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的水,自如其名,帶著一股濃濃的苦意。
恍一接觸,齊樂天的意識,瞬間就被無窮無盡的苦意所吞沒。從小時候跌了一跤,產(chǎn)生的小小痛苦,到被天劫加身的雷劈感,再到這幾個月來的戰(zhàn)斗所受的傷……
這里邊有些痛苦,甚至只是被同學(xué),低看了一眼。
可這十來年的人生,所有的苦楚疊加起來,也絕不是輕易可以克服的。一個人,每頓可以吃二兩飯,那么他一天,能夠吃大約半斤。
一年加起來,約莫就能吃上一百來斤的米飯。
可你讓他一頓,把這一年的米飯吃完……即使是對于神仙來說,也是有些勉為其難。
“甘泉……靈臺。”齊樂天的意識中,還殘存著這一個執(zhí)念。
無窮無盡的痛苦,壓垮了他的神經(jīng),可沒有把他最后的執(zhí)念破壞。
他背后展開的靈力,像一只風(fēng)帆,拖著厚厚的三尸魔氣,將他帶到了靈臺之上。
他盤腿坐下,五心向天,將海底輪對準(zhǔn)了靈臺中央。
神·海底輪,對準(zhǔn)了身·泥丸宮。
一個奇妙的循環(huán),出現(xiàn)在齊樂天的靈魂,與身體之間。
……
“怎么樣,沒有讓您失望吧?!焙谂廴苏驹诘谝环宓姆屙斏希粗腔饕黄菰恼訚?,嘿嘿一笑。
“確實沒有讓我失望。”牛魔王手中,似乎常年都不會斷酒:“沒想到,那小子的血脈純度,居然能夠喚醒那一尊遠(yuǎn)古魔神?!?p>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他也活不到今天?!焙谂廴宿D(zhuǎn)過頭:“不說這個,我給你帶來一個新的任務(wù)?!?p> “新的任務(wù)?”牛魔王的臉色入場:“您請說。”
“去抓一個人。”黑袍人提出一張照片:“龍門集團(tuán)的總裁,目前應(yīng)該在滬上,跟貿(mào)易對象在談生意。”
“這個人本身似乎也不簡單,直接派遣你最得力的屬下,一擊必中?!?p> “不要節(jié)外生枝?!?p> 牛魔王應(yīng)下了。
“不過,我還有個事情要問?!彼痤^,看著黑袍人籠在黑袍下的臉:“你們答應(yīng)我,將那孩子救出來,到底要到什么時候,才能兌現(xiàn)這個諾言?”
“等到這一個計劃完成,我背后那位,保證你能見到你的孩子?!焙谂廴藳]有動作:“只是,要確保這個計劃成功才行?!?p> “能給個準(zhǔn)確的時間嗎?”牛魔王眼神閃爍。
“如果快的話,明年入秋這段時間,我們就能完成這項計劃?!焙谂廴宿D(zhuǎn)頭:“最晚的話,大概要等到兩年之后的,大天尊降生?!?p> “這么明目張膽地說出他的名字,你不怕他感應(yīng)到嗎?”牛魔王身邊的氣流,微不可查地顫了顫。
三界法力第一,歷經(jīng)無數(shù)量劫,才坐到玉帝寶座的男人。
在黑袍人的口中,居然是個想提就提的對象?
“我背后那位,也不弱于他多少?!焙谂廴诵α诵Γ骸霸偌由希易杂形业霓k法,就不勞魔王您費心了。”
“只要你們能兌現(xiàn)承諾,我這邊完全沒有問題。”牛魔王嘆了口氣:“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我就自己去跑上這一趟?!?p> “魔王出手,自然萬無一失?!焙谂廴艘粨P袍袖,整個消失在原地。
“要快點抓到啊?!彼粝逻@么句話。
滬上。
高聳入云的國際金融中心內(nèi)部,一場商業(yè)會議,正如火如荼地開展著。兩邊的商業(yè)代表你方唱罷我登場,唇槍舌劍恍若諸葛亮舌戰(zhàn)群儒,場面一度火爆。
而作為主辦的龍門集團(tuán),此刻只有一個人坐著。
他就坐在主位上,看著眾人列數(shù)據(jù),舉例子,有來有回,卻沒有半句別的話。
可沒人敢忽視他,無論在作哪種報告,都不會將余光離開他的位置。
無他,這一次龍門集團(tuán)的投資,最終的拍板人,就是坐在主位這個男人。無論你舌燦蓮花,說得多么好聽,多么誘人,只要這個男人不認(rèn)同……
那就是廢話。
男人坐在那,靠在大班椅上,左手倚著扶手,托著臉,一副頗為無聊的模樣。
這些所謂的商業(yè)對答,他聽了也不知道多少遍,反正自己出場只是來這里鎮(zhèn)場子,最后的決定,自然會有下邊的幕僚給分析出來。
真沒投對,那也沒什么。
反正自家的雞蛋,也沒全投在一個籃子里。
但就在這一刻,一切都靜止了。
一聲清脆的顫響,從那寬闊的落地玻璃窗處傳來,好似某種鳥類振翅的聲音。
這聲音很細(xì),很小,在人們唇槍舌劍的響聲下,完全是可以忽略的存在。
但很快,便有人注意到不對了。
原先坐在主位上的那個男人,在他們?nèi)褙炞⒅?,竟然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保鏢們一時間有些驚慌失措。
縱使他們走南闖北,曾經(jīng)跟隨過無數(shù)大人物,也從未見過今日之詭異場面。
所有人都在一本正經(jīng)的開會,中間坐著那么大一個活人,居然能夠憑空消失?
保鏢頭子抬起手表。
一點三十三分,距離他上一次看表,只過了不到二十秒。
即使有人用藥物迷暈了他們,也絕無可能在這二十秒內(nèi),無聲無息地將人接走。
“把監(jiān)控調(diào)過來。”他是場上唯一一個保持了冷靜的人:“讓我看看高速攝像機(jī)!”
“好的?!北O(jiān)控那頭,甚至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一段極為緩慢的視頻,從監(jiān)控那頭傳送過來。
保鏢頭子輕輕一劃,挪到二十秒前。
探頭對著主位,已經(jīng)拍了很久,可那一處坐著的老板,卻好似被人剪掉了一幀。
在那一幀之后,老板消失無蹤。
“確定沒有人入侵過監(jiān)控系統(tǒng)嗎?”保鏢頭子頓了頓。
“沒有?!北O(jiān)控那頭的安保人員肯定的說:“發(fā)生了什么?”
“沒事。”保鏢頭子放下傳呼機(jī)。
他看向了窗口。
所有人都在看那里。
一個光滑得好似被激光切割的洞口,出現(xiàn)在那處。
先前那細(xì)小的聲音,應(yīng)該就是由此發(fā)出。
沒人說話,只有人不住地咽著唾沫。
不為別的,只因為那個洞口的形狀。
一個肌肉健碩的男子,完整地烙印在玻璃上,大致就是這么個形狀。
可用這個形狀,在一瞬間出入的……
一定不是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