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叡忱滑動鼠標一頁頁翻看著,忽然在其中頁停下了,說道:“這里換成楓樹,我想讓一年四季都有景色可看?!?p> “好。”夕韶略微湊過去一些,看清了他所指的區(qū)域,迅速記錄下來。
項叡忱又滑動了幾下:“這里的休閑坐椅全用防水木質的就行,不要軟包?!?p> “嗯?!毕ι刈屑毜赜浿?,這些都是小改動,不難辦。
“另外,這個花架下面的地磚換成青石板,花架也換成中式古典風格的,比如有花鳥造型的那種?!?p> 夕韶看著項叡忱所指的花架區(qū)域,凝了凝眉:“項總,這里如果換成青石板可能與庭院地面的整體風格不太搭,您看是否再考慮一下?”
項叡忱搖搖頭:“小時候我外婆家的院子里有個花架,下面就是鋪的青石板路,花架是鐵藝的,上面有雕刻的花鳥圖,很漂亮?!?p> 他還依稀記得,母親帶他去外婆家時,還會陪他在花架下蕩秋千。不過這些他沒說給夕韶聽。
夕韶了然地點了點頭,他想要的不是簡單的花架和青石板路,而是再現(xiàn)一下兒時記憶中的場景,重溫一段美好回憶。
她做好記錄,道:“我會盡力去找找看有沒有哪家供應商有類似的花架產(chǎn)品,盡量把花架設計做到您想要的樣子?!?p> “嗯。”項叡忱淡然地應了一聲,繼續(xù)往下看。
夕韶耐心地聽著,不知不覺便靠屏幕近了些,她自己一直沒察覺,直到感覺項叡忱的聲音仿佛就響在耳畔,才意識到自己靠他有多近。
已是盛夏,此刻包間里開著空調,滿屋冷風很清涼,夕韶卻覺得周遭無比灼熱,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項叡忱身上獨有的氣息,如雨后的青草地一樣,清新入脾。
心里一陣怦怦直跳,也不敢側頭,生怕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臉,只好往另一邊挪動了一下自己的椅子,就這么僵直地坐著,盡量自如地問道:“項總,還有其他地方要改的嗎?”
“沒了?!表梾背榔降貞?,又轉頭看了看賀承。
賀承會意,立刻去叫服務員來點餐。”
夕韶見狀,將一應工作資料都收好,準備用餐。
于心霓在車里等得無聊,拿出手機來看小視頻,可又看不進去,時不時會往飯店大門處張望。等了一個多小時之后,她更是每隔兩分鐘便抬頭看一眼,生怕一不小心錯過了項叡忱走出飯店的時刻。
在她不知抬頭看了多少回之后,終于透過玻璃門,瞥見項叡忱出現(xiàn)在了一樓大廳里。她對著后視鏡快速瞟了一眼自己的妝容,推開車門就要下去。但還不等她腳沾到地面,便看見項叡忱身后跟著一起走出來的女子。
夕韶?!
于心霓瞪大了一雙嫵媚的眼眸,死死地盯著夕韶,極力想證明夕韶只不過是碰巧與項叡忱一起走出大廳而已,并不是與項叡忱約在這里見面的人。
可是事實令她失望了,她還看到夕韶上了項叡忱的車,與他一起坐在了后座!
就在她驚詫得呆愣之際,賀承已然發(fā)動車子,載著項叡忱與夕韶就這么從她車旁駛過去了。
他們要去哪里?
于心霓心里突然冒出來無數(shù)種可能:是去項叡忱家,還是夕韶家?又或者是酒店?
不行,都不可以!
于心霓滿腔嫉妒之火,燒得她亂了理智。一踩油門,加速追著那輛卡宴而去。這條路并不擁堵,很快她就追上了,中間只隔了兩輛車。
緊盯著卡宴的車尾,車窗玻璃漆黑一片,她看不清里面的人,由此腦中更忍不住胡亂猜測。一想到項叡忱今晚推了她父親的邀約就只為跟夕韶在一起共進晚餐,享受浪漫,她就像有百爪撓心般難受。
他們在一起能談什么公事?別墅的設計?呵,一個設計方案什么時候談不行,值得為此拒絕虹光董事長的邀約嗎?除非他是為了見夕韶這個人!
夕韶!夕韶!這個女人可真不是省油的燈!
于心霓牙槽緊咬,突然間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其實她不知,夕韶和項叡忱一起用餐時一點都不浪漫。夕韶不善于活躍氣氛,而項叡忱也極少與異性有工作之外的接觸,又天生話不多,一頓飯下來,幾乎都是各吃各的,除了其間賀承實在覺得氣氛安靜得詭異時,偶爾拋了幾個話題出來。
十多分鐘后,卡宴在一處小區(qū)門口停下了。
于心霓緊跟著停在了路邊,沒有熄火。她看見夕韶下了車,朝車里的人揮手道了別,又站在路邊望著車子開走。
腳下剎車一松,于心霓將車拐進了小區(qū)外的停車位。
夕韶剛要轉身往小區(qū)大門走,忽然眼睛被車燈晃了一下,一輛車直直沖她開過來,她驚得連連后退,好在那車驀地停住了,與她只相距不到兩米遠。
夕韶立在原地,不住地輕拍著自己的心口,剛才真是嚇死她了,還以為要被車撞了。
當她緩過心神來之后,發(fā)現(xiàn)那車雖然不是故意要撞她,可那車主卻是沖著她來的。
于心霓?夕韶看著從車里下來的人,有些不敢相信:怎么哪兒都有她?從“醉香食府”見到她到現(xiàn)在得有兩個多小時了吧,難道她一直跟蹤自己?自己到底與她有什么深仇大恨???
夕韶很不喜歡跟人發(fā)生口角,更不喜歡與人當街爭吵,顯得很沒有素質,因此不打算理會于心霓,抬腿便走。
于心霓輕蔑地一笑:“怎么,你見了我就只會躲著走嗎?見著項叡忱的時候怎么不見你躲?就只會貼上去?真是小瞧你了!”
“莫名其妙!”夕韶索性不走了,干脆跟她掰扯清楚,“請問我到底哪里惹著你了?從一開始,你就誤會我拿了你的東西,后來又見到我就冷嘲熱諷,可我在今晚之前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倒是把話說清楚!”
于心霓冷哼:“呵,別在這裝傻了!別說你看不出我喜歡項叡忱!我告訴你,你手頭那個設計完了以后,給我離項叡忱遠遠的,別再讓我看見你找任何理由纏著他!否則……”她半瞇了瞇眼:“我也不知道那后果你受不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