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是天元國的邊陲小城,而四方鎮(zhèn)更是其中的一處破敗小鎮(zhèn)。
數(shù)年前,四方鎮(zhèn)的人連溫飽都成問題,可現(xiàn)如今家家戶戶皆是富足,余錢甚多。
若論起原因,當然少不了跟鎮(zhèn)上突然發(fā)展起來的商業(yè)有莫大關系。
世人皆知四方鎮(zhèn)的商業(yè)巨頭乃是昔日的破落戶傅家三郎,卻沒有人知道他背后之人。
繁華熱鬧的街道上,柳媚兒仍然一襲男裝打扮,興致勃勃的在街市上游逛。
闊別三年,四方鎮(zhèn)的改變真是讓人嘆為觀止。
一眼望去看不到盡頭的人潮,擺滿各色奇異之物的鋪面,以及混雜在人群之中樣貌奇特的外域人,都足以昭示如今的四方鎮(zhèn)是何等繁華。
柳媚兒行走在其中,望著這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內心是五味雜陳。
“快滾開,沒銀子別亂碰,這里隨隨便便的一件料子,你這個糟老頭子一輩子都買不起?!辈贿h處,一家布莊門口站著個伙計指著一個衣著破舊的老頭罵道。
這罵聲尖細且刺耳,頓時吸引了一大群的人聚過來。
柳媚兒也走過去觀望。
老頭子面相憨厚,一張臉因為伙計的責罵而變得羞紅,“小伙子,我沒有亂碰,我是想買……”
話未說完,便遭到伙計的再次怒罵,“滾滾滾,看著你這副窮酸樣,哪像是買的起布料的人,快點滾,別擋住我們袁氏布莊做生意?!?p> 袁氏布莊!
柳媚兒望向鋪子旁邊的招牌,上面確實寫著‘袁氏’幾個大字。
這是袁茹蔓那個自大穿越女名下的產業(yè),難怪連看門的伙計眼睛都長在頭頂上。
伙計這么‘高調’,自然引起圍觀眾人的不滿,一個個不由得指著布莊大門議論紛紛。
“從來沒見過還有挑客人的商家,這哪像是做生意的人?!?p> “就是,按這伙計說的,進門不要亂碰布料。那不碰,咱咋知道料子好不好?”
“我看這伙計是瞧不起這老人家,要是換個老爺進來,他都能跪下來磕頭?!?p> 有人不滿的議論起布莊,也有人好心勸老頭子,“四方鎮(zhèn)誰人不知道袁氏的人是勢利眼,老伯你以后可別再進這家鋪子了,以免再被狗亂咬?!?p> “咱鎮(zhèn)上布莊多得是,傅家布莊的伙計哪個不是恭恭敬敬,熱情的不得了,哪還需要來這里看臉色。”
“可不是,都說客人是生意人的衣食父母,咱們何必來這里受氣。老伯,你去別家買布料吧,可千萬別來這里了,省的受這份氣?!?p> 老頭子應是。
眾人同仇敵愾,伙計也逐漸怕了,指著人群罵了一聲,便進去把門一關,阻攔了外面的聲音。
柳媚兒見鬧這么大的動靜,連個管事的人都沒有出來,不由得搖了搖頭。
虧得袁茹蔓還是一個現(xiàn)代人,連手下的人都管制不好,竟然還妄想將古人踩在腳下,真是可笑。
熱鬧看夠了,她便繼續(xù)向前而去,打算到自家鋪子逛一圈。
四方鎮(zhèn)明里暗里屬于她名下的產業(yè)占七成,剩下的三成便是袁茹蔓和一些散戶所有。
行至一家布莊門口,柳媚兒停下腳步。不過片刻,就見里面走出一個伙計,熱情的招呼道:“這位公子面生,是第一次來四方鎮(zhèn)吧,我們鎮(zhèn)上別的沒有,這美食和布匹是一絕……”
這伙計絮叨,卻不讓人感到厭煩,柳媚兒便順勢進去看看。
擺放布料的架子干凈整潔,款式大部分是最新款,屋里的客人不少,同樣伙計也有好幾個,皆是熱情的給客人介紹著材質款式等。
看到這一幕,柳媚兒心里是滿意的,這鋪子是三年前她交給傅凌風打理的其中一間布莊,后來她離開這里,就再也沒有管過。如今見這經營的有聲有色,可見傅凌風是用心打理。
逛了一遍,她便離開布莊。雖然她沒有買下任何布料,但是伙計依然熱情的送她離開,這點是袁氏布莊如何也不及的。
接下來的時間,她又去傅凌風管轄的鋪子看了個遍,見其所打理的產業(yè)皆是井井有條,她更是放心了。
逛了半天,她也累了,正好又到了晌午,她便找了家飯館進去,尋了處靠窗位置坐下。
點了幾個菜和一壺酒,她便向外眺望,看著外面的風景。
沒多久,菜和酒依次上桌,她倒了一杯淺飲,從中品出一抹熟悉的味道。
這酒是出自傅家酒坊!
帶著懷念和感慨飲盡一壺酒,填飽肚子后,她在桌上放了一錠銀子,欲要離開。
這時,她突然察覺到一道熟悉氣息,側眼向外望去,就見到那道熟悉的俊美容顏。
傅凌風,他怎么來了!
街道上,傅凌風疾步向前走,視線快速的掃視著兩旁的人群,似要從里搜尋到什么。
今日他正要出門去各大鋪子查賬,便接到手下人來報,有一樣貌極為俊俏的男子在他所管轄的鋪子游逛。一逛就是半天,而且一樣物品都未購置。這離奇的一幕,自然被掌柜們所察覺,上報給他。
得知這個消息,他忙吩咐人去尋找,自己也不顧一切的跑出來。
柳媚兒站在飯館內,透過窗戶望著外面那道身影越來越遠,眼底露出些許無奈。
她還是沒有做好準備去見他們。
本來他們之間斷的干干凈凈,可由于沈青萍這個危險的女人在,她若是置之不理,他們隨時都會有生命之憂。再加上他們兄弟幾人的特殊身份一旦泄露出去,等待而來的就是滅頂之災。
他們于她有救命之恩和收留之情,她沒辦法徹底放任他們不管。
這次回來,一是為了他們的安全,二則是,探尋五郎他們的行蹤。
離開的四人中,六郎中狀元留任在京,傅二哥從軍跟隨大軍班師回朝,可四郎和五郎卻遲遲沒有消息,這兩人,一個頭腦簡單,被人賣了還要替人數(shù)錢。一個單純無害,身體羸弱,要是遇到歹人,那……
越想,她心中越是不放心。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她要再加派人手去尋他們。
見外面搜尋的人走了,她快步出了飯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