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古人向來深信，劍有靈性，大劍師更深信，每一柄劍皆有“劍心劍魂”；他明白這一柄英雄劍將要等上千百年方能成形，方能等著它的主人出現(xiàn)，卻是寂寞難耐，他驀地一瞄那堆他鑄劍所余的青銅，霎時心生一法！
他終于多鑄了一柄英雄劍，插于另一柄英雄劍之畔！
原先已轉(zhuǎn)為烏黑的英雄劍赫然變回青色，看來英雄劍已不再寂寞了！它終于找著了與它惺惺相惜的——英雄！
其時大劍師已然八十多歲，亦自知自己氣數(shù)將盡，未能看顧這兩柄英雄劍直至其真正成形，只因一代劍師仍是凡人，試問凡人又怎能有千年以上的命？
他自覺自己仍未功德圓滿，于是便以其修習(xí)了數(shù)十年的隔空劍指，以指勁在兩柄英雄劍的劍鋒內(nèi)，各自寫下自己足可驚天動地的“莫名劍訣”，繼而又對兩柄英雄劍道：“英雄劍們，你們可知道，雖然你們已有惺惺相惜的劍伴，共渡此千年歲月，但，若古圖上所說屬實(shí)的話，那千百年后營救蒼生的，只得一個英雄！一個英雄，只配一柄劍，故此，你們已注定因?yàn)檫@個英雄而兩劍相斗，必會有一柄劍斷！”
“但，我知道你們一定不會后悔的，能夠斷在與自己共渡千年的朋友劍鋒之上，也是一種無上光榮吧？”
“只是，我希望你倆能好好緊記我這鑄劍者的話！無論你們要等多少千千萬萬年，也千萬要堅(jiān)持自己的劍心劍魂，緊持跟隨一個可與你們?nèi)藙ζヅ涞娜?！絕不要讓不配你們的人把你們拔出來！若真的有人要強(qiáng)行把你們拔出來，便寧為石碎……不作劍存！”
這便是大劍師對兩柄英雄劍的惟一寄望，兩劍雖然不能言語，惟青色的石鑄劍鋒隱隱散發(fā)著一絲光芒，似在回答大劍師，它們誓會等著那個英雄，不會淪落于其他人之手，那管他是神是圣！
大劍師又道：“很好！那我總算放心了！英雄劍們，你倆可知道，為了鑄成你倆，我如今……已油盡燈枯，距死……不遠(yuǎn)，不過，我在死前有一個奇妙的預(yù)感，我……感到，將來能與你們的劍心匹配，能夠讓你們產(chǎn)生共鳴而讓他拔出來的英雄，他，一定也會是一柄劍，一柄……天生的劍……”
“天劍！”
大劍師說到這里，氣息已急速轉(zhuǎn)為衰弱，看來在這五十多年以來，他已耗盡自己的一切心力，他還能支撐至現(xiàn)在，也僅因一顆為蒼生準(zhǔn)備防劫之慈悲心，如今既已大功告成，他的心念一懈，已然再無法支持下去，他真的快要死了，但他還是在瀕死前吐出他最后一句想說的話：“我的……莫名劍訣，即使是……俗世凡夫得到它也無所用，惟有天劍，與及……和天劍同樣資質(zhì)的人，才可……心領(lǐng)神會，屆時候，這個適合的人，他若……得到最堅(jiān)硬不屈的……英雄劍，加上……我的莫名劍訣，便……一定會……成為……我們?nèi)撕蛣Α┣锼摹w世……英雄！”
大劍師一語至此，終于奄奄一息，平靜的死在兩柄英雄劍畔！
就是這樣，兩柄英雄劍便一直在此后人定名為“劍峰”的寒山之巔上等，等待適合的主人出現(xiàn)，哪管看盡世態(tài)滄桑，看盡江湖聚散……
不過有一件事說也奇怪！
便是后人得悉這個天劍與英雄劍的傳說后，有一些人對大劍師刻在英雄劍內(nèi)的“莫名劍訣”起了覬覦之心，曾上劍峰欲拔出這兩柄英雄劍，然而，當(dāng)他們正要拔劍之時，兩柄英雄劍都同現(xiàn)裂痕！
似乎，兩柄英雄劍真的有顆等待主人出現(xiàn)的“劍魂劍心”，若并非它們愿意跟的主人，它們便會真的寧為石碎，不作劍存！
如是者又過了許多許多年，上山求劍的人亦愈來愈多，失敗的人亦愈多；這些求劍者雖然貪心，但仍對英雄劍有尊敬之意，故亦會于上山前把自己的劍留在山下，以免冒瀆了英雄劍，只是，求劍的人亦不敢肯定，兩柄英雄劍內(nèi)里是否已在歲月當(dāng)中變銅，屆時莫名劍訣便從此隨英雄劍而湮滅。
如是這樣，兩柄英雄劍還是漫無止境的等，沒有人知道它倆何時成形為真正的英雄劍，它倆恍如兩個歷盡滄桑的寂寞英雄；然而，他倆的主人又在何方？
又在那個不知名的未來年代？誰，將會成為英雄劍的主人？
“不錯！這雙英雄劍將來主人，到底會是誰呢？”
吳天、吳銘與及媚兒，終于從劍龍劍虎二人的口中，一口氣聽畢這個天劍傳說，三人在為大劍師不惜萬苦成全蒼生的高義動容之際，吳天更提出了這個問提。
“這還用問！”那個劍龍老實(shí)不客氣的道：“那兩柄英雄劍的主人，當(dāng)然是我們龍虎雙劍了！”
劍虎也附和道：“對！只要我們一人得到一柄英雄劍，必能看通劍上的‘莫名劍訣’，屆時雙劍合壁，天下無敵，試問當(dāng)今江湖，誰與爭鋒呀？哈哈哈哈……”
劍虎一面說一面已自我陶醉得樂極忘形。吳天卻忽地打破他的夢，道：“但，妄想以莫名劍訣及英雄劍達(dá)致天下無敵，橫行江湖，僅是梟雄霸者的狂妄想法而已！這，并不算是大劍師渴望的——英雄！”
劍龍劍虎聞言，兩張臉陡地鐵青起來，劍龍更率先怒吼：“媽的！小子吃了豹膽熊心不成？居然斗膽侮辱我兩不是英雄！你找死？”
正欲一拳便轟向吳天泄憤，劍虎卻攔著他道：“大哥！少安毋躁！哼！我看此小子說此話時，眼神看來胸有成竹似的！似乎，他自己心目中另有一英雄人選，我倆何不看看他認(rèn)為怎樣的人，才算英雄？”
劍龍點(diǎn)頭道：“唔！二弟你說得一點(diǎn)不錯！喂！小子，你既然說我倆不是英雄，你心目中一定有自己的英雄了，嘿，你又認(rèn)為誰會是英雄呀？”
吳天淡淡一笑，眼角只是暗中朝一直聆聽的吳銘一瞄，似乎，他心中確已有英雄人選，惟他始終不動聲息，他并不想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道：“我當(dāng)然有自己認(rèn)為的英雄！但也不用告訴你們?！?p> 劍虎冷笑：“嘿！你答不出？也許你心中根本便沒確實(shí)的英雄人選！這也難怪??！
當(dāng)今世上，又有誰比我兩兄弟更像英雄呢？難道……”
劍虎一語至此，忽地眼珠一轉(zhuǎn)，指著不遠(yuǎn)處正在默默聆聽的吳銘，恥笑道：“難道你會認(rèn)為這個像狗般跟隨你的隨從，會是比我們更好的英雄嗎？哈哈……”
吳銘聞言只感愕然，想不到他迄今也沒插嘴，居然也惹來無妄之災(zāi)，媚兒更是替吳銘被取笑而感到不值；而吳天，只見他目露一絲不悅之色，雖然劍龍劍虎取笑的并不是他，但他只感到猶如在取笑著他似的，他遽地收斂臉上向來那絲漫不經(jīng)意的笑容，沉著臉正色道：“他不是我的隨從！他是我的二弟！雖然我一直認(rèn)為他犯賤，但你們也休想可以隨意侮辱他，因?yàn)椤?p> “只有我才可侮辱他！”
“他欠我！”
劍龍劍虎不虞吳天會如斯義正辭嚴(yán)維護(hù)自己兄弟，當(dāng)下愕然！就連吳銘及媚兒也愕然！
吳天此刻的表情，就像是一頭本已可振翅高飛的大鷹，還在維護(hù)它那仍未想與其一起振翅高飛的鷹弟一樣！就像在等另一頭鷹與它翱翔江湖！他一直都在苦心的等！
劍虎見吳天如斯認(rèn)真，也覺沒趣，當(dāng)下對其兄劍龍道：“大哥，時候已經(jīng)不早！我們也犯不著再與這些小子們瞎纏下去！還是盡快爭取時間，上山求劍！”
劍龍道：“也好！嘿！反正英雄劍必是我兄弟倆的囊中之物！即使得不到它們，我們也硬要握一握它們，那管它倆淪為石碎！總言之早些得到它們，我們就早些拿下來讓這些乳臭未干的小子，看看我們何等英雄蓋世吧！啊哈……”
說著，劍龍劍虎不屑的朝吳天及吳銘瞟了一眼，接著再不答話，“伏伏”兩聲！已向山上掠去！
但他們竟沒有把劍留在劍墳！
是因?yàn)樗麄儗τ⑿蹌Σ痪?？認(rèn)為即使他們持劍上山，也一樣可以拔出英雄劍？
還是因?yàn)椋麄z恐怕把愛劍留在劍墳，這兩柄金色龍劍與銀色虎劍如斯貴重，會被吳天等人偷去？
他倆認(rèn)為他們?nèi)耸恰蟾`狗偷？
吳天何其聰明？怎會不明這兩兄弟的歪心？他登時怒火中燒，一拳轟在山腳的山壁上，登時把山壁轟破一個半丈闊的大洞！
媚兒及吳銘從沒見過吳天如斯憤怒，媚兒憂心忡忡的道：“吳……天表……哥……”
話未說完，吳天已高聲道：“我們走！”
“去哪？”媚兒問。
“上山！”
“什……么？上山？吳天表哥，山上看來兇險(xiǎn)……得很，我們犯不著與那……龍虎雙劍……斗呀！”
吳天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一瞄吳銘，冷冷問他：“英雄劍是當(dāng)世神兵，我亦極想一見！而且，我也不想讓那雙甚么龍兄虎弟接近英雄劍，他們根本是狗熊！他們還想即使自己得不到英雄劍，也要令劍成為石碎！我一定會阻止他們！你，來不來？”
吳銘不語，只是，他遽地已舉步向山上走去！
他以行動回答！
是的！盡管他已不想進(jìn)步，更從沒妄想會得到英雄劍，但，千百年來大劍師那一顆為救蒼生的苦心，也不能于今夜，給那雙劍龍劍虎這樣的小人截破。
他認(rèn)為他應(yīng)該去！
當(dāng)吳天、吳銘、媚兒上山之后，劍墳附近，驀然出現(xiàn)了兩條人影，瞧真一點(diǎn)，又是那一老一青——那個喚作“劍慧”的老人及喚作“破軍”的年輕人！
那喚作“破軍”的年輕人道：“爹，你似乎猜得一點(diǎn)不錯！我們破石成山把他們引來這里，他們既來至劍峰之下，便一定會上劍峰?！?p> 那劍慧頷首道：“唔！只要他們上至劍峰，逐漸接近英雄劍的時候，便可知道他們會否是預(yù)言中的天劍了。而若他們真的能拔出英雄劍的話，我們此行的目的，便可達(dá)到……”
“但……”破軍道：“爹，別忘了山上還有一代劍圣，你認(rèn)為他倆真的可通過劍圣的劍，而接近英雄劍？”
劍慧遙頭笑道：“這個，為父也不敢妄下判斷了！不過為父深信，若他倆遇見劍圣，便會上演一場驚天動地的好戲！軍兒，我們還是快些上山等著看這場精彩的好戲吧！啊哈……?！?p> 二人說笑著，已不由分說縱身上山，只是，二人未免高興得太早了。
因?yàn)樗麄冸m想看山上的好戲，但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在距劍墳數(shù)十丈外的一個暗角，亦正有一個人在看這雙父子的好戲！
那是一個一身白衣的人！
不！應(yīng)該說，那是一個一身白衣袈裟的十七歲和尚！
是他！他終于也遵從其師僧皇心愿，來了！他終于也來看“他”的命！
但見此刻的他一臉茫然，翹首看著高聳入云的劍峰之巔，低聲呢喃：“他們，終于愈來愈接近自己真正的命運(yùn)了?！?p> “只是，像他們兩個那樣動靜，那樣精彩的男人，會何會背負(fù)那樣不堪的命運(yùn)呢？”
“師父，你既然曾以照心鏡算出他倆的命運(yùn)牢不可變，那，你為何還要差使弟子前來見他們？你，到底想弟子從他們的命運(yùn)里……”
“悟出什么？”
奇。
很奇怪的感覺！
愈近“劍峰”之巔，吳天與吳銘的心，都不約而同涌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覺。
他倆和媚兒還距數(shù)百丈的路程便可攀上此山之巔，惟就在這剎那，他們的心，竟突如其來給一股很奇怪的感覺侵襲！
這股感覺異常奇怪，全因?yàn)樗軓?fù)雜！
怎么說呢？吳天與吳銘齊齊感到，劍峰之上，正有一股與他們源出一脈的力量，在幽幽地招引著他們，像催促他倆盡快上劍峰與其會合，惟同一時間，二人又感到劍峰之上，正有一股極度強(qiáng)大的力量像在警告他們，絕不能蹋上劍峰半步！
那股極度強(qiáng)大的力量，也是一股極度唯我獨(dú)尊、極度危險(xiǎn)的力量！
媚兒雖然不懂武藝，不如吳天與吳銘對這兩股復(fù)雜力量的敏銳，但，她亦逐漸本能地感到，周遭像充斥著無數(shù)氣流似的，一片蒼涼肅殺！
“??？”媚兒終于按捺不住，低呼道：“吳天……英名表哥，你們可……感到，四周像有許多東西在充塞著？像是……十分?jǐn)D似的，但，為何我們……又看不見任何東西？”
吳銘驀然道：“那，是氣?！?p> “氣？”媚兒訝然。
“不錯！”吳天也一笑插嘴：“那是一股極度危險(xiǎn)的——劍中霸氣！”
說著，吳天忽地舉起右掌，迎向一塊從山峰上飄下來的枯葉，突聽“嗤”的一聲！
那片從山頂飄下來的枯葉，赫然在吳天的袖子上狠狠割下一道破口！
“?。 泵膬阂姞钜姘l(fā)震驚，駭然問：“一塊枯葉……竟可割破衣衫？吳天……表哥，這怎么可能？是我……眼花吧？”
“不！”吳天一瞄吳銘，又再回望媚兒，悠然道：“媚兒表妹，你的眼睛并沒看錯！這片枯葉確是割破了我的衣衫！”
言畢又抬首看著已映入眼的劍峰之巔，沉吟：“如果我猜的不錯，這片枯葉是沾染了山上一股極度危險(xiǎn)的劍氣才會如此！所以我有理由認(rèn)為，我們這次上至劍峰，不單可看兩柄英雄劍的絕世風(fēng)采……”
“還可一睹另一股絕世劍氣！”
“一股神阻殺神、佛阻殺佛……”
“甚至膽敢罵天、劈天的絕世狂劍氣！”
對！
吳天猜得實(shí)在一點(diǎn)不錯！
劍峰之上，確是充斥著一股膽敢罵天、劈天的絕世狂劍氣！這股劍氣所以狂，所以絕，全因?yàn)樗l(fā)自一個為劍至絕至狠至盡的劍中圣者身上！
劍圣！
四十二歲的劍圣，原來在試圖拔出英雄劍失敗之后，一直也未曾離開劍峰半步，一直還是守在兩柄英雄劍之旁。
全因?yàn)?，他不服?p> 不服不服不服！
他不服，只因他已臻至劍中神圣，可是以他之尊，居然仍被兩柄英雄劍拒于千里，他甚至不能踏進(jìn)英雄劍方圓兩尺之內(nèi)，緣于兩劍表面已嶄露裂痕，像在向劍圣以死明志，它倆絕不會給他拔出來！
可惡的英雄劍！
劍圣本是那種為劍絕不會墨首常規(guī)的人！他帶伐天劍上山，便是分明不與那些俗不可耐的劍手們一般見識，他不要守人們慣常守的見鬼規(guī)則！
只是，劍圣雖因被英雄劍侮辱而惱羞成怒，也僅是遷怒于天，卻并未摧毀英雄劍！
他不摧毀英雄劍，非因他與其他劍手一般尊重這二劍，他甚至不希罕得到它們，也不希罕得到劍內(nèi)的莫名劍訣；莫名劍訣雖能融會慣通世上所有劍法，可是以劍圣此刻的修為，他自信自己不倚仗莫名劍訣亦可更上一層！
他讓這兩柄英雄劍在“延殘喘”而不加以摧毀，全因?yàn)?，他要征服它們?p> 還記得，他五歲學(xué)劍之后，便一直對劍癡迷，為了專心于劍，他甚至拋棄了當(dāng)年一個癡心于他的愛侶——龔蘭，他一生最一愛一的女人，可是最后，他讓她的身心……
自生自滅！
一切都是為了劍！
而劍亦從沒負(fù)他，所有的劍，亦都屈服于他一雙用劍的圣手之下！
只有這兩柄一天殺的英雄劍，卻是寧碎不屈！嘿……
劍圣勢難相信，自己迷劍一生，尊貴如他，卻竟被兩柄其貌不揚(yáng)的劍摒棄，難道，他真的并非可以拔出英雄劍的——天劍？他并非劍道一直盛傳的神話——天劍？
不！劍圣真的不服！他不服在自己的神圣境界之上，還有一個他仍未達(dá)至、超越他想像的——天劍境界！
這數(shù)十年來，自從他悟劍開始，他已曾數(shù)番上劍峰拔英雄劍，每次皆失敗而回；每次失敗后他都加緊苦練，他認(rèn)為自己未能拔劍，也許是自己境界未足而已；這一次上劍峰，已是他一生中的第八次……
也是最令他感到沮喪的一次！
他已悟出其圣靈劍法的第二十一劍，他相信自己于十年之內(nèi)，也無法再悟出第二十二劍，他的劍藝已到了他此刻的極限，若今次不能拔出英雄劍的話，他，便要再苦練！
苦等十年！
故而，這一次上劍峰，也是劍圣最久的一次！他仍牢牢的守在英雄劍畔不遠(yuǎn)！他不甘于立即離開！
然而，無論他有百般不甘，千般不平，萬般不服，劍峰上屹立著的英雄劍還是無動于衷，像在苦勸劍圣別要勉己所難，何苦呢？何苦？何苦？
遽地，在一片不甘的死寂之中，劍峰驀然響起了“滴”的一聲！
那是眼淚墮到地上的聲音。
??！那是……
劍圣的一滴眼淚？
他，竟然流下一滴眼淚！
英雄雙劍仿佛在看著他這滴眼淚！
黝一黑窮蒼仿佛也在看著他這滴眼淚！
甚至諸天神佛，也似在看著他這滴稀奇的、罕有的淚！
只因他是一個絕世強(qiáng)者，他絕不該流淚！
但，誰又會明此劍者圣者的心？誰會明白他這滴眼淚？
只有劍圣自知！但聽他狠狠盯著自己這滴墮到地上的眼淚，恨恨的吐出三個字：“英！雄！劍！”
“想不到，本劍圣自五歲開始，已從沒流過半滴眼淚！甚至當(dāng)年棄龔蘭而去，我也從沒半點(diǎn)傷心！今日，你倆，竟令我氣得——”
“流下眼淚！”
原來，劍圣是給英雄劍氣得流淚？
不錯！赫見劍圣此刻胸膛急速起伏，以他的修為，無論在何種情況之下，胸膛亦本應(yīng)靜若止水，顯見他已羞怒難當(dāng)，不得不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