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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蕪綠

第一百四十六章 心之一字

庭蕪綠 氓無衣 2029 2020-02-12 19:57:18

  眼見著便是初夏時節(jié),可入夜后的微風(fēng)依舊沁著寒涼。纖纖初時不覺如何,走著走著便因著寒風(fēng)侵襲猛的打了個噴嚏。加之酒勁上涌,一陣的頭重腳輕,倒頭就要向地面摔去。

  蕭曉等人瞧見,立馬上前將人扶著,便聽聞纖纖嘟囔著冷。

  “纖纖,纖纖?快醒醒?!?p>  覓娘自馬車上拿了身外衣給纖纖披著,蕭曉見她依舊皺眉呢喃,不禁輕拍著她開口喚著。

  迷蒙中纖纖不知身在何處,只覺四周漆黑一片,未有絲毫光亮。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響起了細(xì)微的呼喚聲,卻聽不甚清楚。又過了陣子便覺好似進(jìn)了處暖閣,不似方才的陰冷,連呼吸都透著暖意。而耳畔的聲響也越加的近了,依稀能辨出是個熟識之人。

  纖纖想開口讓那人停下,卻喉間干澀無法出聲,伸手想要夠茶杯,卻什么也沒觸碰到。

  纖纖被擾得有些煩悶之時,那聲音卻又忽的消失了,而后唇邊暖暖的有浸潤之感,纖纖咂嘴猛的飲了好些入喉,方舒緩了沉沉睡去。

  再有意識時,是一陣刺眼的光芒照著纖纖不得不睜開眼。纖纖只覺頭昏沉得厲害,似有萬斤重?fù)?dān)壓著,無法掙扎。

  “水”

  纖纖下意識開口,竟然能聽到自己說話,而后纖纖便又喚了幾聲水字,便有溫?zé)岬谋K貼近唇邊。

  就著杯沿狼吞了幾口,神志方逐漸回籠。

  “下次再也不貪嘴了,這果子蜜可真醉人。覓娘,解酒湯可煮好了?我頭疼?!?p>  渾渾的道出這番話,纖纖才將眼眸移向拿著杯盞之人,而這一眼讓纖纖頓住。

  “曉哥哥?”

  聲音出口,纖纖便想咬斷自己舌頭。立即垂頭避過蕭曉的目光,想著方才自己的一番話有何疏漏,思索間抬眸偷瞄了蕭曉,見他并無異色漸也安下心來。但下一刻便有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如此熟練的開口就是解酒湯,看來纖纖來錦州這些時日,沒少逍遙自在?!?p>  聽著此話的纖纖眼皮猛然一跳,心底埋怨著自己嘴快,又嘀咕著蕭曉為何在此,只僵笑著應(yīng)聲。

  “曉哥哥在說什么啊,曉哥哥又不是不知,纖纖這些日子皆在研習(xí)醫(yī)書,哪里來的逍遙自在。昨日也是因著小唯姐姐的舅母,方多飲了幾杯。纖纖萬萬沒有偷酒吃的,曉哥哥你要相信纖纖啊?!?p>  纖纖眼神飄忽的將坐下床鋪掃了個遍,就是不敢抬眼與蕭曉對視,腦中因果子蜜生出的恍惚全都被擠了出去,只一心想著如何能夠蒙混過去。

  好在覓娘適時端了盅湯來,纖纖也沒來得及瞧是何湯,接過便往嘴中送了兩匙,將自己撐出個包子臉方停下。

  覓娘端著托盤的手僵在空中,好半晌方弱弱的問了句“小姐,不燙嗎?”

  經(jīng)覓娘這一提醒,纖纖方覺嘴中火辣辣的疼,可此時蕭曉就在屋中,纖纖鼓著嘴,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只得以手掩面,唇瓣微起吞吐著熱氣。可慌亂間瞥見蕭曉的目光,不知怎的便讓那滾燙的湯汁滑入咽喉,直抵心口。

  那一剎那纖纖頓覺痛入心扉,抱著自己好半晌方開了口。

  可這不開口還好,一開口舌頭都腫得麻木了,說出的話變成了咿咿呀呀之音,聽不完全。無奈纖纖比劃了半晌,蕭曉方?jīng)_覓娘道“她要喝涼水。去向小二尋些來吧?!毖哉Z中透著股無奈感。

  此刻纖纖微張著嘴,眼淚都蓄在眼眶中打轉(zhuǎn)。蕭曉話落便一個勁朝覓娘點著頭。直至覓娘端了壺涼掉的茶來任她將之飲盡,纖纖才緩和了些。

  一通的兵荒馬亂過后,蕭曉平靜的盯著纖纖瞧著。而纖纖自知反應(yīng)過激,怕是邁不過這砍了。

  說起來女子之中,飲些個花果蜜釀也是常有的事,并無年紀(jì)小便不得飲用的規(guī)矩。纖纖從前在京中時也偷過嘴。但就這是偷嘴,讓纖纖在蕭曉面前發(fā)過誓,再不多碰這些個,就算是飲宴也只能淺嘗輒止。是以一覺醒來瞧見蕭曉時,纖纖才會如此。

  而現(xiàn)下蕭曉這平靜淡漠的眼神,加上波瀾不驚的語調(diào),都讓纖纖有種違背誓言被抓了正著的既視感。雖說來錦州后她真就偷過老頭的酒,可也不能自己供出來不是。就著依舊腫脹的舌頭,纖纖啊了幾聲,舞著手向蕭曉表達(dá)著自己的委屈。

  “休息吧,昨日飲了酒又行夜路,今日還……”

  話至此蕭曉已無心力再言,揮著手轉(zhuǎn)身出門而去。饒是蕭曉平日多順著纖纖,如今心口也有些發(fā)堵。瞧纖纖那狼狽模樣,又無法開口說出重話來。只得避出門去,讓自己先冷靜冷靜。

  蕭曉是走了,纖纖卻一下子泄下氣來。心中直泛嘀咕,深覺自己在蕭曉面前,成了言而無信之人。

  想要問覓娘些什么,又無法開口,只得負(fù)氣將自己蒙入被中,再不肯露頭。

  后衙之中,溫小唯早起同舅夫人與表姐妹用過早膳,便等著纖纖上門。

  舅夫人拉她在廳中閑聊,卻見她老是心不在焉的往外瞧,便開口詢問了番,知曉原由后不由笑道。

  “許是纖纖不勝酒力起晚了,舅母還是姑娘家的時候,第一次飲這蜜釀便醉得不醒人事,足足睡了一整天方醒……”

  而后的話溫小唯未再入耳,只回想著昨日,纖纖好似的確連飲了三四杯,心下便有些自責(zé)沒攔著些。遂獨自望著外間出神。

  舅夫人說了好一通,瞧溫小唯依舊望向外,便吩咐人去客棧瞧瞧,順道送些獨門的醒酒湯。

  “舅母派人去瞧著定能無礙的,忘了舅母娘家是作何的了?要不是這一手釀酒的好本事,也嫁不了你舅父不是。”

  話落溫小唯還在瞧外間,無甚別的反應(yīng),舅夫人不經(jīng)同身旁的女兒道“唯姐兒這是怎么了?前些年來時,也不似今日這般不言不語的獨自發(fā)呆啊。她娘又給她臉色瞧了?”

  二表姐搖著頭,也一臉莫名的道“昨日晚些同表妹說話,她便有些不愛言語。也不知是怎的了,問她也沒個結(jié)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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