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野心可以無窮大,但必須有一具強大的身體與之匹配,不然,一切都是枉然。
現(xiàn)在的王庾就面臨了這樣的困境,她想跟著李淵去抗擊突厥,但身體不允許。
快到太原的時候,她的臀部和大腿傷勢加重,已經(jīng)不能騎馬,必須坐馬車回太原。
李淵給她安排了一輛馬車,留下幾名士兵護送她回太原,李世民還給她找了一名婢女。
本來秦瓊說要留下來照顧她,被王庾勸阻了,這個時候抗擊突厥,正是秦瓊大顯身手的時候,怎么能留下來照顧她?太浪費人才了。
“唉?!?p> 王庾趴在馬車中,發(fā)出了第九十九次嘆息,等回了太原以后,她一定乖乖地聽長孫姐姐的話。
該喝藥就喝藥,該進補就進補,甭管是飛禽走獸還是蜈蚣蝎子入藥,只要能讓這具身體強壯起來,她眼睛一閉,就當是香甜奶茶了。
想到那些黑乎乎的藥,王庾的臉就皺成了花卷,還是要多運動才行,對了,以后就卯時起床跟著李世民練功。然后找段志玄他們,一人學他一招,也夠她用的了。
打定了主意,王庾心里輕松多了,看向李世民給她買的那個小丫頭。
小丫頭不小,已經(jīng)十六歲了,皮膚略黃,圓臉大眼,鼻子有點塌,顯得鼻子略大。但身材很標準,不胖不瘦,整體看來,還是很順眼的。
“春花啊,等我回了太原,我就派人把你送回來?!?p> 春花大驚,眼淚唰唰地往下掉:“小娘子不要趕婢子走,婢子一定會保守秘密,不會把您是女兒身泄露出去的?!?p> “......”
王庾抬手扶額,這哪兒跟哪兒啊,是她表達得不夠清楚嗎?
“我不是要趕你走,我的意思是太原畢竟不是你的家鄉(xiāng),你肯定會很不習慣,所以等我回了太原之后,就派人送你回家鄉(xiāng)?!?p> 聽完她的話,春花的眼淚更洶涌了:“婢子……婢子的家人全都死了……家鄉(xiāng)……也沒有親人了……”
這么可憐啊。
“唉?!?p> 王庾又嘆了口氣,在隋末亂世,烽煙四起,百姓流離失所是常事,家人罹難成為孤兒的遍地都是,她這具身體的原主不就是嘛。
“你別哭了,我沒有趕你走,到了太原,你想留在太原就留下來,我會給你一筆錢,讓你做點小營生。”
聽見不趕她走了,春花擦干了眼淚,“不,婢子不會經(jīng)營,您給婢子錢,婢子也會虧掉的。婢子想留在您身邊伺候您,婢子什么都會干的,洗衣做飯打掃,什么都會的。
“婢子不要工錢,只要有口飯吃有地睡覺就行了?!?p> “您放心,婢子以后留在您身邊,會多聽多做少說少看,絕不會給您帶來麻煩?!?p> 瞧著她一副急切表忠心推薦自己的模樣,王庾心中有點酸楚,她也不過是想求個庇護所罷了。
“好了,我答應你了,你也別跪著了?!?p> “多謝小娘子?!?p> “以后不要叫我小娘子,叫我王庾就行了。”
“額……那婢子以后就稱呼您小郎君吧?!?p> “隨你吧,不過,你以后不要自稱婢子,聽著不舒服?!?p> ......
李密在主帥大帳外走來走去,不停地搓著雙手,顯得十分焦慮。
過了一會兒,看見賈雄從大帳中出來,他連忙迎了上去:“怎么樣?翟公愿意見我了嗎?”
賈雄搖了搖頭,徑直走了。
李密大感失望,在原地發(fā)了一會兒怔愣,又連忙去追賈雄。
進了賈雄的帳篷,李密在賈雄對面坐下,語氣中充滿了懇求:“兄弟,這次只有你能幫我了,你一定要幫我。”
賈雄倒了一碗熱茶,推到李密的面前,嘆道:“不是兄弟我不想幫你,而是首領這次對你太失望了。
“你當初信誓旦旦地說能拿下滎陽,對,沒錯,你是拿下了,可沒幾天又被人奪了去,我們像是喪家之犬一樣被趕了出來。
“不僅顏面掃地,還損失了不少人馬。
“我要是首領,我也不待見你。”
提起大海寺那一戰(zhàn),李密就心里窩火,是,他是打了敗仗,但勝敗乃兵家常事,不能因為打了一次敗仗就不打了吧?
哪有這么畏首畏尾的人?
李密心中鄙視,但面上不能表現(xiàn)出來,因為他還得靠著翟讓。
見李密臉色難看,賈雄放緩語氣,“先吃碗茶吧,在外面等了三個時辰,也渴了吧?!?p> 何止是三個時辰,自從打了敗仗,翟讓不待見他,他每天都去求見翟讓,每次一等就是好幾個時辰,最后翟讓也沒見他。
李密沒有看茶碗,也沒去碰,他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索當中。
良久之后,李密平復了焦慮的情緒,心平氣和地對賈雄說:“我知道這次是我輕敵,對不起兄弟們,我愿意接受懲罰。
“但當務之急是重振旗鼓,瓦崗寨的旗不能倒。
“你再幫我一次,就讓我見一見翟公,只要一刻鐘,說完一刻鐘我就消失,絕不再打擾翟公?!?p> 看到李密乞求的眼神,賈雄想到平日里收了李密不少好處,心中一軟,便點了一下頭:“好,我就再幫你最后一次,但是,首領愿不愿意見你,就看老天了。”
......
“進來吧。”
賈雄撩開簾子,對李密說道。
李密臉上的表情緩和許多,快步走進了營帳。
“翟公。”
“坐吧。”
翟讓招呼了他一聲,就自顧自地煎茶,態(tài)度很是敷衍。
李密早就受夠了冷遇,這點忽視沒放在心上,他神情自若,緩緩而道:“這次的兵敗是我的錯,我愿意負全責……”
“砰?!?p> 翟讓將水壺往案上一放,冷嗤道:“你負全責?我們損失兄弟八千,糧草、輜重全在滎陽城內(nèi),你倒是說說,你怎么負全責?”
李密一噎,面色羞愧:“李某慚愧,若是能用我的性命換回死去兄弟們的性命,要我死一千次一萬次我也心甘情愿。
“可是,人死不能復生,我只能竭盡全力來補償他們,還有活著的兄弟,我也要為他們著想?!?p> 翟讓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甭說那些虛的,這一趟,我領著兄弟們出來,不過就是想撈些糧秣。如今損失慘重,也沒有兵力去跟別人拼,明日就啟程回瓦崗寨……”
晢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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