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前,常磐森林深處。
明月當(dāng)空,夜半的森林比白日更顯生機。大量夜行性寶可夢在活躍著,進食,爭斗,甚至是遷徙,無數(shù)尋常訓(xùn)練家難得一見的場面在森林各處上演著,但真正吸引原野獵奇的,還是前方的妙蛙花。
原野跟蹤觀察這一個妙蛙花族群已經(jīng)有三年的時間了。三年里,每到春分前后,這個族群就會有一次不尋常的聚會。而讓原野獵奇感興趣的事情,就發(fā)生在這一年一度的聚會上。
此刻原野獵奇正站在一根原始巨木的枝椏之上,身后跟著他的人造細胞卵,在他們身周,正是人造細胞卵撐開的能夠隔絕氣息的念力罩。
說來也好笑,原野的寶石海星從他父親的人造細胞卵那里學(xué)走了隔絕氣息的念力罩,還加以改造,通過構(gòu)建光墻,從而有了隱去身形的功效。而這一招,又被人造細胞卵學(xué)了回去,且熟練的運用了起來。
可能是時間尚早,此刻前方的空地上只三三兩兩聚集著一些妙蛙種子和妙蛙草,還瞧不見妙蛙花的蹤影,原野獵奇遂把注意力又放回了他身前的兩幅‘畫面’之上。
第一幅‘畫面’,角度是從上往下的。在‘畫面’中的是一個亮堂堂的房間,陳列著大量精密的儀器。有七八個身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員,正圍著房間居中的一個盛著粉色液體的儀器忙碌著。
“喲,不錯嘛,都到這一步了,”原野獵奇饒有興致的看著畫面里的人忙碌,自言自語道:“難怪把我們的人踢出來了,還真是火箭隊的一貫作風(fēng)?!?p> “還真是咽不下這口氣啊……”原野獵奇將頭轉(zhuǎn)向第二幅‘畫面’,又低喃道:“不給他們點教訓(xùn),我果然咽不下這口氣?!?p> 在第二幅‘畫面’中,也是一個房間,一間漆黑的房間。此刻在房間中的堂椅上,正坐了一個全身黑衣的男人,而房間的光源,除了他身邊木桌上的燭火,便是他身后那陰森森的冷藍色光芒了。
齊冽此刻正待在一間屬于工會的安全避難所內(nèi)。這避難所位于華籃市邊緣,一片老舊的居民樓里面。他是兩天前來到這里的,在結(jié)束了對月見山的突襲之后。
那一戰(zhàn),他可謂是大出風(fēng)頭,殺的聯(lián)盟的那些蠢貨滿地找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次行動真正的目標(biāo)是誅滅玉虹趙家和華藍旬家的所有主力罷了。
“月見山的事情你做的很好?!?p> 就在齊冽閉目養(yǎng)神的時候,一個聲音突兀的在他身邊響起。齊冽聽到這聲音,呼吸一驟,但緊接著又平緩了下來。
他沒有做出其他任何反應(yīng),因為他知道這座安全屋是被全程監(jiān)視的。但好在,自己追隨的那位大人更是神通廣大,只要自己沒有異動,沒有任何人能夠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
盡管此刻他的聲音出現(xiàn)在了房間之中。
“那個關(guān)于摧毀火箭隊基地的委托,可以接了。具體坐標(biāo)明天會交到你手上,放手做,囂張一點?!?p> 齊冽仿佛沒聽見一樣,只是抬起了桌上的茶樽抿了一口,然后便起身離開了房間,他這是為之后的行動做準(zhǔn)備去了。
而在‘畫面’之前的原野獵奇,看到齊冽起身離開了房間,他也就沒再理會了。手一揮,眼前的兩幅‘畫面’就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幅新的‘畫面’。
新出現(xiàn)的這一幅‘畫面’,是一片靜謐的淺灣。月色如水,映照在這一灘淺灣,顯得格外的愜意。而此刻原野獵奇真正關(guān)心的,還是那些在淺灣里嬉戲的藍色身影們。
“要不是這些迷你龍和哈克龍,聯(lián)盟要何時才會把目光投向淺紅森林?”原野獵奇饒有興致的看著迷你龍們在水中嬉戲打鬧,又開始自言自語道:“就用那個地方找到的那些東西來做餌好了……”
原野獵奇手又是一揮,迷你龍們所在的淺灣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幅新的‘畫面’。
這是一個黑色的,壓抑的空間。那是一種死寂的黑,像是萬物歸途般的黑。隨著原野獵奇的目光落在此處,一縷玄青色的光芒,突兀的出現(xiàn)在了這個空間里。
而在這片詭異的空間里,正有一個垂死掙扎的靈魂,察覺到了原野獵奇的窺視。
“你想脫困,只有一個機會?!?p> “幾天后,能救你脫困的人會出現(xiàn)?!?p> “去還是留,自己打算吧?!?p> 還不等那個靈魂作出反應(yīng),原野獵奇留下了三句話,那縷玄青氣就散去了。
“哦?妙蛙花已經(jīng)出來了?”將目光從那地方收回,原野獵奇就發(fā)現(xiàn)自己期待已久的畫面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
身前的空地上,除了原來的妙蛙種子和妙蛙草之外,此刻已經(jīng)聚了十幾只妙蛙花。而真正讓原野獵奇高興的,就是此刻從森林深處走出來的超級妙蛙花了。
“又見面了……超級妙蛙花…自主超級進化的奧秘…真迷人啊……”
十天前。
月黑風(fēng)高,原野獵奇來到了他五天前‘看到’過的那片淺灘。
今天的月亮早已悄悄躲到了層云背后,整片淺灣看起來都有些壓抑,之前還看到過的迷你龍和哈克龍們,也不見了身影。
此刻那些迷你龍們都被迫沉在淺灘底,只因它們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氣息,壓的它們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那是一種精神上的壓迫,靈魂上的壓制,讓它們生不起任何抵抗的情緒。
原野獵奇也沒多管他們,伸出手在空中一劃,他的手指如同是插進積雪里的熱刀,只見他隨意一劃,玄青色光芒一閃,一道黑色的縫隙便憑空出現(xiàn)在他身前!
詭異的,莫名的氣息和吸力從這縫隙中涌出,原野獵奇卻只是風(fēng)輕云淡的一躍,整個人就沖進了這條黑色的縫隙之中!
下一個瞬間,這條縫隙就已經(jīng)合攏了,仿佛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般。唯留體驗了那股詭異氣息的迷你龍和哈克龍們,還呆呆的臥在灘底,瑟瑟發(fā)抖。
不過,那道黑色的縫隙再也沒出現(xiàn)過,取而代之的是一團烏黑的焦木樹根,斜插在淺灘之上。第二天早上,一支名為血炎的盜獵團闖入了這個傳聞中生活著迷你龍的淺灘。
搜尋了一番,他們可謂是一無所獲,直到其中一個隊員,無意中踩到了那團樹根。
七天前,紫苑隱市。
“嘿嘿,血炎這次損失不小啊……”
“是啊,出去四個小隊,三十多個人,現(xiàn)在只回來了十二個??此麄兡莻€狼狽的樣子,只怕是啃到硬骨頭了哈哈哈哈!”
此刻在紫苑隱市的盜獵者工會的接待大廳中,正有一群灰頭土臉,衣衫襤褸的人,而對他們的嘲笑和議論聲更是此起彼伏。
“通通回休息室。”領(lǐng)頭的男人喊了一聲,便帶頭走了出去。對于周圍的嘲諷和譏笑,他卻是深深的不屑。他心想,要是那些蠢貨知道此刻自己背包里裝的是什么,他們肯定都要氣死了。
此行雖然損失慘重,但收獲更是巨大。如果可以,他愿意用全部隊員的命去換自己沒能帶出來的那些東西。
回到休息室,這男人也不多耽擱,只讓眾人先休息,而他自己則是要去見工會的掌事。臨出門前,他又想到什么,對他的副將吩咐道:“安排下去,我們需要補充新鮮血液。但這一次,不是精英不要,明白嗎?”
“我明白的團長,您放心就是?!备睂?yīng)了下來,此行所得也就他和團長倆人最為清楚。他知道,今天過后,血炎的名字就會響徹暗黑世界。要做血炎的人,那必然得是精英才行。
團長走后,他就忙活開了。此次跟隨團長出去的,俱都有功,已經(jīng)被他安排歇息去了。此刻他在準(zhǔn)備的,便是招收新團員的事情。
團內(nèi)專有一批處理內(nèi)務(wù)的人員,招收新團員的事情也交給了他們。他們倒是效率極高,不過兩刻鐘的時間,便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契約合同和招員簡章,在接待大廳中專供的區(qū)域擺起了臺子。
他們這群專做內(nèi)務(wù)的團員,從來都是聽吩咐辦事。上面讓他們?nèi)绾巫?,他們就如何做,盡管他們內(nèi)心可能有不一樣的想法。
所以當(dāng)這臺子擺了快兩個小時,除了收到數(shù)不清的嘲弄和譏諷,卻還沒有招收到哪怕一個新團員的時候,他們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請問,是血炎盜獵團在招新人嗎?”一個冷淡的女人的聲音從臺前傳來。
血炎的內(nèi)務(wù)人員驚詫的望著眼前的女子,還有她身后的那條兇惡的阿柏怪??粗侵话毓郑@名內(nèi)務(wù)人員打了個冷顫,他覺得自己像是獵物一般,被盯上了。
二月六日。
可能是由于年紀(jì)尚小,劉念又因為‘驚嚇過度’而暈了過去,所以龍迪蘭做主,分了一座帳篷給原野二人休息。
此刻劉念已經(jīng)‘醒了’,他睜開眼睛便看到小野站在帳篷門口,朝著他們來時的森林那邊望去。
“看什么呢?”劉念的聲音有些干啞,為了顯得逼真,他幾個小時前就沒有再喝過水。細節(jié)決定成敗,這是他那個便宜短命師傅教他的。
原野聽到念念的聲音,轉(zhuǎn)回身子坐到了床邊,說:“你終于醒了?!弊焐线@么說著,但他卻悄悄遞了一張紙到念念手中。行走在外,不管是對誰,都要留有三分警惕,這是他和父母‘流浪’了三年學(xué)會的道理。
劉念會意,掃了一眼小野遞過來的紙,只見上面寫著:迪蘭帶人進了森林,我們見機行事。
劉念點了點頭,便用虛弱的聲音說道:“我擔(dān)心寶可夢們,它們都還在那片森林里?!毖韵轮獗闶?,我想盡快找回自己的寶可夢們。
“沒事的,迪蘭大叔說派人幫我們?nèi)フ遥嘈藕芸炀蜁业剿鼈兊??!辈殴?。最后兩個字原野是在心里默默說的,寶可夢們此刻都好好的在藏山紋里睡覺呢,迪蘭能找到才是奇了怪了。
“轟?。?!嘣!!”
突有一聲響徹天際的爆炸聲傳來,原野二人心中一動,對看了一眼,然后便跑出了帳篷,朝著爆炸聲傳來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