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公輸卿,什么事,但說無妨!”秦君嬴超看著眼前這個秦國第一工匠,笑著說道。是的,公輸智是當(dāng)之無愧的秦國第一匠人,可以說就是后世所說的大國工匠,他將太多太多嬴超腦海中后世的東西,變成實(shí)物。
“君上,臣,需要一些人手!”公輸智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這個啊,準(zhǔn)了!也是難為愛卿了。你放心,寡人很快就會給你司空府派去大批的人手的!”嬴超笑著說道。
“多謝君上,臣告退!”公輸智施禮退出。
是的,秦國一只缺少人才,但,很快這種形式就會改變了。隨著秦君嬴超求賢令的廣泛傳播與秦國求賢政策的推進(jìn),已經(jīng)有很多列國的士子和有一技之長的人來到秦國。
此時,這些列國的士子們都被百里溪安排在春秋酒肆。招賢納士之責(zé)由百里溪親自負(fù)責(zé)。嬴超親自監(jiān)督,宗旨就是:決不能讓士子在秦國受到委屈,必須好生招待。士子們都是持有才學(xué),因此稍微傲氣一些可以原諒。
士子們下榻的住宿飲食,全部由國君府出。
“黑石,備車,寡人要前往春秋酒肆!”嬴超吩咐侍者黑石道。
“諾!”
很快,嬴超乘駟馬軺車來到春秋酒肆。
侍者黑石攙扶著嬴超從駟馬軺車上走下來,嬴超跨步走進(jìn)春秋酒肆。
車析領(lǐng)著侍衛(wèi)們配甲執(zhí)戈,早已在客棧里等候,
“國君到!迎接國君!”
一進(jìn)門,頓時撲鼻而來一股酒香和飯香。
只見春秋酒肆上上下下幾層,紛紛有士子站定,面對著嬴超恭敬揖禮。
“見過秦君!”
嬴超呵呵一笑,抬手虛壓:“諸位請坐!”
士子們又紛紛坐下,一舉一動儒雅非常,頗有士子之風(fēng)。
“相信諸位是看了寡人的求賢令來我秦國的,寡人不求別的,只求賢士,助寡人輔國強(qiáng)國!”嬴超肅穆道。
嬴超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諸位,若有什么國策,亦或是新政,可修書于寡人,寡人一定會認(rèn)真拜讀!當(dāng)然,也可在今日,說于寡人!只要能讓秦國富強(qiáng),寡人會細(xì)細(xì)思量,若有合適者,重爵聘請為客卿士,為我大秦一展拳腳!我大秦不論出身,都可以為各位提供條件,實(shí)現(xiàn)各位的報(bào)復(fù)!”
眾士子見嬴超態(tài)度誠懇,自然紛紛揖禮道:“謝秦君!”
他們可不會小看這位已過而立之年的秦君。就是他,將孱弱不堪的秦國,由一個大周西陲的部落,變成如今諸侯國之中最顯眼的潛力股,成為大周西部最強(qiáng)大的諸侯國。
秦國的新式農(nóng)具,新式軍隊(duì),都是這個國君的構(gòu)思的。其才學(xué)專精巧匠工藝,令人嘖舌。士子們對嬴超都很好奇,更多的則是敬佩:這位秦君推行了新法,舉國富民,可謂壯舉,真是千古難見的雄君。
當(dāng)即便有士子站出來,各抒己見。
嬴超也是微笑著點(diǎn)頭,對合理的建議和國策,一一采納。
然而就在這時。只見一魯國士子站了出來,對嬴超揖禮道:“君上,在下有一事不明,還望解惑?!?p> “請講?!辟Φ馈?p> “君上之改革,強(qiáng)國富民,看重奴隸庶民,輕賤世族貴族,卻不知,我上古先民,天降神貴,引導(dǎo)萬民走向富足,世族才是立國之根基。若沒有世族貴族,這些賤民便不知周禮,不懂臣民,野蠻不開化。秦君難道不覺得,你如此輕慢貴族世家,是否不對?這有違天命。”
嬴超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說話的士子,心想,看來還是有很多思想僵化,不能接受秦國改革的士子啊。
不過,嬴超表面上還是保持著笑容:示意他說下去。
“在下只是不明,君上也是世族子弟貴族之后,為何要輕慢世族,而重待庶民?”
嬴超笑了,踱步而上,徐徐說道:“萬民如寡人之子,在寡人眼中,我秦國沒有賤民,廢除奴隸,沒有奴隸。世族也好,庶民也罷,皆是我大秦子孫,大秦百姓。寡人在秦國改革之初,就立法:世族犯法,與庶民同罪!依照我秦法,世族殺了庶民,寡人也是要問罪的。”
魯國士子雙眼一瞇,冷哼道:“君上,世族天生貴胄,又豈是那些不懂禮法的賤民可比?便是殺一兩個以下犯上之賤民,也應(yīng)無罪!”
是的,這個時代,還是落后的奴隸制社會,庶民就是賤民,連姓氏也不配擁有的存在。世族出生尊貴,殺幾個野民是不會被追究的。奴隸的天職,便是為了永生服侍貴族而存在。
“此人偏袒世族,侮辱庶民,他是在反對秦國的變革的,這樣的人,嬴超不可能用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否再遇到一個像魏秧那樣的支持并大力幫助自己推動秦國改革的人??!”嬴超心想。
“你可知,我秦國之先祖是何人也?”嬴超緩緩踱步,突然回頭看向這個魯國士子。
魯國士子一怔,說道:“秦國先祖,乃周天子所封西陲大夫!后護(hù)送周天子動遷有功,被封秦伯?!?p> 春秋時期,爵位有六級:王、公、侯、伯、子、男。最高的王,便是指周天子。
只見嬴超雙手背負(fù),緩緩說道:“秦國先祖,自天子賜爵前,你可知,又為何許人也?”
“這個------”魯國士子欲言又止。因?yàn)樗?,秦國再往前的先祖,是給天子養(yǎng)馬的。對,就是養(yǎng)馬奴!魯國士子沒敢說。
嬴超笑了:“秦國先人最早可以追溯到顓頊。秦與周均是黃帝后裔。我秦人以華夏自居,奉黃帝為始祖。顓頊的后代大費(fèi)和大禹一起治水,治水成功以后,大費(fèi)便留在舜帝的身邊,為舜帝馴養(yǎng)和調(diào)教鳥獸。舜帝贊賞大費(fèi)的功勞,就賜姓為嬴,這就是嬴姓的由來。因?yàn)榇筚M(fèi)善于調(diào)教鳥獸,人們又叫他柏翳(伯益)。大費(fèi)生有兩子,分別叫大廉、若木。若木的子孫有的在夷狄,有的在中原。若木有個裔孫叫費(fèi)昌,他所處的時期正是夏桀時期。費(fèi)昌受不了夏桀之暴,便離開了夏朝,投奔了商湯,專門給商湯駕車,輔助商湯滅夏立商,成為商朝的功臣。伯益長子大廉玄孫中衍,為帝太戊駕車,太戊又把女兒嫁給了他。嬴姓部族因之成為商朝的貴族,世代輔佐商朝,直至飛廉、惡來時。
大廉有兩個玄孫,孟戲和中衍。中衍為商王太戊駕車,很受賞識,妻之以女,自此中衍之后多顯。中衍玄孫叫中潏,居于西戎族生活的地方,替商朝保衛(wèi)西部邊陲。中潏生蜚廉,蜚廉生二子:惡來和季勝。蜚廉與惡來俱事商紂王,周武王伐紂,殺惡來,惡來家室籍沒入官,惡來的子嗣女防等淪落為奴,流徙至宗周王幾地區(qū)被管制和役使。所以說,秦國的祖先,也曾是奴隸!”
嬴超淡淡一笑,繼續(xù)說道:“女防生旁皋,旁皋生太幾,太幾生大駱,大駱生非子。因?yàn)榧緞俚暮笕嗽旄钢畬?,我秦人先祖,皆蒙趙城,改姓趙氏。我秦人先祖不易啊,成為奴隸,丟了贏姓的祭祀權(quán),還要依托贏姓小宗的趙氏。”
列國士子皆嘆息。
“周孝王時期,大駱居于犬丘。其次子非子在位有五十年之久。被安置于汧、渭之間管理馬匹,馬畜蕃息。大駱的次子非子(伯益十六世孫)因養(yǎng)馬有功,被周孝王分封在秦地(今甘肅天水),非子便以封地為氏,號為“秦嬴”,并成嬴姓的大宗,續(xù)其祭祀,后人稱其為“秦非子”。秦人此后世代為周王室養(yǎng)馬并在戍邊對抗西戎。后來的事,就是這位魯國士子所說的,寡人先祖,成為西陲大夫,最后被周天子風(fēng)味伯爵?!辟f道。
“原來是這樣,秦人祖先并不是一直是貴族,也當(dāng)過奴隸,也當(dāng)過揚(yáng)馬奴啊------”列國士子紛紛低聲議論道。
“這位士子,從寡人的先祖看來,若按你的話來說,寡人豈不也算賤民?”
魯國士子,一時語塞。
“可我秦國先祖,照樣坐上了秦國的君位,這你怎么看?”嬴超冷冷道。
魯國士子拱了拱手,臉皮漲的通紅,最終一言不發(fā),迅速退入了人群之中。
頓時引起一片哄然大笑。
這時,人群里卻有一人,拈須思索著秦君嬴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