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讓你看看我的本事!”
從一旁的箭簍子里抄了支箭在手,龐萬春冷笑一聲,卻把弓扔在了地上,一甩錦袍雙腳微微一點,蝶兒一般飄上了樹。
“花拳繡腿!”頭領(lǐng)嗤笑一聲,提著刀砍將過來。
“石寶大哥!上次我可是收了手的,今天讓你看看我真正的絕技!”龐萬春踮腳站在樹枝上,還有心情朝著石寶喊話。
“兄弟,小心!”頭領(lǐng)已經(jīng)怒喊著沖了過來,石寶忙著急地大喊道。
龐萬春自信一笑,站在樹枝上將手中的箭矢折作兩段,腳尖一用力飛了出去,凌空一甩,頭領(lǐng)前沖的身體便猛的愣住不動了。
拍了拍手,龐萬春頭也不回地朝葉澤等人走了過來,良久以后,尸體才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王道人和錢和尚干咽了一大口唾沫,冷汗出了一背。
干了土匪這一行當(dāng),他們就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的結(jié)局,不是不能接受死亡,只是不能接受莫名奇妙的死亡。
連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這讓他們十分恐懼。
龐萬春的殺人手法太恐怖了,搭配上她柔媚的臉,有一種天然的恐怖感和壓迫感。
四周的人在石寶小二的帶領(lǐng)下掩殺了過去,和嘍啰們戰(zhàn)作一團(tuán)。
“你很像我見過的一個人?!比~澤喃喃自語。
“誰?”
“雨化田?!?p> “他有我這么厲害嗎?”
“沒有你陰柔,但要比你凌厲一些。”
“哦?改天介紹給我認(rèn)識一下?!?p> “他死了?!?p> “又死了啊。”龐萬春無趣地道:“為什么你認(rèn)識的高手都死了呢?!?p> “這可能就是高手的結(jié)局吧?!?p> 石寶悍勇不可擋,方杰也不落下風(fēng),兩人一個將錢和尚砍做兩段,一個把王道人打落懸崖,嘍啰們見三位頭領(lǐng)身首異處,也發(fā)聲喊都散了。
抓了個嘍啰問話,一群人又朝著白面書生的方位殺了過去。
臨走時石寶偷偷看了頭領(lǐng)的尸體一眼,一個圓圓的血洞貫穿眉心而出,箭矢已經(jīng)不見了蹤跡。
“真恐怖?!笔瘜毧粗嬋f春的背影咂舌不已。
“這玩兒手的就是不一樣?!?p> 這一段路竟然很安全,所有的嘍啰都沒有反抗,見到葉澤一行人便放下了武器。
路的盡頭是一把椅子,白面書生正坐在其上,見葉澤等人過來,便閉上了眼痛苦地道:“我的七個兄弟,都死了吧。”
葉澤向前邁步,卻被小二伸手?jǐn)r住了。
示意小二無礙,葉澤走了出去。
“你怎么不跑?”
“我的兄弟們都在這里,我為什么要跑。”
“他們都被我的人殺了。”
“從落了草,我就知道了我們的結(jié)局,不意外,意料之中?!卑酌鏁鷳K笑。
“是我害了他們??!若不是我貪婪,此刻恐怕早就跑的無蹤無影了。”
“放著好好的良民不做,為什么要來做土匪呢?”
白面書生聞言詫異地看了葉澤一眼。
“你這話,與何不食肉糜又有何異?”
“看你也似書生,如何說得出這種話?”
“那你這話什么意思?”葉澤詫異道。
“又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卑酌鏁鷵u了搖頭。
“若非無路可退,誰愿意去落草呢?”
白面書生看著一片狼藉的懸崖下道:“以前呢,我和你一樣,也是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書生,那時我也算十里八鄉(xiāng)最有才氣的一個人了吧。”
“我每天勤勤懇懇地讀書、寫字,期待有一天能夠金榜題名光宗耀祖?!?p> “看你言談舉止也非常人,怎地就落了草?!比~澤嘆了口氣問道。
其實這一句話問不問都一樣,就像書生說的,若非走投無路,誰愿意落草呢?
“我呢,有一個相好的,她有一個特別好聽的名字,叫蓁蓁?!?p>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是個好名字?!比~澤在書生一旁坐下,點點頭表示同意。
“我們約定好了,等我考取了功名就娶她作妻,這輩子只娶她一個,把她像公主一樣寵,我們約定好了的?!?p> “后來呢?”
“我回來的那天,正好是她出嫁?!?p> “她爹爹把她賣給了劉縣令做妾,你猜猜多少錢?”
“多少?”
“三十貫?。H僅只用了三十貫!”
葉澤默然。
“我記得那天的場景,漫天的花朵,很鮮艷,人很多,是我這輩子都沒辦法做出來的排場,她的爹爹喝著酒滿臉紅光,她戴著頭巾,我看不到她的表情?!?p> “我其實挺希望她笑的,真的?!?p> “如果她能笑一下,哪怕一下,我都心甘情愿離開。”
“可那天我跟了迎親隊伍一整天,她都沒笑一下?!?p> “她笑的樣子我知道,那天她分明沒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