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程離開
“好了沒呀?磨磨唧唧,煩死了。”
周旺躺在馬車里,煩躁地很,最近紅兒來了月事,身體又不適,沒人陪他好好玩耍。
他自己也有點四肢酸疼,身上被蚊蟲咬了很多紅點,煩人地緊。
這破地方,總算可以離開了。
一個姑娘磨磨蹭蹭地都等了半個時辰了,還沒有好。
紅兒縮在一旁,細細給周旺打著扇子,驅(qū)蚊,眼睛卻是微微低下,不去看周旺,她那幾日找了醫(yī)師過來,醫(yī)師說她并無大礙,這才讓她可怕,猶猶豫豫她還是把東西趁著周旺酒醉,哄騙他穿了。
看到周旺皮膚上的紅點,和那人的書信,她總算明白了過來,那件衣服是什么人用過的,可是卻不敢也不能說,說了只有死路一條。
周旺敲了敲兩下馬車的窗戶,小廝會意地走了上來,“少爺,什么事?”
“去告訴吳校尉,留兩個人下來等她們,我們先走,一個山里出來的土包子,也值得本大爺?shù)取!?p> “出發(fā)!”
說完躺在了紅兒姑娘的腿上,不再說話,他有點累,疲憊地很。
“吳校尉,我們少爺要出發(fā),走吧?!?p> 周旺的小廝頤指氣使地緊,連眼睛都沒有看向吳校尉,而是余光瞟了一眼,又像是看到什么骯臟東西一樣,快速躲開了。
說完就直接離開了,反正這個吳校尉沒脾氣的和王八一樣,怕什么。
“校尉,這…,囂張狂妄地緊,一個小廝也敢如此放肆!”
“待我去暗地里揍他一頓,看他下次還敢不敢這樣看人!”
吳校尉的大頭兵很是為他鳴不平,左右人已經(jīng)尋到了,也就不必再受這位表少爺?shù)南訔墶?p> “好了,都閉嘴,分一半人和我去保護表少爺,剩下一半留下來等小姐。”
吳校尉卻不想多生事端,回程少說要一個多月,指不定遇見什么事,現(xiàn)在就鬧起來,還想不想安生回去了。
等到柳如煙出了白山鎮(zhèn)的時候,就看見七八個閑散的老兵氣鼓鼓的蹲在地上,七嘴八舌地說著什么。
“怪不得他快三十了,還只是一個校尉,老子要不是吃了沒有學(xué)問的虧,老子都比他官階高,半點骨氣也沒有,不把我們這些人當(dāng)人看。”
“就是,老子早就不想在他手底下干了,天天怕這怕那的,慫的一匹,一點也不爺們,憋屈死了?!?p> 一群人越說越氣,看到柳如煙的馬車走了出來,登時閉上了嘴。
因為以后有可能不會再回來了,除了程家老宅,還有幾個看管的仆人留下來照顧祠堂,所有能變賣的東西都賣掉了。
柳如煙也只帶了兩輛轎子,倆倆馬車,一輛是女眷,一輛是舅舅要用的,馬車上放置的就是一些雜七雜八的衣物食物之類的。
“果果,下去分他們一些解暑的酸梅湯,綠扶也跟著去?!?p> 端午之后的白山鎮(zhèn)熱地很,尤其是鎮(zhèn)門這里,更是無樹木遮擋。
幾個大頭兵本就火氣大的很,卻看見馬車里下來兩個嬌滴滴地小姑娘,手里領(lǐng)著一個食盒,朝他們走過來。
不免咽下了幾次口水。
“我家姑娘讓諸位久等了,十分抱歉,天氣炎熱,一點解暑的酸梅湯,不成敬意,如果諸位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出來,此去上都,路途遙遠,還需諸位保護,我家姑娘自然新生感激,不愿給諸位多添煩惱?!?p> 幾個大頭兵都是糙漢子,哪里遇見這么文縐縐的姑娘說話,一個個拿了酸梅湯,只顧著點頭,微笑。
心里暗自合計,這位大小姐好像還挺是那么回事,一般的主子可沒有這么貼心,怕給他們招惹麻煩,他們都是哪里麻煩往那里跑。
回到馬車上,齊果對著綠扶露出了羨慕的眼神。
“綠扶姐姐好厲害,我剛剛看那些大頭兵,個個兇得很,我都不敢說話,綠扶姐姐話一說完,他們立馬就變了一副樣子,好…乖?!饼R果詞窮,只能這么形容。
柳如煙抱著點點,那只花貓,拿著一旁的折扇敲了一下齊果的腦門。
“不是一直叫你多跟你綠扶姐姐學(xué)著說話,怎么一點長進都沒有?!?p> 齊果撇了撇嘴,那能怪她嗎?文縐縐說話,多累呀,她就喜歡直來直去。
然后撲到了綠扶身上,“我有綠扶姐姐就好了?!?p> “熱!”
綠扶直接把粘在自己身上的齊果推開了,她本就不是一個耐熱的體質(zhì),剛剛下去一下都熱死了。
這傻子還撲上來,是要熱死她嗎?
“你再推開我,那冬日的時候,你可不許再拿我取暖了?!饼R果佯裝著板著一張臉,氣鼓鼓地說著。
“行吧,那你抱著吧。”綠扶滿臉無奈,生無可戀。
柳如煙看她們兩個笑鬧著,倒是嘴角微微一笑一絲絲笑意,摸著已經(jīng)睡著的點點。
齊果和綠扶看過來,心里的大石頭總算落地了,自從決定去上都,小姐就一直板著一張臉,生人勿近的。
出了白山鎮(zhèn),跨過這些群山,很快就入了官道,馬車行駛的速度就快了幾分。
身后的大頭兵就一直跑步前進,不過每隔一段時間,柳如煙會吩咐車夫放慢速度,倒是讓那些大頭兵很是感激。
緊趕慢趕終于在星星點點的時候到了驛站,快下車的時候,想了想,柳如煙還是把幕離帶了起來,抱著點點下了馬車。
剛剛踏進門檻里,腳邊就有個碎銀子砸了過來。
攔住了柳如煙的去路,柳如煙抬頭看過去,就看見二樓,周旺倚靠在一個姑娘身上,醉眼迷離地看著她。
“我說外甥女呀,我可只說接你一個人回去,你這拖家?guī)Э谶@么多人,路上得花多少錢呀!腳底那塊銀子賞你的,你看表哥,我對你多好?!?p> 周旺摟著姑娘,哈哈大笑起來,眼睛只勾勾盯著柳如煙身后,兩個義憤填膺的侍女。
這便宜外甥女身邊的兩個侍女倒是長的不錯,年長的那個身姿看著就妖嬈,嫵媚動人,眉眼間具是風(fēng)情,年幼的那個,雖然長相一般,那雙氣鼓鼓的眼睛看著就可人,爺就喜歡小辣椒。
“我的人我自己會付錢,不勞你費心了。”
清清冷冷的聲音從幕離下傳來,高挑地身型,一身素白的孝服,不看臉,好像也還行。
周旺想著,心里火燎火燎的,不由色咪咪笑了起來。
不著急,來日方長!
一行人直接要了兩間上房,齊果剛進屋子,就忍不住了。
“小姐,看他那下流樣子,真該把他眼睛挖下來?!?p> “果果,先收拾屋子。”綠扶怕齊果一會說多了,勾起柳如煙的傷心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繼續(xù)了。
“小姐,對不起,我不說了?!?p> 齊果走到柳如煙面前,低下頭乖乖認錯。
柳如煙摸著對方的腦袋,“無妨,只是這話在我們面前說說也就算了,不要在外面表露過多情緒,周旺那個人,十分無恥,又有那么多護衛(wèi)護著他,看他的眼神,以后你們二人千萬不可以單獨去那里,知道嗎?”
只要她們倆一直在柳如煙身邊,柳如煙就可以護著她們。
雖然說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可是面對小人,如果無法一擊必殺,時刻防備是必須的。
想了想,柳如煙又加了一句,“不要去挑釁他,他已經(jīng)有了報應(yīng),我們慢慢看吧?!?p> 這邊,周旺的房間里,來了驛站之后,他可是特意搜刮了兩個美人陪自己。
看著滾進來的小廝,周旺問,“讓你打聽的事情怎么樣?我那個外甥女長的如何?”
“丑,公子,據(jù)說她長相似夜叉,極丑,而且,她還破了相,額頭有疤,前一陣得了麻風(fēng)也不知好沒好全,今日公子不是看到了,她還帶著幕離。據(jù)說…?!?p> 小廝還想繼續(xù)說下去,被周旺揮了揮手制止了。
周旺不免心中可惜,還以為會很漂亮呢,表姐可是說,表姐夫的糟糠妻很好看的,居然這般丑。
算了,算了,再想下去,他怕吐。
還是和這兩個姑娘快活好了,說著朝床榻走去,小廝識相地退了出去,把門關(guān)上,看樣子是對這種事情,司空見慣了。
第二日。
柳如煙正和程舅舅在一樓用膳的時候,就聽見一聲尖銳中夾雜著憤怒地聲音。
“去,給我把那個臭娘們追回來,看我不弄死她,吃里扒外的表子?!?p> 綠扶和齊果一臉茫然,但是聽見程宇氣急敗壞的聲音,看來是遭賊了,只此一件,就可以讓她們倆開心。
柳如煙卻是面不改色地吃著碗里的白粥,沒有說話,看來今天要留在這間驛站了。
暗一可是看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早在一天前,她就去了那位娼妓的房間里,給對方留了書信和解毒的藥丸,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藥丸好像是她從齊果那里要來的糖丸。
一顆藥丸就把一個男人整成這樣,那名娼妓不想沾染花柳病,肯定要提早謀出路,這個時候柳如煙又告訴對方,周旺的錢藏在那里,那名娼妓如何能不動心,既然都要跑路了,干票大的,這輩子都無憂了,多完美。
暗一想想如果自己是那位娼妓,大抵也會順著柳如煙安排的道路走下去。
這姑娘真的只有十三歲嗎?自己十三歲的時候在干嘛?
好像是被師兄騙著喝醉了酒,被主子罰。
人和人的差距怎么這么大呢?
不對,肯定是對方太聰明了,他才不笨呢。
臨近中午的時候,周旺的侍衛(wèi)也沒有追到人,那名紅兒姑娘早不知道從那條路上騎著馬跑了。
周旺一聽,一氣一熱再加上憤怒急躁,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他還是第一次被一個表子耍成這樣。
他恨!等他回了上都,一定要全國通緝她!大卸八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