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頭是誰?誰交代的?不給飯我們吃什么!”青黛緊緊攥著手里的衣角不依不饒。
那雜役不耐煩的使勁將衣角拽回去“上頭就是上頭,哪來那么多廢話!”
青黛還想去拉,手卻被另一只手握住。
“是他傷的你?”昔語棠盯著那名雜役,柔聲詢問青黛。
“不是?!鼻圜煊行┐鞌〉牡椭^,小聲回答“是我自己太笨了。”
看她耷拉著的小腦袋上,還掛著一臉尚未干透的淚痕。昔語棠極其無奈的大大嘆息一聲,將她手里固執(zhí)抱著的破碗扔掉,拉著她坐回墻邊用帕子給她包手。
“我睡會覺的功夫,你就將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了?”
青黛掙扎不肯,指著走遠雜役著急道“先別包了小姐,他們還沒給我們放飯呢!”
“傻青黛,你家小姐才不要吃牢飯呢?!蔽粽Z棠一拍她腦門,將人拉著坐下。
青黛眼中又蓄起淚花,語氣委屈又堅決“恩,我們不吃?!?p> 隔壁馮光還在絮絮叨叨的罵著,虎子先注意到了這面的動靜,看那兩人坐在角落里可憐兮兮的樣子,心里有些不忍。
拿著手里的菜餅想掰開又停住,還是將整個餅子遞了過去“昔姑娘,人是鐵飯是鋼,你們兩個小姑娘不吃飯怎么受的住,這餅子給你們吧?!?p> 青黛有些感激的看著他,還沒來得及說話,馮光就一跳三尺高的將菜餅搶走了。
“瘋球了你?咱自己都他娘的吃不飽,哪還有多余的送別人?”
“四哥,怎么說昔姑娘也算往日對弟兄們有恩,咱不能看著不管。你快將餅還我?!被⒆由鲜秩尅?p> “有個球的恩!回頭看看兄弟們斷掉的指頭,別忘了這都是拜誰所賜的!上次她自己也說了,給兄弟們治病是買賣!交易,懂不?咱們和她沒有恩情,只有仇怨!”
馮光瞪他,一口咬在餅子上“不是說你這份給哥哥我了么,既然不餓你就別吃了,滾一邊醒醒那你腦子去!”
看他一口咬下半個餅,虎子無奈的對昔語棠報以歉意一笑,轉(zhuǎn)身拿過自己的碗遞給馮光“喝口湯順順,沒人和你搶啊?!?p> 結(jié)果破碗喝了口湯,將吃剩的半個餅子塞給虎子,馮光這才給了他點好臉“吶,別在這礙眼,上一邊吃去,不能給別人?。 ?p> 你吃剩的誰還要啊,虎子腹誹一句拿著餅走開了。
聽著其他牢房里傳出來的吃飯聲,青黛的肚子咕嚕嚕的叫了一下,嚇得她趕緊伸手去捂,生怕昔語棠聽見笑她。
“餓了?”昔語棠笑著摸摸肚子,她也餓了。
青黛紅著一張臉嘴硬“才沒有呢。”
“沒事,應(yīng)該快了?!彼馕恫幻鞯恼f。
“什么快了?”青黛沒聽明白。
不待昔語棠回答,獄門就被打開,走進來兩個獄卒。
前面一人拎著一個三層食盒,后面一人抱著兩床厚厚的棉被。他們放下東西就離開了,只說是元公公打點好的。
元公公是哪個,昔語棠不知道,盤子里的燒雞她倒是熟的。
撕下個雞腿正要吃時,卻發(fā)現(xiàn)雞肚子里暗藏玄機。
悄悄將那紙條取出,又給青黛留個雞腿,才道“也吃不完,拿去給他們吧。”
青黛也正有這意思,聽了一點頭,將剩下的燒雞蹄髈并一壇子酒拿給了虎子,她們自己則只留了一些清淡的粥點。
這些男人那個在外頭不得一天三大碗,可在這里別說肉腥酒氣了,就是吃飽都困難?,F(xiàn)在見了酒肉要說不饞,那絕對是騙人的。
虎子也沒矯情,道過謝就給兄弟們分了。只是到了馮光這,他卻沒接蹄髈而是一把奪了剛剛的半個干巴餅子,嘴里還不服不忿的絮叨“都他娘的是坐大獄,還搞這球的差別待遇!老子就說這狗皇帝做皇帝做的不像個樣子,手下盡都是些個貪官污吏!”
也沒人理他,昔語棠趁著沒人注意,打開那紙條看了看。
紙很小,也很簡潔,只有六個字:有變、酉換崗、逃。盒子最底層的夾層里還有一把鑰匙。
吃飽喝足,牢房里又來了人。
這是一個長得有些奸猾,為人也有點圓滑的中年人。他揣手進來,看一眼她們身邊空掉的食盒,笑著說話“二位姑娘好啊,我叫祝三憨,是這兒的一個小頭目。二位日后若是有什么事啊,都可以來與我說,我定會盡力幫二位辦好的?!?p> 說著又指揮后面的獄卒往牢房里搬了套桌椅,又將兩床錦被和兩個四層大食盒提進牢房“二位這是已經(jīng)吃完了?說起來也是該打,這不剛外面又有人來帶話,這才耽擱了些時間。將東西送來晚了,還望二位莫怪罪啊嘿嘿?!?p> 昔語棠接過食盒翻了翻,粥湯糕點,魚肉小菜很是齊全,看規(guī)格就知道這次和剛剛送東西的顯然不是一個人。
“我們已經(jīng)吃過了,這些祝頭就拿回去分了吧?!蔽粽Z棠確認了這次食盒里沒有藏紙條,轉(zhuǎn)手就放到了桌上。
那祝三憨倒也不貪,他言道“來送東西的人都是提前打點過了的,這些我們可不能碰,會壞了規(guī)矩。再說乜師咱們可得罪不起?!?p> “乜師還讓小的跟魚湯姑娘說?!彼呛切χ谖粽Z棠和青黛間逡巡幾眼,最終才看著昔語棠繼續(xù)道“他說啊,讓姑娘不用擔心,且安心在這住一段時間,剩下的事兒他來想辦法?!?p> “還有一個叫菊老的?!蹦亲H┯值?p> “菊老?”昔語棠有些驚訝,他怎么知道自己被下昭獄了?
“可不么,剛剛就是他家的來傳話這才耽誤了過來送東西。”大概是跟這姑娘有仇吧,花錢打點不是為了給人送東西,而是說了句遭人恨的話,這讓他可怎么學(xué)啊“他說,讓你想吃點啥吃點啥,別...額別....呵呵?!备尚茁暎悬c說不出口。
“別餓著肚子上路,是吧?”昔語棠接的咬牙切齒。
平國侯府,歸一臺。
仰躺在椅子上的老頭兒一面啃羊蹄子,一面聽著家里小斯匯報今日去昭獄“走后門”的事。
想著那丫頭氣氛郁悶的樣子,他就嘴角帶笑心情愉悅。
管家桐伯揮手讓墨書退下,伸手去拿他手中的羊蹄。葛氓瞪他,桐伯只是笑“這都吃第七個了,一會兒晚飯家主還吃不吃了?要是大人看到,又是要和家主鬧脾氣的?!?p> 基于他那個兒子的威壓,葛氓老大不情愿的將手中的羊蹄兒松開,好心情也跟著沒了大半。
桐伯見狀又哄他“家主既然有意關(guān)心昔姑娘,何不派人送些吃用的東西去,何必盡是說些那樣的話去討嫌。”
葛氓大不贊同他的說法“老夫讓人去帶話那是為了氣一氣那賊丫頭,哪有什么關(guān)心?再說吃用那些東西,不用老夫也虧不到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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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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