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放心，我不會讓心蕾亂來的。”明哲賢平靜地說道。
蔣老爺子看著明哲賢無奈地點點頭。
明哲賢離開后，空曠曠的蔣家客廳就只剩顧余和蔣老爺子兩人。
蔣老爺子靜靜地看著這個年輕的后輩，不知道為什么心里隱隱有不安的感覺。
“你一定覺得我很絕情是嗎？”老人氣息奄奄，仿佛精力一下子被人抽走了一般懨懨地坐到了沙發(fā)上。
顧余看著老人蒼老瘦削的面龐，不知怎的，心居然驀地一軟，那句‘是的’竟怎么也開不了口了。
雖然他不說話，老人還是可以從他冰冷的眼神中看出一二分憎惡。
“你是不是也很討厭我這種為了顧全大局，保住家族利益而選擇犧牲自己外孫女的老人家？”他望向透明的玻璃門外那早已凋謝了的木槿花樹，眼神里是無盡的空洞。
“是的，很討厭?！鳖櫽嗟卮鸬?。
老人目光轉向他，眼中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倒頗有幾分欣賞，“小子唉，你倒是很實誠。你討厭我這樣的人，可你的爸爸、爺爺、叔叔包括你自己卻都是這樣的人，生在我們這樣的人家有時候是沒的選擇的?！?p> 顧余沒有反駁，只是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手中的太陽項鏈，腦子里忽然就響起了那句話：你的愛有著太多利益的牽扯、太多的算計，雖然我年紀小，可我知道這不是我想要的。
當時聽那個丫頭說時，只覺得她天真幼稚。
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是弱肉強食的，誰不是鼓足了勁去爭奪自己的利益。
當今的男婚女嫁，看得是房子車子票子，看得是外貌身材家世。所有的愛都是有條件的交換，最終的結果不過是利益的權衡。如果不成功不過是利益不夠大而已，有誰還會傻傻地說，我想愛一個人是愛他的靈魂。
想到蔣煜曾經(jīng)說過的那些傻話，顧余的唇邊不由微微勾起，這個丫頭還真是坦率得可愛。
“沒錯，我們都是這樣讓人討厭的人，可她不是。”顧余深邃的雙眸中隱隱有一股淡淡的光芒流動著。
老人愣了一下，隨后又望向了門外那凋謝的木槿花樹，淡淡地笑了笑：“看來我沒選錯人?！?p> 顧余望了望老人，“您一定已經(jīng)想好了怎么救人了吧?！?p> 老人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沒想到活到了這把年紀，最懂他的不是自己的女兒，居然是這樣一個年輕的后輩。
如此驚心動魄的一個夜晚就即將這樣悄然逝去了，對于每一個人而言，這一晚他們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做出了一些選擇和取舍，只是沒有人知道最后的結果是什么樣的，包括這場風波的當事人蔣煜。
夜深人靜，她躺在那張歐式大床上，全無睡意。
她的腦海中只有蔣東軒晚宴時最后說的那句話：“妹妹，你我的命運明天就會明朗了，你猜你的那位外公舍不舍得用蔣氏集團來換你的命呢?！?p> 他說這話時，斯文溫和，臉上洋溢著妖冶的笑容，宛如暗夜里盛開的曼陀羅，迷人而又帶著嗜血的毒，那雙漂亮的眼睛里充滿了陰鷙。
蔣煜忍不住心里一陣發(fā)顫，她不知道她的這位哥哥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