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我倆回到寺院的時候,四周寂靜無人。我看著他的背影,覺得是時候開口了?!半x受……”
“蘇姑娘,蘇姑娘”云宿在門口叫住了我。
他走過來問我們“二位休息得可好,明日我們便要起身了”
離受點點頭“休息得很好,明日你便帶著蘇姑娘先行上路吧,我自己離開便可”
……
“好的,離公子,那我就先去準備準備”
云宿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來的突然,走的倒也突然,像是他的作風(fēng)。
離受此時轉(zhuǎn)過來問我“你剛剛想說什么?”
“沒,沒,沒想說什么……”
我有些咬牙切齒,早知道離受很閑,當時就應(yīng)該問問他,反正我臉厚,麻煩人家一次,也不是很介意麻煩人家第二次。
再者,好歹我與他之間也是有一點點交情,比如小方……
小方在我們來人間之前已經(jīng)托給離受的好友照顧了。我一直很疑惑,離受這樣對別人說話愛答不理的,也有好友?
后來我才知道,我想的非常正確,千年來他也就這一個好友了。
我仔細思考一下,我覺得我應(yīng)該能算第二個。
于是我又跑去敲離受的房門“爺,睡了嗎?”
我身體一輕,一陣吸力將我拉向房門,我沒來的及抬手去擋,人已經(jīng)在屋內(nèi)了。
離受坐在桌子旁邊,臉色冰冷,雖然他平常也好不到哪去,但現(xiàn)在著實涼得我打了個寒顫。
他問我“何事”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擺擺手“也沒啥大事,就是來看看你”
話音剛落,他揮了揮袖子,房間的大門就打開了“看完了就可以走了”
我可以確定他不太好了。
我過去將門重新?lián)Q上,也在桌子旁邊坐了下來。準備調(diào)解調(diào)解他。
“你心情很差嗎,發(fā)生什么事了?”
“無事”
我搓了搓手,不知道該怎么辦。有點尷尬的開口“是不是神界出了什么事,要不你趕緊回去吧。雖然我挺想你留下來幫我的,但是我和神界比起來不值一提,何況還有云宿陪著我?!?p> 他冰冷的臉上有一絲復(fù)雜,轉(zhuǎn)過來看了我一眼“你想讓我留下來嗎”
我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不不不不,你回神界去吧,神界的事比較重要”
他的神色又復(fù)雜了一分,好像咽了只蒼蠅的表情“我知道了”
我覺得我真是不太懂神仙的想法,剛剛認識離受的時候,他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說話也沒有什么波瀾,我完全不懂他說那句話是開心,哪句話是不開心。
現(xiàn)在認識這么久了,時常能看到一些不一樣的神情了。我又不是很明白,他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惜字如金倒是一點沒變。
隔天我同云宿出發(fā)的時候,還想著最后同離受道個別。但已經(jīng)人去樓空,不知道什么時候走的。不過也是,他來來去去不是很容易的事嗎。
我身上沒有銀錢,但離受在神界時也給了我不少東西,典當?shù)粜┰S,北上的盤纏還是夠的。
雖然離受不在,但還是得花他的吃住。
認識這么一位大人物可真是一件好事。
云宿站在柜臺旁邊苦著臉問我“蘇姑娘,我們要不要找個更便宜的客?!?p> “怕什么,又不是沒錢”我有些無奈,這一路上他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說這些話了。
他常常不見人影,待我滿世界找他的時候,他端著他的缽盂告訴我說,他去化緣了。?;壛?。。
我不知道說過他幾次了,總算有所改變,變成如今這幅模樣了。
也怪我,這一路上典當錢財也不瞞著他點,搞得他一天天替我的錢包提心吊膽。
我將他推進房間,讓他好生休息,明天還要趕路。
初秋的夜有些涼了,我翻來覆去的總是睡不著。
誰也不知道這彌獸之境在何處,長得什么樣。只能一點一點往北走,希望能有些線索。
這樣尋下去,什么時候是個頭呢。
“阿嚏”
我深吸了一口氣“呼,才幾月份啊,就這么冷”
越往北走,天氣就越冷,這些天也明顯得感覺出來了。我想著節(jié)省些盤纏,給我倆一人加件厚衣御寒。
我搓了搓手,合上眼睡覺。
睡意襲來,夢境也漸深。
眼前漸漸熱鬧起來,有爹爹,阿娘,還有兄長,他們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好像近在眼前,又離我很遠。我想叫住他們,怎么都開不了口。
離受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蘇言己”
我被震得腦子一晃,好像從很深的地方脫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