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閆烙清臨出門之時見到了許久不見的太子祁漠。
彼時她正牽著蒼牧云夜,就站在國公府門口的臺階上,面上有些驚訝,“太子殿下?”
要說起來,她雖然被賜了太子妃位,但與這位太子見面的次數(shù)真真是屈指可數(shù)。
上一次見,還是月前馬場上,兩人不歡而散。
閆晉負莫名其妙失了蹤跡后,她便沒再見過他。
“太子殿下一大早到訪,可是有何要事?”她一時間也不確定他是要來找閆晉負的還是找她自己的。
祁漠只是瞥了她一眼,面無表情,“本宮找國公。”
閆烙清笑了笑,原來是閆晉負回來了,她側開身子,“原來如此,太子殿下請進,我就不耽擱殿下了?!?p> 說完,她牽著蒼牧云夜出府。
一路上,拿了根草一邊逗弄著蒼牧云夜,一邊喃喃自語,“說來真是奇怪,祁漠這個太子每每找國公老頭,都是自個兒屈尊降貴前來,而不是國公老頭前去覲見,國公這老頭,面子倒是挺大的嘛。”
“清姑娘,清姑娘!”
閆烙清剛到城門口,便聽得身后有人叫她。
“趙公子?!?p> 趙文卓一路是小跑著來的,有些喘,“清姑娘這是要出城嗎?”
閆烙清點了點頭。
“清姑娘,今日你怕是出不去了,世子爺今早便下了命令,這城門吶,只可進不可出。”
閆烙清挑了挑眉,“那趙公子這是?”
只進不出,她隱隱能猜出來一些,興許是與孩童失蹤那個案子有關,就是不知曉祁恣軼查得怎么樣了。想起那日停尸房內那個干凈的孩子,閆烙清眸色冷了冷,心中那股子狂暴的嗜殺的因子又在蠢蠢欲動了。
不對勁。
她的身體,最近總是有些不受控制。
想殺人,很想。
趙文卓撓了撓后腦勺,有些不好意思,“清姑娘,你那日幫我趙府馴了那匹烈馬,我還沒來得及感謝你呢,不知你今日有沒有空,若是得空的話,我父親想要邀清姑娘去我家坐坐。”
閆烙清摸了摸蒼牧云夜的鼻子,有些心不在焉,“不用客氣,我們只是各取所需,談不上幫忙,趙將軍也不必放在心上。至于趙將軍的邀請,我怕是去不了,我有事情?!?p> 月鬼娘子不見了,她要去找她確定一些事情。
那晚她說的,莊子擷死了她自己也活不了,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莊子擷那個女人,想殺。
便是這么一想著,心中那嗜殺的情緒又莫名其妙涌了上來。
她眉頭緊蹙,不對勁,她太不對勁。
趙文卓一臉失望,“這樣啊,既然清姑娘有事情要忙,那我就不打擾了,改日我再備上謝禮登門拜訪。”
閆烙清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胡亂點了點頭,便牽著蒼牧云夜往回走。
身后,趙文卓一臉郁悶。
閆烙清去了七王府。
祁染有些意外,“有事?”
閆烙清點了點頭,“那晚上,送我來的那個女人呢?”
祁染眸中笑意點點,“絕殺閣不同于普通的江湖門派,你要見她,怕是要等好久了。”
閆烙清眉頭一皺,“她去了絕殺閣?”
“鬼娘子是個睚眥必報的,絕殺閣此番惹惱了她,她自然是不能就這么算了?!?p> 月鬼娘子那個人啊,就是只狼,護短得緊,誰要是動了她要護的人,她勢必會將那人咬出血來。
柳府。
“公子,人找到了,是表小姐身邊的一名丫鬟,說是從金城救回來的?!?p> 柳莊嚴背著的手僵了僵,眸中殺意四濺,“直接綁了,送去給世子爺?!?p> “公子,已經帶來了?!?p> “表哥,你這是什么意思?”
“放我進去,我要見表哥。”
柳莊嚴危險地瞇了瞇眼睛。
“公子恕罪,表小姐她...”
他口中的表小姐,被人攔在了院外,嬌俏的臉上,即使是盛著怒氣,依舊是冰清玉潔的高冷模樣。
那限量版的圣母牌白蓮花,不是莊子擷又是誰。
“表哥,你抓我的人干什么?”質問的語氣。
柳莊嚴面無表情,聲音中透著森冷的殺意,“子擷,你可記得,那日玄鏡司大殿上,我同你說了什么?”
莊子擷面色一僵。
那日,那掐著她的脖子,滿目森涼,說,“你最好將自己摘得干干凈凈的,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p> 許小娘的死,就是玄鏡司,都沒查到證據,能證明與她有關。
那個丫鬟,早就已經認罪收獄,就等著秋后問斬了。
莊子擷面色不變,一副驚訝的模樣,“表哥還是懷疑我,玄鏡司早就已經結了案,那丫鬟也自己認罪了,表哥還是不肯放過我?我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讓表哥這般不信任?我平素與仙兒的關系如何表哥你是知道的,我怎么可能會殺害她?”
越說到最后,她語氣有些許哽咽起來,弦然欲泣的模樣,好不委屈。
“那日一早我自金城回來,家還沒來得及回就給仙兒送匕首了,我走的時候仙兒還好好的,后來發(fā)生了何事,我是真的一無所知,表哥,你不能胡亂冤枉好人啊!”
“再說了,我要是想要殺害仙兒,又怎么會親自出手,白白送上把柄讓你們抓?”
柳莊嚴輕輕呵了一聲,“是啊,你確實聰明,慣會借刀殺人的?!?p> “這個丫鬟,是你從金城帶回來的,那日她就跟在你身邊,你自然是不用自己動手。”
“奴婢冤枉,奴婢什么都沒有做!”
莊子擷垂首,在無人看到的地方,眼光冷冽,再抬起來時,面色平靜得絲毫看不出情緒,“表哥有證據么?”
沒有證據,就算是玄鏡司,也休想動她的人。
“證據?你想要,本公子叫祁世子找出來便是?!?p> 他只要知道,莊子擷與仙兒的死,與莊義的失蹤脫不了干系就足夠了,足夠讓他把她弄死都不足惜。
至于證據,她想要,他造出來就是。
莊子擷如何聽不懂他話里的意思,心中氣憤異常,“表哥何故非要與我過不去?!?p> 柳莊嚴好笑,“我若故意與你過不去,你現(xiàn)在就不會好好站在這里同我說話?!?p> 她能好好站著,是因為他現(xiàn)在也還不確定仙兒與莊義的事情,同她到底有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