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最痛苦地事情莫過于兄弟相殘、父子相斷、親人相背了。
葉澤癱坐在椅子上,眼睛睜得圓圓的,仿佛已經(jīng)看到和方臘刀兵相向的場景了。
雖然自己最開始是抱著利用它的心思的,可處了那么久,那點鬼主意早就被拋之腦后了,也早就把當(dāng)做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哥哥了啊。
“二哥,怎么就沒再看緊一些呢?”葉澤輕嘆道。
“四弟,都怪我!”元覺閉上了眼,眼淚無聲的留了下來。
他清楚地知道以后會是什么局面了。
摩尼教的教義他聽過,也清楚地知道那是什么東西。
師父在世時曾經(jīng)給他剖析過宗教的本質(zhì)、好處,以及危害。
一個要鼓動百姓造皇帝的反,一個要借著皇帝做自己的事。
可皇帝老兒滿朝文武都是傻子嗎?別看他們一個個爭權(quán)奪利昏庸無能,可一旦有人要摻和進(jìn)來分一杯權(quán)利的羹,他們就會空前團(tuán)結(jié)起來。
怕就怕,有人借此機會明里暗里引導(dǎo)著他們兄弟相爭啊。
“唉!”
“師父?!币姳娙瞬辉僬f話了,狗娃才低聲道:“你不在時官家來過好幾次,總遇不著你便大發(fā)雷霆了,要你一回來就去見他。”
“知道了。”
遲疑了一下,狗娃道:“要不要現(xiàn)在收拾一下進(jìn)宮?雖天色已暗,卻還不算晚,街上也還熱鬧?!?p> “師父大張旗鼓地進(jìn)門,想來此時官家也知道您回來了?!?p> “不必了,明日吧,現(xiàn)在去難免有畫蛇添足之嫌?!?p> 狗娃點了點頭不再多說,輕輕一退,就隱在了黑暗中。
高府,燈火通明,高俅拿著張字得意地朝著夫人道:“我寫的如何?”
夫人仔仔細(xì)細(xì)瞧了一遍,贊嘆道:“夫君天生七竅玲瓏心,只要肯下功夫什么都學(xué)的會,字這東西,旁人寫寫畫畫幾十載才能小成,夫君只月余便已有模有樣了,臣妾自小便練習(xí),現(xiàn)在看來也比不過夫君了?!?p> “我若不是聰明機靈,當(dāng)年如何能娶到夫人這樣的千金大小姐啊。”高俅得意地道。
“老沒羞!”
高府其樂融融,皇宮內(nèi)卻一片安靜,趙佶坐在桌案旁靜靜地聽著匯報。
“這樣啊。”良久之后,趙佶才幽幽地說了一句,臉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官家,要不明日小人去請一下葉縣男?!币慌缘馁N身太監(jiān)小心翼翼地道。
平心而論趙佶不算是個暴虐的皇帝,只是昏聵了些而已,脾氣并不差,甚至比平常人還要好上一些,十分好說話。
但龍的脾氣再怎么好,他歸根結(jié)底還是一條龍,真發(fā)了火,一樣也是要吃人的。
狼吞八方也好,細(xì)嚼慢咽也好,龍嘴里嚼著的,肯定不會是自己身上的肉。
所以他們這些做貼身太監(jiān)的想得富貴很容易,但更容易短命。
不信你就看看,陪著皇帝的,有幾個是年長的太監(jiān)?
“不用了,朕就在這宮中等他,朕想看看他幾時會來,倘若不來,朕倒是有個好去處給他。”
冰冷的聲音回響在宮殿上空,貼身太監(jiān)很識時務(wù)地沒有再插話,只是有些想不明白,這葉縣男不就幾個月不在莊子上,怎么會惹官家生這么大的氣呢?
眼睛一瞥,余光落在了趙佶桌子上厚厚的一沓文書,太監(jiān)一驚,的心里有了猜測。
“管好你的眼珠子,倘若不知道什么該看什么不該看,你這個位置就該換人了?!壁w佶頭也不回地道。
噗通一聲,太監(jiān)二話不說跪倒在地上,咣咣咣使勁磕著頭,惶恐地不住討著饒。
趙佶沒說話,只看著太監(jiān)額頭上的血慢慢流了出來,才嫌棄地站起來走了,冰涼的夜空中飄過來一句話:“明日我若在這里見著一滴血,你就不用活了?!?p> 太監(jiān)這才長舒口氣,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朝著趙佶的背影連聲道謝。
“官家還是心太軟了,這種不長眼的狗奴才,該直接拖出去砍頭的?!?p> 黑夜中,趙佶的裘袍后無聲無息地跟上來一個人。
“好歹也跟了朕許多年,便繞他一次吧,倘若下次再犯,我不攔你?!?p> 黑影點了點頭,和趙佶一同消失在了夜空中。
“關(guān)于那小子的事,查的怎么樣了。”
“問詢了許多人,都言好似憑空出現(xiàn)一般?!?p> “這般聰慧的人,怎么可能憑空出現(xiàn)!此事背后定有原因!”
“最早也只能查到他從寺里出來,再早,就只能問他的二哥了。”
“你說說,該怎么處理這小子?”
“臣只管查,不管出主意,這是規(guī)矩。”
“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