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該來的總會來。公孫冉提醒嬴超的事,就是秦越兩國之前就約定好的聯(lián)姻,而現(xiàn)在,距離七月初七已經(jīng)越來越近了。在現(xiàn)代社會,都是實行一夫一妻的,所以來自現(xiàn)代社會的嬴超的內(nèi)心里,也是想著踐行一夫一妻的行動,所以之前,推掉了魯國公主的聯(lián)姻。但現(xiàn)在他是秦君,很多時候,他也沒辦法,身為秦君,在有些事情上,他也身不由己,特別是現(xiàn)在秦國正在上升期,秦國需要更多的盟友,需要更穩(wěn)定的外部環(huán)境來強大。
春秋時期,各諸侯國之間的通婚其實是非常開放,非常頻繁的。
一個諸侯國的女人或者公主/公女,甚至能嫁到其他諸侯國家當國后/國夫人。
一個諸侯國的臣子,卿或者士大夫們,也完全可以由其他諸侯國的人來擔任。女人或者公主/公女們,嫁到夫家,就會忠于夫國,臣子或者卿或者士大夫們,就會忠于自己為臣卿的君主國。
就比如現(xiàn)在秦國的將軍魏桓,已故臣子魏鞅都是來自古魏國,可他們對秦國,對嬴超卻沒有二心。這樣的人,這樣的臣子在春秋戰(zhàn)國歷史上不勝枚舉。比如在秦國變法,使秦國強大起來的商鞅,合縱連橫的張儀等等,都不是秦國人,在楚國變法的吳起,也不是楚國人,幫助吳王伐楚的孫武,也不是楚國讓人等等。只不過,有一些臣卿士大夫在處理自己母國的一些事務上,還是有偏向性的。
此時,遠在秦國千里之外的越國,今年剛剛年已及笄(ji,音同姬)的越國公主姒瑾正在一面光滑透明的銅鏡前精心地打扮梳妝。姒瑾很美,五官精致,正宗的瓜子臉,一只手就能握得住。幾個侍女過來,幫她穿上繡花的裌(jia,音同夾)裙,幫她穿上了絲鞋,又將閃閃發(fā)光的白玉發(fā)簪插到她的發(fā)髻里。姒瑾腰間束著流光的白綢帶,耳邊掛著珍珠裝飾的耳墜。她纖美的十個手指像尖尖的蔥根又細又白嫩,嘴唇涂紅像含著朱丹一樣。公主姒瑾起身輕輕地小步行走,艷麗美妙真是舉世無雙。
越國公主姒瑾是個乖巧的姑娘,從小就很聽作為越國君主的父親越侯姒少連的話。
然而,在及笄之后,得知自己要遠嫁到秦國,公主姒瑾從內(nèi)心是不愿意的,但作為女兒和子民的她,是不能去違背君父的命令的,她便從來沒有在父親面前表現(xiàn)出什么立場。
姒瑾只是遵行父親的命令,她也覺得這個年紀,自己應該出嫁了。更何況對方還是堂堂的秦國之君。
“既然父親這樣安排,這也沒什么不好的?!辨﹁谘宰哉Z道。
說實話,對于諸侯國與諸侯國之間的關系,很多事情姒瑾是說不上話的。是的,她知道自己只是個女子,遲早要嫁人。而且作為越國國君的女兒,她的婚姻,也一定帶有很強的政治色彩。顯然,遠嫁秦國就是政治婚姻的體現(xiàn)。
姒瑾很懂事,她早就放棄了自己的一些想法和憧憬。為了越國,為了君父,姒瑾愿意去做出一些犧牲。是啊,她畢竟是公主,從一生下來,公主這個稱呼,就已經(jīng)決定了她不可能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其實已經(jīng)可以從姒瑾的顧盼之間,捕捉到一絲微妙的媚意。
公主也并不是完全不露面的,雖然不是在市野中眾目睽睽之下露面,但是在越國,很多男子都對這位漂亮的公主傾心過,有平民也有越國的貴族。
算算時間,還有大概十多天,自己就要遠嫁秦國了,想到這里,姒瑾就從心底里有一些失落。
“公主,很快你就要嫁人了,你應該高興啊,怎么看你顯得悶悶不樂呢?”侍女梅走了過來關心的問道。
“還有十幾天,就要離開越國,遠嫁秦國了,本公主真的是對越國不舍??!越國距離秦國幾千里之遙,以后還不知道能回來幾次。”姒瑾略顯幽怨地說道。
“公主啊,這個秦君據(jù)說也是諸侯中的翹楚呢!既然君上為公主選好了夫君,公主要往前看,開心才對?!笔膛沸α诵φf道。
姒瑾苦笑了一聲,姒瑾的閨房中,已經(jīng)堆滿了她的嫁妝,嫁妝堆成了一座小山。
“公主,聽說秦國下了好多聘禮呢!大家都在說,這個秦君,把西北蠻荒之地的秦國,治理頗為富庶?!笔膛m也在旁邊插嘴道。
“是啊是啊,為了迎娶公主,秦國還是給足了公主的面子了呢!”侍女竹也笑著插嘴道。
“是的,聽說君上很高興,對這位未來的女婿是連連夸贊啊!”侍女菊也說道。
這些,公主姒瑾其實都看在眼中,聽在耳中。
“你們四個,都退下吧,本公主想安靜一會?!惫麈﹁蛎诽m竹菊四個貼身侍女吩咐道。
“諾!”四名侍女轉身離開。
此時的姒瑾,只是每日安安靜靜的待在閨房里,等待著出嫁的那一天。
聽人說,秦國的國君,年紀只比她大許多,但姒瑾也是很慶幸,因為自己未來的夫君,秦國的國君,并不是個糟老頭子。
“等自己嫁過去之后,和夫君應該會有很多的共同語言吧……”姒瑾輕聲自言自語道。
此時的她是矛盾的,既有對未來新生活的向往,又有對母國的不舍,還有對自己謎一樣的未知的夫君的好奇與對自己未來的擔憂。
“他會是怎樣一個人呢?”姒瑾依然輕聲地自言自語道。
“阿嚏!”此時遠在越國千里之外的秦君超打了個噴嚏,自言自語道:“難道有人在念叨我?”他抬起頭,看了看遠在秦國東南數(shù)千里之外的越國,心里想道:“在與越國公主大婚之前,寡人還得做一件重要的事??!此事萬萬不能再耽擱下去。”想到這里,他大聲吩咐道:“黑石,去把百里溪和公孫冉兩位大人請到寡人的書房,寡人有要事相商!”
“諾!”侍者黑石領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