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響起密密麻麻的腳步聲。
咔噠!
保險柜的大門被人關(guān)上。
張明一陣尷尬,之前還自我感覺良好,覺得自己一頓操作猛如虎,跟影視劇中的神偷似的,來去無影。
結(jié)果轉(zhuǎn)頭就讓人家給甕中捉鱉,關(guān)門打狗。
嗯……這個詞好像不大好聽。
T先生帶著保安隊長去而復(fù)返,三十來號人,舉著槍守在保險柜外面。
“老板,怎么辦?”保安隊長問。
藝術(shù)品收藏室的監(jiān)控被張明炸毀了,他們沒辦法觀察到里面的情況。如果那個可惡的小偷在里面狗急跳墻,大肆的破壞,那將是上億美金的損失。
T先生冷冰冰地說:“打開保險柜,進去搜索,一旦發(fā)現(xiàn)目標,不用考慮損失,直接開槍擊斃!”
“擊斃?我們可以生擒他?!?p> 保安隊長看來,手下這么多的兄弟,這么多桿槍,就算那小偷會變成蒼蠅,也會被亂槍拍下來。
殺人,尤其還是在異國他鄉(xiāng)(他們是從歐洲出發(fā)),肯定會產(chǎn)生不少麻煩。
剛才他還聽說紐約市的警察局長就在船上,真鬧出人命,他作為保安隊長就首先脫不開責任。
“我說擊斃?!盩先生橫了保安隊長一眼,“別讓我說第三遍。”
冰冷的眼神讓保安隊長咽了口唾沫。
行,您是霸道總裁,聽您的。
保安隊長走過去輸入密碼,下屬們提高警惕,手槍保險都打開。
最后一位密碼輸入,厚重的金屬門緩緩打開。
門口空無一人。
“進去找找。”
老板下了命令,保安隊長只好帶了一票弟兄走了進去。
收藏室的空間不大,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到底,本來就是儲存一些高價值藝術(shù)品的地方,也沒必要設(shè)計的太大。
保安隊長仔細的翻找每一個角落,突然他聽到背后咔噠一聲,回頭一看,保險柜的門被關(guān)上了!
“開門!外面發(fā)生了什么!”
一群保安在里面捶打著金屬門,三十公分后的金屬墻壁,將他們的呼喊完全隔絕。
在保險柜門打開的時候,張明就靠著剪輯溜出去了,用鉤鎖纏繞在天花板上。
保安隊長帶著一票人進去后,張明就跳下來把門關(guān)上。
砰砰砰!
外面還有五六名保安,在不停朝張明射擊,槍聲不斷,但沒有一枚能夠命中。
張明把手提包放下,迎著槍口沖過去,兩次剪輯閃到人群中央,三拳兩腳,靠著澎湃的電流把保安們都電暈過去。
撿起裝滿了藝術(shù)品的手提包,張明正要走,背后響起了刺耳的磨牙聲。
“為什么?”
T先生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蹦出來,“為什么不殺了我?”
還有人提這種要求?
張明詫異的看著T先生。
這個始終擺著一張死人臉的男人,用盡全力的磨牙,似乎這是他唯一能表達情緒的方式。
張明指了指保險柜說:“他們還關(guān)在里頭,總不能讓他們一直關(guān)著吧?憋死了怎么辦。你是他們老板,應(yīng)該有保險柜密碼吧,等會兒我走了,記得把他們都放出來?!?p> 張明語氣坦誠。
他是給T先生提個醒,這個大哥有點氣得上頭了,擔心他光記得追張明,把保險柜里的人給忘了。
真把二十多號人憋死在里面,那就太罪過了。
至于殺了T先生?
張明看來殺了他的意義不大,這艘船真正的主人還躲在幕后,把T先生殺了,后面也會出現(xiàn)S先生,B先生,反正只是一個木偶而已。
而且……這個T先生有點憨憨。
這種對手,還是留著比較好。
以現(xiàn)在的牽扯出來的事情,又是活體實驗,又是奧斯本集團,已經(jīng)不是富蘭克林他們?nèi)齻€野路子能解決的問題了。
張明打算把神盾局拉進來,回去后就找莫伊拉研究一下藥劑成分。
作為一個守護人類為宗旨的組織,不論九頭蛇滲透的有多么嚴重,只要他們一天沒有揭竿而起,大喊“嘿!海抓!”,那他們就得乖乖做好表面功夫。
“偽善!”T先生對著張明遠去的背影低聲咒罵。
又一枚土炸彈爆炸,將負一層到船甲板的樓梯炸斷,張明慢悠悠的拎著手提袋上到甲板,他按下通訊器。
“準備撤離了,你們在哪?”
“在游輪右側(cè)?!?p> 張明走到游輪圍欄邊,不遠處有一艘快艇正不停閃著燈。
射出鉤鎖,纏繞在快艇上。
張明把另一頭系在游輪上,麥可稍微往外行駛了一點距離,繩索頓時繃的筆直。
這樣張明和手提袋就能直接劃過去,以快艇和游輪的重量,他這點體重根本不會影響到繩索的穩(wěn)定。
今晚的行動雖然出了點波折,但基本上是圓滿完成,至于T先生未來的報復(fù)……先等他熬過神盾局的檢查在說吧。
張明試了試繩索,確定沒問題,正準備離開,背后傳來一個格溫的聲音。
“喬納森?”
格溫剛從船艙內(nèi)出來,她欣喜的看著張明,之前聽到連續(xù)的爆炸聲,這個善良的女孩一直在擔心張明的安全。
她正要走過來,喬治局長卻攔住了她。
“格溫,別靠近這個男人?!?p> “爸爸?”
喬治局長擋在女兒面前,死死盯著張明。
他是從基層警員,一路慢慢熬到的警察局長。喬治局長這一輩子見過太多危險人物,對這類人幾乎有了本能的第六感。
現(xiàn)在這個第六感正在瘋狂的提醒他,眼前這個瘦瘦弱弱的年輕人,要比他見過的任何罪犯都要危險。
張明被喬治局長看得有點難受,低頭瞅了瞅自己。
沒什么不正常的啊,拉鏈也沒開,這個大叔怎么跟看變態(tài)似的看他。
喬治局長瞥了眼張明手上的手提包,透過開口縫隙,能看到里面裝的是什么東西。
他大聲警告:“我是紐約市警察局的局長,喬納森,我命令你把手里的包裹放下,接受檢查?!?p> “如果我說不呢?”張明好奇的問。
喬治局長把手放進懷里,然后……拿出一把吃飯用的叉子。
張明無奈的說:“你沒必要這樣。這艘船的主人不是什么守法公民,你現(xiàn)在又不是公務(wù)時間,就算你真的把我抓住了,也沒人會感謝你?!?p> 喬治局長義正言辭的說:“我是警察,這是我的責任?!?p> “即便是這樣?”
張明掀開西裝外套,露出一把漆黑的手槍,這是他剛從保安手里搶的。
喬治局長握著叉子的手更緊了,他覺得自己就像個傻子。
可警察這個職業(yè),不就是需要一點傻子的精神,面對困難和危險硬著頭皮上嗎?
否則當警察的都跑了,誰還能保護市民?
“格溫、迪奧,你們往后點?!眴讨尉珠L沉聲說。
“爸爸!”
格溫不明白事情為什么會發(fā)展到這個地步,一旁的迪奧徹底看傻了。
你們美國人都這么粗獷嗎?
半個小時前,大家還是手牽手,好朋友。
半個小時后,一見面就是我拿刀子,你拿槍,拼個你死我活。
迪奧瞄了眼張明手腕上的表。
再說你都這么有錢了,還干這種違法的勾當干什么?
此刻,迪奧就想回英國,回到家族的古堡去,雖然陰森森,一到冬天就濕冷的厲害,可他還是想回家。
美國人太瘋狂了。
張明笑了笑,拔出了槍。
喬治局長肌肉繃緊,夜風吹過他的臉,格外冰涼。
他做好了隨時撲過去的準備。
然而,張明的動作讓喬治局長愣住了。
他蹲下來吧,把槍放在地上,推了過來。
“好歹是個警察局長,拿把槍,再說剛才的話吧?!?p> 喬治局長不明白張明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身體比思維更快,他快速撿起槍,然后半蹲、瞄準——
張明已經(jīng)消失了。
“人呢?”
迪奧磕磕巴巴地說:“他……就直接跳下去了?!?p> 身后嘩啦啦來了一堆人,是剛爬上來的保安們,T先生走在最前面,他抓著欄桿,死死盯著那艘遠去的快艇。
張明似乎還在朝他笑著揮手。
喬治局長走過去:“我是紐約警察局長,請問需要報警嗎?剛才好像有一個年輕人鬧出了不少——”
“不用了,小問題而已,就不勞煩警方費心了。”T先生冷冷地說,他轉(zhuǎn)過身回到船艙,自始至終都沒看喬治局長一眼。
看著T先生消失的背影,喬治局長想起了張明剛剛說的話。
“……就算你真的把我抓住了,也沒人會感謝你。”
一陣夜風吹過,喬治局長感覺背后一陣涼颼颼。
他背上已經(jīng)布滿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