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山盟雖在,錦書難托。
“她呢?!”領(lǐng)澈急匆匆地趕到天牢時發(fā)現(xiàn)撲了個空。獨獨地留下未啟的藥瓶。
絡(luò)靖低頭不應(yīng),表示不知。
他難掩憤怒和失落,捻了法直接到母親那里,“白芨呢?”
“我在這兒?!彼簧砑w素,從殿里慢慢地走出,卻別過頭不想注視他,陌生得不成樣。
“傷好些沒?”他急切地趕上幾步,雙手靠近她的肩,他心一酸,我好想告訴你,這是不得已啊,你明白嗎????
回應(yīng)他的是白芨的退避,格外生疏,她垂首做禮,“回世子,白芨好多了,還請世子莫掛在心上?!?p> 他看著慢慢走近的菱也,問,“母親教的她?”
“這好歹得會點規(guī)矩,罰則罰了,我也耗了點靈力,為她療傷。不過,這規(guī)矩也是要學(xué)的?!?p> “教的可真好啊,她是我的人,母親,孩兒這就將她帶回去學(xué)規(guī)矩!”菱也望著素衣姑娘笑笑,“行了,那你就將她帶回去吧。”
他走上前抓住姑娘的手,緊緊地握住她,想告訴她我現(xiàn)在就帶你回去!
她卻直接掙脫了領(lǐng)澈的手,顯得直白與灑脫,上前跪下行完七拜之禮,領(lǐng)澈愣在原地,不解地看著她。
“請郡主送我回去!上界乃福澤之地,白芨卻無福消受。”
“不行!”領(lǐng)澈也急忙地在她身旁跪下,“母親,孩兒認為她說的是氣話,母親不要放在心上?!闭f完歪頭瞪著白芨,“你干什么!在這里待的好好的!”
“以為榮蒙世子青睞,白芨不懂事,總幻想著能夠與世子長相廝守,到頭來卻發(fā)現(xiàn)是浮夢一場,上界雖大,卻不再有白芨的踏足之地,現(xiàn)請世子開恩,放我回去?!彼粠Ц星?,一氣呵成。
他就這樣愣愣的在原地,臉上寫滿了失望與落寞,詢問她,“那天難道你說的話都忘了嗎?”那日你我躺在花叢,你說要是我要娶你,就必須給我做一雙合腳的鞋子,你說,這是浮渦男子娶娘子的習(xí)俗,還要喝下她親手釀的酒,才能夠娶她。你說,浮渦可不像這外界,夫唱婦隨,你說,在浮渦的男子都是會慣著媳婦的。你說,這里反正不是浮渦,壞了規(guī)矩又如何,可我知道,你在這里待不慣,我怕哪天你又突然消失了,所以我早早的就做好了鞋子,想把你徹底的拴住,哪怕,我知道,我現(xiàn)在還不能娶你。
我給你做的鞋子也已經(jīng)做好了,可你的酒卻不給我了嗎?
“世子待白芨的恩情,白芨沒齒難忘!”她抬頭一直望著菱也,其意不言自明。
可我怎么才能挽回你呢,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答案,看著如此堅定的她,他的幻想潰不成軍。那就算了吧。
“你要回去就回去,我不留你了?!彼仟N地笑著笑著,仿佛已經(jīng)卸下了所有負擔(dān),心里懺悔怎么能這么自私呢,為什么一定要把她留在這種地方,他連自己都要活的膽戰(zhàn)心驚。
“既然是我?guī)闵蟻淼模蔷陀晌宜湍慊厝?,還可以嗎?”
我們在這蕓蕓眾生中相遇,現(xiàn)在又將你歸于人群。
“可以。”白芨笑著,默默地走在他的背后,隨他出殿。穿越于云層之中,他突然停下,頭也不回,問那個至今都沒猜透的姑娘,“你都知道了?”
“嗯,你不娶我,也不喜歡我,還要將我永遠的囚禁,我不懂這是什么意思。當(dāng)日我也問過你,你不告訴我。其實,我早就知道了,殊途未必能同歸?!笨桑瑨甙研?,你知道么,我一直在等你親口告訴我,為什么?為什么將那座回桁殿賜予我??晌业攘四敲淳?,告訴我答案的是你的母親。
姑娘決絕地往浮渦的方向走去,剩下的男子滿臉的落寞與孤寂。
跨過千山萬水遇見你。
離去時雪漫天山路。
…………………
公元1023年,上界向禹族宣戰(zhàn),領(lǐng)澈,菱也,姜岑,帶軍直抵禹族主力,未曾想,姜岑臨陣倒戈,聚全族之力滅領(lǐng)族,曾密謀的三人,轉(zhuǎn)眼就是戰(zhàn)場上水火不容的對手,千防萬防,沒有防過自己最有力的背后。
在千軍萬馬,自己卻生如螻蟻之下,可惜從來都沒有以退為進的神話。眼看著自己的族人橫尸遍野,已經(jīng)身疲力竭的菱也可笑又可悲,想不到自己的步步算計,還是沒能敵過當(dāng)年曾發(fā)誓生死之交的四個錚錚男子。是根本就猜不透他們,還是自己做錯了?
站在不遠處,還在奮勇殺敵的領(lǐng)澈,就這樣看著自己的母親,在這戰(zhàn)場的喧囂當(dāng)中,毀掉了自己的靈脈,“母親,不要!”他不管身后的如輾尸般,來勢洶洶的禹族,任憑禹族釋放的邪靈壓迫著自己的百脈,進入身中正一步步地撕咬自己的心肉,哀怒地沖到菱也的面前,抱著因靈力耗盡而滿臉混白如枯槁般的菱也,死死地抱住她,像小時候因為受罰傷心的他,想請求母親的原諒,眼再也框不住淚,哀嚎,“母親,我們還有救的,你起來啊,您不能這樣啊,我還沒能坐上珀樾殿呢,您不是說,要親眼看到我統(tǒng)一上界嗎?你不能丟下澈兒,我沒了父親,我也不想再沒有您了。”
原來,我是穿過隔閡愛著您的,但我不想用死亡和離開這種方式,讓我卸下我所有的心防。但在那時候,你就知道,這一切都沒用了。
“澈兒,”菱也伸出溢滿鮮血,靈力不斷從脈中消散的手,吃力地捧著孩子的臉,哀凄地笑著,“我錯了,我未能做到一個母親的職責(zé),是我將自己的野心強加給你,本就是一個調(diào)皮搗蛋的孩子,卻一步步被我逼得磨滅了天性。”
懺悔的菱也靈力一步步消逝,那個倔強,殘忍,步步為營,時時在意的女子終究死在了孩兒的懷里??墒牵慕Y(jié)膽郁的領(lǐng)澈絲毫未注意到,一只蠱毒獸正慢慢地向他靠近.........
眼前一瞥紅影閃過,待他被身后一聲痛苦的哀鳴,活生生地把他從哀楚當(dāng)中剝離出來,那張滿臉是血,卻又熟悉的臉,那極盡痛苦,卻久久回蕩在心房,始終不散的聲音。
是白芨。在蠱毒獸口中卻還在死死掙扎的白芨。
他發(fā)了瘋地撕殺著還在折磨她的蠱毒獸,一劍一劍,血重著血,劍卻再無銀颯的冷氣,直到蠱毒獸再也受不住劍擊,轟烈的倒下,口中含著的白芨早已血肉模糊。
他雙手顫抖地,跪著地把姑娘從蠱毒獸口中拔出來,緊緊地抱住她,一層苦,一層痛,像是波浪般翻涌而來,氣血逆行,身心疲累的他,血淚混疊,像是魔族的人煞,毫無生氣,木偶一樣,久久的難以開口。
在不成功,便成仁的戰(zhàn)場上,他抱著她,良久,哭的不成樣子。
“那么傻啊,平時咬牙切齒,不是爭著要占我便宜的嗎?”少年松開抱住紅衣姑娘的一只手,濕濡濡的,一看,手早就被鮮血浸紅。
若不是這身紅衣。
你到底還能瞞我多少?。?p> “掃.....掃....把星,”余音卡在喉嚨,難以言說,這身上百倍的痛苦折磨著,少年笑著哭,哭著笑,“那么傻………你以為我像你,我連它都發(fā)現(xiàn)不了.........”
你可曾..............真...........正的喜........歡我?她的呼吸越來越弱,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等這個答案,感受到給予她最后溫暖的少年,祟氣越來越重,她像一朵白芨花笑了,手捧著他的臉,已經(jīng)耗完了所有靈力。
“好好活著,為我報仇?!?p>
斑鹿joer
姜尋要上線了!?。澲攸c!, 非專職作者,不定時更新,但肯定會為你們更新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