳騁,因而在云府一地,藤盾蠻兵是鎮(zhèn)山石一般的存在。
三個月的時間,那些本該裹挾民眾四處出擊的赤義軍反常的留了下來,并且一待就是三個月的時間。
期間烏山周圍的大寨組織過一次聯(lián)合攻勢,但卻被赤義軍強硬的抵抗下來。
不過這一仗也讓赤義軍的軍心浮動,這些叛亂份子本就是打一槍換一地的,何時守過城池。
何況那浮云寨只不過擁有一段木質(zhì)城墻,防御力量本就不強,這一仗下來赤義軍損失慘重。
“這些天赤義鐵袍騎的動向怎么樣?”陸山問道。
“還是老樣子,每天三隊鐵袍騎進入瘴林,不過都是無功而返,且都傷亡慘重?!?p> 蓋云天說著冷笑一聲,又道:“我看那赤義軍的魏王是想長生想瘋了,等藤盾蠻兵與周圍大寨的士兵形成合圍之勢,這赤義軍便是插翅也難飛?!?p> “繼續(xù)注意鐵袍騎動向,老猴與鐵袍騎交過手,難免他們發(fā)現(xiàn)此處避難所在?!?p> 蓋云天搖了搖頭,有些疑惑道:“我看那些鐵袍騎士進入瘴林很有目的性,每一次的傷勢都具有相同特征,好像是一頭龐大野獸攻擊所致。”
陸山心中咯噔一下,他一下子想到那頭白獨狼,暗道:“不會是魏王知道白鳩松的所在,所以他才如此鍥而不舍得追尋,甚至不顧藤盾蠻兵的圍剿。”
“再去探一探,在云府沒有任何叛軍可以抵抗藤盾蠻兵。
三十年前的四方教都做不到,他魏王更做不到。
不出意外,這魏王必然已經(jīng)準備繼續(xù)裹挾民眾,轉(zhuǎn)戰(zhàn)它處了?!?p> “不錯,是這個理!”蓋云天一握拳,頗為振奮的道。
“對了,這本《開碑手》我已經(jīng)參悟多時,該還給你了?!?p> 陸山將黃皮冊子拋給蓋云天,蓋云天接過冊子點了點頭。
這三個月蓋云天除了打探消息外,也會抽出時間教導(dǎo)陸山武藝,這開碑手便是教導(dǎo)的重點。
“這本開碑手源自龍華寺,全名鐵掌開碑手,乃是由金剛掌分化而來。
它日你若有機緣,在龍華寺求得另外一本大力摔碑手,或能領(lǐng)悟出金剛掌功。”
說完蓋云天將黃冊拋給陸山,而后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陸山手持黃冊若有所思,“龍華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