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邑,周天子王宮。
周天子姬宜臼端坐在大殿之上。
大殿下端,是前來朝覲的所有諸侯,諸侯派來的卿,大夫。所有的諸侯按照公侯伯子男的五等爵位,身穿不同服侍,立于不同位置。公爵立于東面,侯爵及其下各爵立于西面。至于五等爵位之外的第六等附庸,是沒有資格進入大殿的。西周時期,甚至連子爵,男爵覲見周王,都沒有資格進入大殿。楚人立國后,與中原諸侯一樣,必須按時述職進貢。當年楚君熊繹攜帶桃弧棘矢等地方特產(chǎn),涉渡漢水、丹江,翻越秦嶺,風(fēng)塵仆仆,以事天子。楚人除貢桃弧棘矢外,還貢苞茅。在岐陽會盟上,楚君熊繹因為是子爵,并無資格參加諸侯盟會的,被安排管理置茅縮酒,并與鮮卑首領(lǐng)一起“守燎”(守著鍋灶),楚人引以為恥,之后楚人發(fā)憤圖強,逐漸強大起來,不把周王室放在眼里。
嬴超看向東面,此時的東面,這里是周王室的公爵所站的位置。站在最上首的是鄭侯姬掘突,然后是晉侯姬仇,衛(wèi)國公衛(wèi)和,宋國公子司空(此時的子司空已經(jīng)即君位,成為宋國國君。)
周初分封了八個公爵國:炎帝后裔焦國,姜姓;黃帝后裔薊國,伊姓;唐堯后裔祝國,祁姓;虞舜后裔陳國,媯姓;夏禹后裔杞國,姒姓;商湯后裔宋國,子姓;周武王的叔爺爺太伯和仲雍的后裔封在虞國,姬姓;周武王的叔叔虢仲虢叔封在虢國,姬姓。隨著時間的流逝和歷史長河向前發(fā)展,這八大諸侯國除了宋國之外,都成為小國,要么被滅國,要么被實力強大的諸侯控制,要么沒有能力來朝覲,只有宋國在大殿上。至于鄭侯姬掘突,晉侯姬仇雖為侯爵,但都是周王室三公之一,等同公爵,并且兩人控制整個周王室。衛(wèi)國公衛(wèi)和是在平王東遷后封的公爵。
在侯爵及以下的西面的,為首的是魯侯弗涅,齊侯齊莊公呂購,申侯等。伯爵為首的就是秦伯秦國國君嬴超。
“看來,爵位在周王的眼里還是很重要,但根據(jù)現(xiàn)在站位的順序,實力也已經(jīng)是重要的因素了。幸虧現(xiàn)在秦國不再是附庸了?!辟谛睦锇迪?。
各諸侯手中都都手執(zhí)禮器---珪。珪也有明顯的的等級差別。珪是一種長條形的玉器。公爵所執(zhí)的珪為九寸桓珪,侯爵所執(zhí)為七寸信珪,伯爵為七寸躬珪,子爵為五寸榖(gǔ音同鼓)璧,男爵為五寸蒲璧。
各諸侯執(zhí)珪述職,向周天子匯報封國的情況后,各諸侯開始進行朝貢:各地諸侯要以玉帛,珍玩及土珍異產(chǎn)作為禮物送給天子。朝貢的主要物品是各種壁玉和幣帛。以玉帛為貢有著悠久的歷史,相傳先古時期的大禹在會稽山大會諸侯時“執(zhí)玉帛者萬國”。由于國家之間相互交好時都以玉帛為禮,所以,玉帛也成為和平友好的象征,“化干戈為玉帛”就是這個意思。
輪到秦伯嬴超述職了,秦君嬴超朗聲道:“王上,在大周天子的庇佑之下,我秦國風(fēng)調(diào)雨順,金秋或得大豐收。臣奉獻大王玉佩一對白璧一雙?!?p> “好!秦國所獻朝貢物品果然是寶貝。秦伯為我大周守西境,能為大周保境安民,該賞!”周天子姬宜臼清了清嗓子,用略顯稚嫩的聲音說道。是的,他已經(jīng)十五歲了,不再是什么都不懂,都由三公來傳達他的想法的少年天子了。
“鄭侯,晉侯,該賞秦伯什么呢?”周天子宜臼轉(zhuǎn)身看向大殿之下,東面的鄭侯姬掘突和晉侯姬仇。
“陛下,王畿的土地并不多了---”鄭侯掘突說道。
“秦伯,予一人這沒有土地賞給秦國了---”周天子宜臼尷尬不失禮貌地笑了笑說道。
“王上,秦人會靠自己的力量,往蠻夷之地開拓土地,使大周的國土更為廣闊,臣只想陛下能同意秦國向蠻夷之地擴張,在這個過程中,其他諸侯不要趁秦國往邊疆擴的時候來趁火打劫,殺我秦人,奪我土地?!?p> “這個----”
周天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宋國攻宋武公子司空給打斷了?!巴跎?,臣有一言。秦伯,沒記錯的話,這是你以秦伯的身份第一次朝覲王上吧!即位秦君,世襲秦伯爵位之后,怎么沒在第一時間來朝覲王上,莫非是把王上不放在眼里?”宋國公子司空不懷好意地說道。
“嬴超理應(yīng)在即位第一時間來向周王室朝覲,但是,秦國的事想必大家也知道一些,當時,秦國遭受大難,先君薨逝,嬴超,秦國,得先活下來,才能來覲見王上?!辟陲椬?nèi)心的憤怒道。
“予一人對于秦國之難也很悲痛!予一人聽說,晉侯已經(jīng)幫助秦國滅了翟國,也算是為先秦君報仇了。至于巴國和蜀國,該當伐之,路途太遠,諸侯都不愿往那里用兵,秦國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了!”平王天子宜臼說道。
“多謝王上準許我秦國復(fù)仇巴蜀!”秦君嬴超趕緊施禮道。
“這---好,至于楚國,晉侯,你說說如何對待這個楚國啊???”周天子宜臼問道。
“君上,楚國不臣之心日與日俱增,不來朝覲,還曾經(jīng)僭越稱王,現(xiàn)在又在瘋狂擴張領(lǐng)土,不斷進攻蠶食漢陽諸姬,臣以為,天下諸侯要早做打算。我晉國隨時聽侯王命,討伐楚國之不臣!”晉侯姬仇說道。
“好,晉侯不愧為我大周的肱股之臣,不向有些臣子諸侯,就知道擴充自己的地盤,不管大周的社稷!”周天子宜臼說道。
鄭侯姬掘突趕緊出列道:“王上,我鄭國也隨時恭候王命。但是,掘突想提醒晉侯,這大周不止是只晉國一個諸侯。”說完這些,晉侯掘突不由得心里罵道:“這不是在指桑罵槐嗎?肯定是晉侯讓周天子這樣說的?!?p> “怎么,鄭侯想與我晉國一較高下嗎?”晉文侯姬仇低聲笑道。
“那晉侯陳兵晉國南境,又所謂何事呢?”鄭侯姬掘突問道。
“仇不是說了,隨時恭候王上之命,伐不臣!”晉文侯姬仇說道。
“好了,都是予一人的肱股之臣,你二人應(yīng)該精誠合作,共輔大周!”平王姬宜臼朗聲道。
嬴超現(xiàn)在明白了,為什么晉國開始在秦晉邊境修筑長城這樣的防御工事了,因為晉國確實在準備中原爭霸,向中原擴張。晉國此時認為自己最大的敵人是鄭國和楚國。
“真是不虛此行??!”秦君嬴超心想。看來此時,秦國南下取漢中南鄭,進而南下巴蜀的很多條件已經(jīng)具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