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過是個看門的而已,還真把自己當(dāng)什么貨色了?!焙髱熣Z氣不善。
剛才他本想上去曬臉,結(jié)果沒想到,在幾個看門的守衛(wèi)面前,晃蕩了老半天,都沒人認(rèn)出來。
最后還是得夏琳兒的銀票出手。
大羅派的這座分舵很大,如迷宮般曲曲折折,層層疊疊。
幾人出示了信函,在下人的帶領(lǐng)下,足足走了七八分鐘,才來到后院,是孫長老的住所。
“幾位請稍后,我這就去通報(bào)老爺和少爺?!毕氯苏f道。
過了十來分鐘,一位身著黑底金紋的中年人,闊步走來,金刀大馬的坐在了主位上。
那種睥睨傲慢的氣勢,仿佛這天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而在他的身后,是一個面容陰冷的年輕人,臉色泛白,像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被一名面容姣好的年輕侍女,攙扶著走來。
臨走前,他還不忘摸了一把侍女的屁股,惹得后者俏麗一陣發(fā)紅。
當(dāng)眾宣銀,卻是絲毫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就連那位中年人,似乎都已經(jīng)看怪不怪了,眼神里反而滿是心疼和寵溺。
“夏家之女夏琳兒,見過孫長老,見過孫公子!”
夏琳兒低著頭,臉色微微泛紅,強(qiáng)忍著心中的厭惡。
她招了招手,丫鬟玉兒連忙小心翼翼的遞上去一個檀木盒子。
里面打開,是一尊玉佛!
這尊玉佛,通體翡翠雕琢而成,碧綠通透,栩栩如生。這用的竟然是最為罕見的帝王綠翡翠,價值簡直難以估量!
而且就連玉佛底下盤坐的蓮花,都是十足赤金,在光照下,散發(fā)出微微的一層光暈。
“翡翠玉佛,呵呵?”孫長老看了一眼,就隨手放到了邊上,似乎并不以為然。
“玉佛底下,還壓著十萬兩的銀票!”夏琳兒小心翼翼的說道。
孫長老冷笑一聲,“小女娃,你覺得,這是錢的問題嗎?”
“那……孫長老是要?”夏琳兒問道。
“本座膝下就只有文成這么一個兒子,平日里疼著寵著,生怕有半點(diǎn)傷到。”
啪!
孫長老猛拍桌案,那張梨花黃木的茶幾,頓時就四分五裂,滿地的碎屑。
“你們倒是好!竟然敢打傷我的兒子,把我兒的腿都給打斷了。區(qū)區(qū)一尊玉佛,區(qū)區(qū)十萬兩銀子,就想讓我收手嗎?就想讓我原諒你嗎?”
“還請孫長老明示,夏家能給的賠償,一定給足!”夏琳兒咬了咬牙,沉聲說道。
如果不能平息孫長老的怒火,那么從此以后,夏家的所有生意,就算徹底斷絕了。
偌大的一個夏家,上上下下的三百多口人,各大商行的小二工人,還有那些送貨的,搬貨的,種糧的,養(yǎng)蠶的,這將牽涉到多少人的生計(jì),多少個家庭的未來?
“文成,你來教教她吧!”孫長老冷冷說道。
“呵呵,爹,夏家出點(diǎn)銀子,就想擺平我們,是不是太看不起我們孫家,看不起大羅派了?”
孫文成一雙眼睛,貪欲畢露,在夏琳兒和玉兒的身上,來回打量。
那種赤果果的眼神,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她們的衣服,都當(dāng)場全部脫光了。
“那孫公子,你想要我們怎么做,才能原諒夏家?”夏琳兒輕咬嘴唇,臉色凝重的問道。
“怎么做?呵呵,你自己心里沒點(diǎn)數(shù)嗎?”孫文成一聲冷笑,突然冷冷的吐出一個字——“脫!”
“給我脫!就現(xiàn)在,就在這里,把你們兩個的衣服全給我脫了?!?p> 脫?
當(dāng)眾脫光?
這怎么可能?
“孫公子,你這種要求,是不是太過分了?”夏琳兒雙手緊緊拽著衣角。
如果不是為了夏家,誰又能忍受這種羞辱?
“過分?怎么過分了?你不是來登門道歉嗎?道歉要脫光衣服,這是最基本的常識!你連衣服都不脫,我怎么看得到你的誠意?”
孫文成躺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的說道。
那種肆無忌憚的口氣,早就是橫行霸道、胡作非為慣了,誰也管不了他!
“胡大師,這……”
夏琳兒求助般,看向了胡大師。
他擺了擺手,起身向前,突然笑呵呵的說道:“孫兄,在下胡一飛,乃是夏家的客卿長老。夏小姐此前對孫公子有所不敬,但是我們也受到了教訓(xùn),損失了數(shù)十萬兩銀子的貨物。”
“這次更是帶著帝王綠翡翠的玉佛,和十萬兩白銀,親自登門道歉?如果孫長老和孫公子還不滿意的話,夏家可以再加十萬兩銀子,還請孫兄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這次高抬貴手,放過夏家吧!”
胡大師傲然而立,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就如同德高望重的公道伯,出來主持公道,等著孫家退讓,賣他一個面子。
潑!
孫長老端起手中的茶杯,一口滾燙熱茶,直接潑在了胡大師的臉上。
滾燙熾熱,滿臉都是茶水,頭發(fā)上還沾滿了綠油油的茶葉!
“胡一飛?本座聽都沒有聽說過!賣你面子?你算什么東西,也配本座賣你面子?”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胡大師摸了一把臉上的茶水和茶葉,那張自傲的臉龐,頓時就變越發(fā)難看。
“孫長老,我好歹也是內(nèi)功入化,是一尊宗師級的強(qiáng)者。你如此當(dāng)面羞辱我,你覺得我該怎么辦?”
“哈哈哈……爹,你看看他那副慫包樣,又想裝幣充大,又不敢打你,真是一個廢物??!”
孫文成大笑起來,當(dāng)著他的面,狠狠嘲諷。
尤其是那種說話的語氣,尖酸刻薄,更是直接戳破了胡大師的心思。
還大師呢?
還武道宗師呢?
被我爹當(dāng)眾潑了一臉,都不敢動手,這不就是個廢物嗎?
“你……你找死!”
砰!
胡大師再也忍不住,老臉漲紅如紫。
一步跺地,身影如虎豹般飛躍而出。
五指成爪,狠狠一爪,直接抓向?qū)O文成的脖頸。
這一出手,迅捷而剛猛,并且理所應(yīng)當(dāng),是孫文成故意挑釁,逼得他不得不出手。
而且,胡大師不是攻向朝他潑水的孫長老,而是攻向?qū)O文成。
他非常清楚,自己恐怕很難是那位大羅派分舵長老的對手,但是對付區(qū)區(qū)一個孫文成,一個紈绔公子哥,那絕對是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