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蟒大概做夢也沒想到會突然受到這樣的重創(chuàng),在極端的疼痛下徹底發(fā)狂,拼命扭動著身體,鱗片紅光一陣又一陣,瘋了般四處亂撞噴射毒液。祁真天死死抓住刀柄,像風(fēng)中的樹葉一樣毫無抵抗地被甩來甩去,終于手上一滑,被甩了出去,半空中卻被蛇尾一抽改變了方向,重重地摔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口血,刀還插在血蟒的眼睛上沒拔出來。
“先逃出去!”我連忙跑去扶起祁真天,看了眼被擋的嚴嚴實實的花姐,架著她快步躲開血蟒盲目瘋狂的沖撞,從門口溜了出去。
門外城哥正在竭力抵抗大量點頭人的蹲守,逆鱗鞭卷得四周金光閃閃血肉橫飛,看到我架著祁真天出來時他流露出吃驚的神情,卻無法分身幫手。莫茗上前欲查看祁真天的傷勢,還沒走到跟前又尖叫著往回跑,我回頭一看,血蟒狂躁不安的腦袋已經(jīng)從門口伸了出來。
我們幾個拔腿就跑,剛才還在圍攻城哥的點頭人們跑的比我們還快,看來作為生物的趨利避害本能還是存在的。血蟒整個身體游了出來,豎起前段,憤怒的眼睛里似乎都能噴出火焰,再看我們,一個只會縮在角落尖叫隨時暈倒的,一個手里只有匕首忘帶子彈的,一個扛在肩膀上嘴里吐血的,還有一個手里的小鞭子只能用來松松骨的,完犢子。
血蟒一個猛沖直接追上還繞過了踉踉蹌蹌的我們,將身體彎成半圓弧狀把我們圍在了頭尾之間,我這才注意到已經(jīng)在海岸邊了,空出的半圓就是礁石和本該一望無際卻被壓在迷霧之下的大海,海浪還是那么亙古不變地拍在礁石上,我們卻快要化作歷史中的塵埃了。
城哥臉一黑,端起沖鋒槍沖著蛇頭一陣掃射,只見血蟒閉上眼睛,子彈全都在蛇鱗上擦出火星紛紛彈開,沒過一會,城哥手里的沖鋒槍就停止了響聲。
巨大的蛇頭探了過來,逼迫我們縮成一團,蛇尾也在另一邊悄悄繞向我們,我想起了蟒蛇最擅長的絕活——絞殺。莫茗已經(jīng)叫不動了,臉色蒼白地抓著我的衣服問我們是不是今天死定了,城哥小動作想把我的匕首要過去,說是找機會再刺瞎另一只眼睛,讓我們準備好逃跑,血蟒見我們死到臨頭還在交頭接耳,張開大嘴發(fā)出嘶的一聲,嚇得我們一動都不敢動。
如果不是上天的旨意,我恐怕真的要去給爺爺請安了,但是我真的很想把今天發(fā)生的事情講給爺爺聽,他老人家一輩子肯定沒見過這么傳說級的操作。核電站高處的強光探照燈突然點亮,猛地照在了我們身邊的一大塊礁石上,四人一蛇同時一驚,全部望向探照燈的方向。
探照燈的光線勉強穿過濃濃的霧氣在礁石上投射了一塊圓形的光斑,正在現(xiàn)場所有當(dāng)事人疑惑不解的時候,“嗖”地一聲從霧中飛出了一個錨鉤,結(jié)結(jié)實實地釘在了礁石旁邊的泥土里,接著從空中傳來了一陣由遠及近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個身影順著鐵鎖繩從高處滑了下來。
祁真天虛弱地抬頭看了一眼,竟微笑地嘟囔了句:“什么啊,是他。我們安全了……”
城哥居然直接就開始收拾自己的槍械和鞭子,也面帶笑意地搖了搖頭。
莫茗尖叫著羞澀地捂上了自己的眼睛。
等我看清楚來者何人后,當(dāng)場就想戳瞎自己。
霧中男子手執(zhí)雙劍,竟然交叉舉于頭頂架在鐵鎖繩上充當(dāng)滑輪,在極快的速度下一路火花,以巨大的沖擊力直接撞向地面,卻輕而易舉地在著陸的瞬間向前緩走了兩步,停了下來。
男子將手中一紅一黑兩把長短不一的雙劍以很帥氣的姿勢甩手插在了泥土之中,頭也不回地徑直走進探照燈的打光位,轉(zhuǎn)過身來雙手向前打開。
這是我見過長相最帥氣的人,年齡與我相仿,有著輪廓分明的俊朗五官,深邃的黑色瞳孔幾乎能把人吸進未知的空間,飄逸瀟灑的頭發(fā)隨風(fēng)擺動,我甚至覺得都能看到有些閃閃發(fā)光的不明粒子特效。
這也是我見過身材最完美的人,沒有一絲一毫的多余肉類也不像健美先生那樣夸張,卻能讓人看出每一寸的肌肉都是經(jīng)過千錘百煉得到的極限,蘊藏著無窮無盡的力量。
有那么一瞬間,我有種自己是懷春少女的錯覺。
但是。
我!操!
這個人全身上下!
只穿著!
一條平底褲衩?。?!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匕首已經(jīng)快戳到自己的眼睛了。
“可悲的蟲子,余將賜你長眠!可憐的人們,余既在此路過就會以神的力量庇佑你們!”
“贊美吧!站在你們面前的是與神同等的存在!”
說罷,只拔出了插在泥土中的赤紅色四尺劍,向血蟒走去。
我友善地看著祁真天問了一句:“其實他應(yīng)該不只是個單純的變態(tài)吧?”
祁大小姐有氣無力地笑了笑:“不,他只是個單純的變態(tài)?!?p> 剛才血蟒估計也看呆了,這才回過神來自己給一從天而降的裸男攪得顏面盡失,收起了對我們的包圍重新弓起身軀,使出全力閃電般向那個裸男撲去。
裸男一個回轉(zhuǎn)輕輕地避開了血蟒氣吞山河的沖擊,同時劍尖直接點進張開的蛇口根部柔軟的地方,大吼一聲:“凝鋼!”劍身微微一抖發(fā)力,倒霉的血蟒在巨大的沖擊力下根本剎不住車,像被切肥皂一樣,從頭到尾被削成了上下兩半。
我們?nèi)看粼谠?,就這么結(jié)束了。
剛才還把我們逼得走投無路的巨獸,就這么在幾秒鐘里變成了一塊蛇肉刺身。
“啊啊??!神大人啊?。。 蹦矘O而泣。
“看清楚一點?。∧睦飦淼倪@種神??!”我哭笑不得,但也大松一口氣。
“去吧!完成你們的使命!余將在亙古不變的時間中等待你們!”裸男走回光圈中坐下,面帶微笑地看著我們幾人。
我們幾個這才想起來此行目的,祁真天經(jīng)過簡單的治療已經(jīng)能走路了,回收了長刀后跟著莫茗一起前去維修損壞的蒸汽系統(tǒng),我和城哥去扛花姐,順便再幫兩位女士做點體力活。
把花姐從“棺材”里扛到外面的路上我向城哥打聽這個裸體神經(jīng)病什么來頭,城哥說:“基地代號勃皇,名為游正陽,由于常年裸體但從未有人見過他受傷,也有很多人叫他無暇之璧,曾經(jīng)一個人執(zhí)行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任務(wù),至于他為什么這么厲害,沒人知道怎么回事,性格我就不想說了?!?p> 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思路卻因為各種裸體特效無法繼續(xù)下去。
此時天空中下起了小雨,霧變淡了一些,月光皎潔,依稀看得見幾顆星星,游正陽坐在礁石上望著海面,海風(fēng)輕輕地吹拂著他的頭發(fā),不知何處飄來若隱若現(xiàn)如唱歌般的聲音,喃喃自語道:“看來這條蟲子也是因朝拜你而來啊,真是諷刺那?!?p> 寂靜的核電站里燈逐漸亮了起來,機器的轟鳴聲表示機組重新開始運作,莫茗走出控制室做了個V的手勢,我們幾人回到吉普車處,打道回府。多了兩個人這車坐不下了,也沒多一個會開車的人,只好把花姐塞進尾箱里,游正陽果斷站上了車頂示意我們就這么開,于是我們車頂上就多了一個手持雙劍逆風(fēng)狂笑的褲衩變態(tài),我故意顛了幾下也沒把他顛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