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翰已經(jīng)想到一會兒阿柴跑起來來得情形,自己的長發(fā),因為阿柴的的飛奔而舞動,自己挺胸抬頭,目視前方,迎著朝陽,面帶笑容。
可是現(xiàn)實總是那么,那么喜歡打夢想的臉,只要你剛剛有一點美好的幻想,便被啪啪抽的生疼。
阿柴一個響鼻,提起前蹄便是疾奔之勢。
“噠~,噠~”
“快點啊,秦翰!”
李存信騎著黑馬從秦翰身旁路過。
“誒,你怎么這么磨磨唧唧的,跑起來。”
李存信再次從秦翰身邊路過。
“姑爺,要不我們回家把拉車的馬給拉過來吧,那個稍微壯實點?!?p> 王小明看著半晌時間,才出了馬棚前方草地的秦翰和阿柴,低聲說道。
秦翰坐在馬上,滿頭黑線,還風(fēng)馳電掣,怕是在跑一會兒自己身上都能落蝴蝶了。
再李存信即將第三次路過秦翰的時候,秦翰終于意識到自己是沒機(jī)會體驗風(fēng)馳電掣的感覺了。
秦翰氣鼓鼓地甩開馬韁,翻身下馬?!盎丶?,不騎了!”
阿柴也只是瞥了眼秦翰,打了個響鼻,重新啃食起地上的雜草。
秦翰心情有些低落,本想著試試豪車,結(jié)果竟然是亮桑塔納。而且還被開著豪車的李存信從旁邊嘲諷,你說欺人不。
看著秦翰的樣子,馬夫趕緊跑了過來。“哎,公子,莫要生氣,莫要生氣,其實阿柴以前比黑風(fēng)還要神俊?”
聽到馬夫的話,秦翰看向骨瘦如柴的阿柴,懷疑的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我讀書雖然少,可是我不傻啊。
仿佛聽到了秦翰的心聲,馬夫嘆了口氣,走上前撫了撫阿柴的馬頭。
“其實阿柴原來叫做踏霜柴,因為阿柴渾身上下都是柴色,只有四個蹄子才是白色,是老爺給取得?!?p> 秦翰撇了撇嘴,李伯伯這個取名字的功力可真是比自己還差,還什么柴色,那叫棕色。不過看現(xiàn)在骨瘦如柴的樣子,阿柴竟然很合適。
“阿柴雖然不像其他寶馬那樣高大腿長,跑起來速度飛快,但是阿柴勝在耐力更好,尋常寶馬跑出五百里后速度就會滿滿降下來,但是阿柴卻能保持到千里。老爺經(jīng)常千里行軍,阿柴便最瘦老爺鐘意??墒亲鳛閼?zhàn)馬,終究有受傷的一天?!?p> 馬夫指了指阿柴的屁股和馬腿,有著明顯的幾道傷口,馬夫接著說道。
“就是這兩個傷口,差點就要了阿柴的命。不過好在阿柴命硬,愣是活了下來,可是傷的重,便一直留在安平養(yǎng)傷。阿柴的腿傷最嚴(yán)重,所以便一直關(guān)在馬棚里,沒有讓它出去跑動,直到年后,馬腿徹底好了個干凈,才把它放出來?!?p> 馬夫說起阿柴便是滿臉高興,自從阿柴到了李家開始,便是馬夫一直在照看,可以說阿柴身上的每一塊膘都是馬夫一把草一把料喂大的。當(dāng)說道阿柴傷好,馬夫眼里又變得滿是低落之色。
“我記得很清楚,一直沒有機(jī)會出來的阿柴,那天像是撒歡了一樣??墒菦]跑了多遠(yuǎn),阿柴便不動了,反而是一直留在原地,不停地打轉(zhuǎn),蹬著蹄子。我以為阿柴身體又出了什么問題,可是幾番檢查下來,也沒有大現(xiàn)什么不對的地方。從那之后,阿柴就變得不愛跑動,也不怎么進(jìn)食,時間一長,便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p> 馬夫如數(shù)家珍的道出了阿柴的成長歷程,說道阿柴變成如今的樣子,馬夫更是心中一痛,渾濁的眼里閃出淚珠。
馬夫沒有老婆,家中長輩也早就死光了,成日里相伴的也只有這些馬兒。對于阿柴,更是當(dāng)孩子一樣。
聽了阿柴的身世,秦翰也不好意思再怪人家跑不起來。轉(zhuǎn)身撫了撫阿柴的大腦門,當(dāng)做是賠罪。
“是啊,要不是因為是你來,我都不舍得把阿柴牽出來,別看阿柴現(xiàn)在這樣,可是別人連摸我都不讓摸呢?!?p> 李存信不知何時停止了跑馬,牽著黑風(fēng)走了過來,說實話,沒有秦翰在一旁,李存信突然覺得這馬騎的太沒意思了,跑來跑去連個打招呼的人都沒有。
秦翰直接忽視掉了李存信,剛剛李存信一圈一圈跑過去的樣子,秦翰可一點沒忘,給李存信記著賬呢。
不過,秦翰卻被黑風(fēng)吸引住了,又回頭看了看阿柴,秦翰覺得或許可以找個機(jī)會,找回場子。
“哎,是啊,阿柴淪落到現(xiàn)在這個樣子,實在是有些可惜了,不過,好像也不是沒有辦法幫阿柴?!?p> 馬夫聽到秦翰的話,眼里閃出一陣希冀。
卻是被李存信澆了一盆冷水,只見李存信卻是撇了撇嘴,滿臉的不信。
“你就算了吧,你說你能作出一頓好吃的馬肉我倒是信,你說你能治馬,打死我都不信?!?p> 馬夫也自嘲的笑了笑,自己還是有些沖動阿,像秦公子這種人,走哪里懂得養(yǎng)馬之道。
“打死你都不信?”
李存信搖了搖頭,雙手抱胸。“不信,打死都不信!”
“要不要賭一賭?”
“賭就…”不對,李存信眼睛一轉(zhuǎn),怎么感覺秦翰在給自己下套,感覺很不對啊?!安毁€,不賭,賭博太傷身。”
秦翰長長地松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
李存信看著秦翰的動作,心頭一揪,原來他剛才都在裝樣子啊,他也不敢和自己賭。也是啊,他連騎馬都不會,哪里懂得了醫(yī)馬,一定是虛張聲勢。哎,自己竟然上了他的當(dāng)。
秦翰重新插起了腰,擺出一副囂張的樣子?!鞍?,原來你不敢賭啊,,哎我還想著,你畢竟也是上過戰(zhàn)場的人物,怎么膽子這么小啊。哎,再給你次機(jī)會,賭不賭?”
李存信看見秦翰再次擺出一副氣勢十足的樣子,嘴角掛起了笑容。還想拿出這幅樣子騙我,呵呵,我早就看穿你了。
“賭?”
秦翰瞪大了眼睛,擺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你賭?”
“對,我跟你賭。”
“要不,要不算了…”
“不,男子漢大丈夫,一口唾沫一根釘,說賭便賭?!?p> 秦翰嘆了口氣,既然你這么給面子,我當(dāng)然也不能客氣了啊。
“好,那就賭,我要是治好阿柴,你便要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我要是治不好,我請你吃燒烤?!?p> “燒烤?”李存信舔了舔嘴唇,秦翰不說還好,一說便想起了當(dāng)日的手串的味道,已經(jīng)好久沒吃了。
“你親自來烤?”
“我親自?!?p> “好!”
李存信沖著秦翰伸出手掌,說道?!皳粽茷槭?!”
秦翰也伸出手掌,兩人擊了一下,便算作做好了約定。
李存信想著馬上就有烤肉吃,心情頓時上了一層樓,比剛剛和秦翰一起跑馬還要舒服。大手一揮,說道?!澳阆胍裁此幹苯诱f,我讓人幫你取?!?p> 秦翰啊秦翰,枉你這么聰敏,阿柴已經(jīng)讓不少馬倌看過了,根本就沒有受傷生病的跡象。
秦翰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要藥材,我要一把柴刀?!?p> “柴刀?”
這下不光是李存信,就連其他人也是愣愣的,公子要柴刀干嘛。
李存信咂了咂嘴,雖然不知道秦翰要柴刀干什么,但是剛剛答應(yīng)了,總不能拒絕?!敖o他!”
馬夫小心翼翼地將柴刀遞給秦翰,生怕秦翰接過柴刀,了解了阿柴,剛剛少爺可是說過了,這秦翰可會做馬肉。
秦翰扯了扯,發(fā)現(xiàn)柴刀還僅僅的握在馬夫手里,便直接一用力搶了過來。
“公子?公子你可不要啊。”
不理會馬夫的話,秦翰直接走到了阿柴跟前,輕輕撫了撫阿柴的腦門。馬夫看到秦翰的動作,心中一緊,跟了自己這么多年的阿柴,兩人就要陰陽相隔了。
“阿柴啊阿柴,一會兒你可不要亂動,腳下留情啊?!?p> 阿柴打了個響鼻,秦翰就當(dāng)阿柴同意了。便走到阿柴屁股后,提起馬蹄,用雙腿夾住,見阿柴沒有反抗,這才舉起柴刀,向馬蹄削去。
此前阿柴踩在草地上,秦翰一直沒有注意,直到黑風(fēng)被李存信牽了過來,有了對比,秦翰才發(fā)現(xiàn)阿柴的馬蹄長了太多。
馬蹄變長了的結(jié)果不是向下長,而是彎曲變形,向前方彎了過去,整個落地的受力點換了位置,導(dǎo)致整個腿看起來都像是在別著。
秦翰推測可能是阿柴受傷以后,便一直沒有怎么出來跑,馬蹄沒有磨損,便一直長,一直長。等傷好,馬蹄也長歪了,跑起來別的腿疼,還怎么跑的歡。而且阿柴作為戰(zhàn)馬,當(dāng)它發(fā)現(xiàn)再也不能向往日里一樣,隨意地撒歡,便心情厭厭,吃不進(jìn)去草料,日復(fù)一日,便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
阿柴瘦的不成樣子,沒有什么力氣,這也是秦翰敢抱著馬腿削馬蹄的原因。畢竟從前也只是在視頻里見過,有沒操作過,萬一哪下削到肉了,馬腿一蹬,秦翰便可以入宮了。
柴刀比較鋒利,用起來還算趁手,阿柴又比較乖巧,沒有花太大力氣,秦翰便削好了四肢馬蹄。
阿柴并沒有感到身子有什么變化,仍舊在低頭吃草。
秦翰將柴刀還給馬夫,看著仍然待在原地,沒有走動的阿柴,心中有些疑惑,難道不是因為馬蹄的原因。
秦翰不信邪,敲了敲阿柴的屁股,但是阿柴依然一無所動。
一旁的李存信早就樂開了花,仿佛肉串早就到了自己嘴里。
為了讓阿柴感受到自己已經(jīng)剪了指甲,秦翰牽起馬韁,拉著阿柴開始在馬場轉(zhuǎn)悠。
李存信看著遛馬的秦翰,哈哈大笑?!拔?,秦翰,實在不行就算了吧,不就是一頓燒烤嘛,我不吃也行的。哈哈哈?!?p> 馬場,阿柴走了小半圈,便停了下來,開始不住原地跳著腳,一下一下的磕在地上。
阿柴開始不斷扭動身子,用頭蹭了蹭秦翰拉著韁繩的手。
感覺到繩子上,阿柴傳來的力度,秦翰有些疑惑。
“這是要我松開?”
秦翰松開韁繩,原本便躁動的阿柴直接人力而起,長笑嘯了一聲。
“吁~”
前蹄落地,一發(fā)力,阿柴的身子便彈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