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都城直接降臨到了寧南城的李輯剛想往這邊趕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了第五的氣息。
于是,他眉頭一皺,心里有了幾分計較,隨即轉(zhuǎn)身往另一處趕去。
發(fā)生了這種事,有個人,他要先去找一下。
就這樣,耽擱了好一會之后,他才趕到這里。
“我明白了,你們在外面守著吧,我進(jìn)去看看他們?!甭犕炅肆_蘊(yùn)艾幾人簡單的描述,李輯的眉頭變得更加緊蹙。
隨后轉(zhuǎn)過身,往營房走去,輕輕地掀開了篷布,躬身走了進(jìn)去。
里面橫七豎八地攤倒了一地的年輕人,一個個臉色蒼白,不少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只是身體偶爾還會抽搐一下。
聽到腳步聲響起,其中一個長相稚嫩,臉上還帶有些許嬰兒肥,大約十三四歲左右的女孩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結(jié)果眼前卻一片模糊。
她費力好一會勁,眼前的景象才清晰了起來。
這時,一個身穿常服男子好像也發(fā)現(xiàn)了她,他刻意地抬著腳步,控制著落地的聲音,努力不發(fā)出太大的響聲,幾個呼吸不到便來到她的面前,輕輕地蹲了下來,把她攙扶了起來,靠坐在墻根。
“小家伙,沒事吧?!笨粗矍暗男∩倥?,李輯隨手撩起她那少些凌亂的秀發(fā),幫她挽在了耳邊,輕輕地問道。
“你是....御直嗎?”女孩費力地喘了幾口氣,隨后瞪著略有無神的目光,帶著些許期待問道。
可能是太虛弱了,只是這幾個字,女孩又忍不住咳嗽了幾下,接著便費力的呼吸著。
“嗯,我是?!崩钶嬕荒槕z愛地回答道:“而且我可是指揮使呢?!?p> 聽到這句話,女孩那雙無神的雙眼突然有了幾許神采,她抬起頭,滿是愉悅地說道:“指揮使啊,我叫洛小櫻,等這次歷練完了之后,我也要入閣成為御直了呢?!?p> “是嗎,小櫻真棒,這么年紀(jì)輕輕就成了準(zhǔn)直,以后一定是一個不得了的御直,說不定會成為下一個指揮使呢?!?p> 看著眼前的少女越發(fā)虛弱的樣子,李輯臉色裝出一臉驚嘆的樣子,但如果有其他御直在他身旁,應(yīng)該就可以感受到,李輯身上的殺氣越來越凌冽,越來越濃厚,但是他卻在極力忍耐著,不敢散發(fā)出一絲一毫,怕是驚擾到了這個小女孩。
“當(dāng)然啦,我很厲害的,連預(yù)閣的夫子們都常常夸贊我呢。”洛小櫻虛弱地露出了笑容,臉上露出一絲自豪和得意。
可是說完這句話她就極力地喘氣了起來,身子癱軟甚至已經(jīng)連靠著墻根的力氣都沒有了,全憑李輯雙手輕輕扶著。
“可惜了,我可能回不去了?!甭逍汛罂诘卮藥卓跉庵螅谷坏匦α顺鰜?,但臉上有些遺憾。
“我才不怕死,夫子說御直們都是頂天立地的英雄,我才不怕,我也是英雄。?!?p> “我可是很厲害的準(zhǔn)直,歷練之后是要入閣當(dāng)御直的?!?p> “說不定以后我就是下一個指揮使了呢?!?p> “指揮使,你說是嗎?”
“嗯,當(dāng)然?!?p> 得到李輯的回答,洛小櫻滿意地笑了起來,但隨即,她身體一僵,緊急著便猛地咳嗽了起來,李輯連忙伸手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背部,幫她順氣。
輕輕拍打了幾下之后,洛小櫻終于停止了咳嗽,只剩下大口大口的喘氣,她靜靜地靠著墻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她哭了出來,稚嫩的臉龐滿是淚水和恐懼。
“嗚嗚嗚,可是我真的害怕。”
“林哥哥把鄭姐姐殺死的時候,我害怕?!?p> “沈哥哥變成活尸的時候,我害怕?!?p> “還有駐地的小溫,平日笑起來很好看,可是他為了救我被活尸生生咬死了,就因為我害怕到連刀都拔不出來。
“嗚嗚嗚。”
“我是不是不夠資格當(dāng)御直?”女孩喘著氣,抽泣著。
“不怕不怕,有我在?!崩钶嬢p輕地把小女孩摟入懷里,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后背,安撫著:“怎么會呢,小櫻已經(jīng)很厲害了?!?p> “嗚嗚嗚,我想回家,我想娘親了?!毙∨⒎路鸹毓獍l(fā)照一般,虛弱的身體突然變得有力起來,她伸出手環(huán)抱著李輯,肆意地哭著。
李輯憐愛地抱著她,卻不做言語。
好一會之后,小女孩的力氣應(yīng)該是耗盡了,她的雙手軟軟地垂了下去,依靠在李輯懷里的腦袋也低了下去,嘴里喃喃自語。
“指揮使,小櫻不想當(dāng)活尸?!?p> “小櫻,想回家?!?p> 話音落下,小女孩便徹底停止了呼吸。
“嗯,有指揮使在,你不會當(dāng)活尸呢,好好睡一覺吧?!崩钶嬮]上了眼睛,轉(zhuǎn)身坐在了地上,靠著墻角抱著小女孩,嘴里輕輕地哼著一首嶺南的小童謠。
“月光光~照~地堂,蝦仔,你乖乖瞓落床~”
“聽朝阿媽要趕插秧啰~阿爺睇牛佢上山崗喔.....”
李輯劍指一指,一道無形劍氣直接打進(jìn)小女孩的腦袋,嘴里卻依舊輕輕地哼著小童謠。
一曲童謠哼完后,李輯輕柔地把小女孩放置在地上,站了起來,環(huán)視周圍躺著的幾十位準(zhǔn)直,其中有一些已經(jīng)渾身僵硬,看樣子,快要變成活尸了。
李輯雙手結(jié)印,一道劍氣從他背后憑空出息,隨后李輯左手手指在空中虛畫一圈,身后的那道劍氣便隨即如同孔雀開屏般,散發(fā)出上百道劍氣,在李輯背后上下浮動著。
李輯隨手一揮,便轉(zhuǎn)身朝著門外走去。
上百道劍氣便如同游龍一般在這營房內(nèi)游走穿梭縱橫,穿透了一個個準(zhǔn)直的身體。
而這個時候,在營地半空之上,第五已經(jīng)成了一個血人,面前的幾只夜婦正死死地盯著他。
“不是這樣的。”第五搖了搖頭,隨即猛地抬頭看著夜婦:“林仰全力攻擊下,才不像你這樣軟而無力!”
“你到要玩到什么時候?”在在下方門口站著的李輯突然朝著第五罵道。
“你說什么?!”第五扭頭一看,見到來人,猛地皺眉。
“我知道這幾個是你的屬下,我也知道你對他們心里有愧,但是又怎么樣?!崩钶嫼敛晃窇?,眼光直接迎了上去:“那群孩子,不在了?!?p> 第五一聽到這個消息,瞳孔猛地一縮。
片刻之后,他的神情不再扭曲,漸漸恢復(fù)了平靜。
第五破虜扭頭望向夜婦,緩緩發(fā)出橫刀:“我要殺很多人。”
“可以,相關(guān)的一個不放?!?p> “可能會有阻攔。”
“沒事,誰攔我殺誰?!崩钶嬅鏌o表情。
“那就好?!钡谖迤铺旤c了點頭。
“轟?。?!”
隨即,渾身靈力爆發(fā),一道光柱從天而起,貫穿了厚厚的云層。
那幾只夜婦直接動彈不得,居然被靈氣生生鎮(zhèn)壓在半空之中,而地上的幾個御直,除了李輯,全都硬生生地被壓迫到雙膝跪地,雙手撐著地面,連呼吸都呼吸不了。
宗保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快要被擠爆了。
正當(dāng)幾人感覺就要死掉的時候,李輯站到了幾人面前,身體微微發(fā)出藍(lán)芒,好像是阻擋了第五的靈氣。
幾人一下去松了下來,渾身大汗淋漓,一個個猛地喘氣。
好可怕,這就是指揮使的實力嗎,不需要任何招式,單憑自身靈力就能壓制他們動彈不得。
上空的第五破虜,持著刀,一步一步地往幾只夜婦上走去。
少許,便走到了夜婦旁,幾只夜婦仿佛感受到恐懼一般,爆發(fā)了全身的力量,想要掙脫,可是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連嚎叫都無法發(fā)出。
第五破虜冷冷地看著夜婦,隨后,不言不語,單手揮刀,砍下了夜婦的腦袋。
一只
兩只
就這樣,一刀一個,像是閑庭信步一般,取下了五只活尸的腦袋,了結(jié)了它們的性命。
隨后,第五收起了周身的靈力,幾只夜婦一下子失去支撐,直接墜落在地上,不一會,便燃起了青焰。
“他們不是真正的夜婦,夜婦沒有男的。”第五緩緩降落在地面上,隨后向李輯走去。
“我知道,我這次在北境也遇到了,有點復(fù)雜,可能要等這事完結(jié)了才能細(xì)細(xì)和你說?!崩钶孅c了點頭。
“不用,這些瑣碎事我也不喜歡理會,但這個,一定是人為的,你先告訴我,是誰,在哪里?!钡谖逅浪赖囟⒅钶嫛?p> “有點遠(yuǎn),不過近的也有?!崩钶嬣D(zhuǎn)身:“就在不遠(yuǎn)處,一直在盯著我們呢,不過修為不怎么高,沒怎么躲過?!?p> “你們幾個等著其他人趕到,就在此處,不要走動?!崩钶嬌硇我婚W,隨后消失在原地,第五單手持刀,抹了一把臉上的血,隨即也消失在原地。
“隊長,我們現(xiàn)在是?”宗保有些懵,一下子兩名指揮使就離開了,留下這么一個攤子。
“沒聽到指揮使的命令么。”羅蘊(yùn)艾嘆了口氣:“把營房里的準(zhǔn)直們的遺體收拾好吧,我估計很快,其他御直所的同袍們也會來到了?!?p> “兩位指揮使這是去哪里了?”朔方望著李輯第五兩人消失的方向,疑惑問道。
“他們,去開殺戒了?!?p> “今夜,要血流成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