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仙教教眾見蒙自多一臉兇相,不敢再圍在附近,紛紛散開各自忙乎去了。蒙自多又滿臉堆笑對著赤云道人說道:“道長是我教貴客,這美酒佳肴自然管足,若再有人膽敢冒犯,你就告訴我,我扒了他的皮!”
赤云道人只顧盯著懷中美酒,哪顧得上蒙自多,公孫憶見赤云道人不理對方,連忙接過話頭:“言重了言重了,本就是我們太過唐突,打擾方才那位小哥?!?p> 蒙自多眼睛盯著公孫憶道:“眼下教眾盛典正在籌備,不免怠慢諸位,不到之處還望海涵?!?p> 公孫憶笑道:“這五仙教祭仙大典明日就要舉辦,緣何到了這時才籌備?弄得大家急急忙忙,早些準備不也省得手忙腳亂嗎?”
蒙自多干笑一聲,并不正面回答公孫憶:“您說的是,您說的是。”說完一躬身,轉(zhuǎn)頭離去。
公孫憶望著蒙自多的背影,心中疑竇叢生,當(dāng)即小聲對赤云道人說道:“赤云兄,方才這個叫蒙自多的人,說了一句挺奇怪的話,你有沒有注意到?”
赤云道人已然將壇中酒喝了一半,剩下的正往酒葫蘆里灌,沒注意公孫憶所言,公孫憶又問了一遍,赤云道人這才答話,眼睛仍舊盯著葫蘆口,生怕酒水撒出去。
公孫憶搖搖頭只得慢慢等著,待赤云道人將葫蘆灌滿,這才開口說道:“那蒙自多方才說若是耽擱了祭仙大典,教會耽擱教主大事?”
赤云道人說道:“聽到了,蒙自多的意思應(yīng)該是這祭仙大典是五仙教極為重要的盛典,若是準備不足,教主必然怪罪。”
公孫憶搖搖頭:“可鴆婆說隆貴教主如今正在閉關(guān),又何談怪罪呢?我看這其中必有蹊蹺,那蒙自多言語粗狂,對我們和對教眾態(tài)度截然不同,來回轉(zhuǎn)換之快可謂喜怒無常,總覺得明日這祭仙大典,五仙教必有事情發(fā)生。”
赤云道人將壇中剩酒喝完,擦擦嘴說道:“你也太多心,這五仙教就是有事,我們也不便插手。你若是好奇,我們現(xiàn)在便去找鴆婆一問便知?!?p> 公孫憶點頭道:“正好我們可以借問詢海松子名義,過去找鴆婆,再把方才的事跟她說說,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p> 打定主意二人折返回到吊腳樓,一進屋便發(fā)現(xiàn)裴書白正趴在公孫晴的床邊,見公孫憶和赤云道人回來,裴書白連忙起身說道:“師父,赤云道長你們回來了?!?p> 公孫憶問了公孫晴的情況,裴書白一一回答。見公孫晴仍舊不醒,公孫憶道:“書白,你繼續(xù)在此間守著晴兒,這五仙教明日祭仙大典,我始終懷疑不那么簡單,一會兒我便和赤云道長再去找鴆婆,若真的有事,說不定我們也能幫上忙?!?p> 裴書白應(yīng)言點頭道:“師父放心,我在這守著晴兒,你們?nèi)グ?。?p> 此番再去找鴆婆,二人并沒有再找翁波帶路,只是憑著昨夜記憶去找路,不料這五仙教實在門房眾多,再加上昨夜天黑,公孫憶和赤云道人折返幾次,都沒有找到鴆婆的位置,倒是來到了另一間房門之外。
赤云道人說道:“咱倆這沒頭沒腦的亂轉(zhuǎn),轉(zhuǎn)到晌午都找不到鴆婆,還是問人吧?!?p> 不料公孫憶連忙示意赤云道人別說話,自己則輕輕貼在門上,赤云道人見狀,也傾耳去聽。聽聲音屋中乃是兩名男子,一個蒼老一個雄渾,連著聽了一會,公孫憶心中便知,這屋內(nèi)一人正是先前與他們說話的蒙自多。
蒙自多道:“長老,明日祭仙大典,若是黛絲瑤不聽話,不肯獻祭該當(dāng)如何?”
蒼老聲音回到:“明日盛典,黛絲瑤做為我教圣女,本就是她獻身的時候,還由得她肯不肯,到時候你們幾個直接將火點了便是,這么個小娃娃頂不了一會兒的?!?p> 蒙自多嗯了一聲,又道:“只是黛絲瑤是鴆婆帶大的,我們這么做她會不會?”
不待蒙自多說完,房內(nèi)一聲冷笑:“鴆婆嗎?她在這教中還有勢力嗎?眼下教主不在,四大長老也就剩我和她兩人,明日她若是阻攔,便直接帶著眾人將她一并除了便是!”
門外二人聽完大吃一驚,這房間原來是藥尊長老的寢室,二人竟然找到了這里,緣是這五仙教全是大大小小的吊腳樓,藥尊和鴆婆同為長老,居住的規(guī)格也大體相同,難怪公孫憶和赤云道人會走錯,不料正是這般誤打誤撞,竟讓他們聽到了藥尊長老和蒙自多的談話。
蒙自多不知門外有人,又說道:“昨日來的那些人,該如何處置?”
藥尊長老說道:“這些人是來找鴆婆的,那道士我也認得,早年來過一次,那次他和另一個道人救了隆貴,所以五仙教算是欠他們?nèi)饲??!?p> “那師父的意思是......放了?”
藥尊長老嘿嘿冷笑:“我說要放了嗎?待明日大典之時,我們便邀請他們也來參加,到時候找些藥摻在酒水飯菜里,一并結(jié)果了便是?!?p> 公孫憶聽完腦門青筋直跳,怎地他們一來便趕上這種事?連忙拉著赤云道人離開,二人雙腳翻飛連忙折返吊腳樓,裴書白心下生奇:“師父,你們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公孫憶不及解釋,連忙對裴書白說:“眼下情況緊急,你只消記住師父的話就行,打現(xiàn)在起,這五仙教送過來什么吃的喝的,一概不能進嘴?!?p> 裴書白不知師父為何如此緊張,但依舊點頭應(yīng)允。公孫憶正要說話,床頭響來一聲輕嚶,公孫晴悠悠轉(zhuǎn)醒。眾人無不欣喜,連忙圍了過去。
裴書白喜上眉梢:“晴兒,你醒啦,可把我們嚇壞了?!?p> 公孫晴昏睡許久,此番蘇醒仍舊有些迷糊。公孫憶連忙上前問道:“晴兒,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公孫晴一臉茫然,口中說道:“這是在哪?你們是誰?”眾人聽完無不駭然,公孫憶更是一陣耳鳴,心中頓時緊張了起來:“晴兒,我是爹爹啊”說完趕緊一把拽過裴書白:“這個是書白,”又側(cè)身讓過赤云道人:“這個是你赤云伯伯!你不記得了嗎?”
公孫晴仍舊一臉迷茫:“爹爹?書白?那我是誰?”
赤云道人連連頓足:“完了完了,晴兒傻了,這是你爹!我是你胖伯伯,這個是你最好的朋友裴書白,你一點不記得了嗎?”
公孫憶難掩焦急神色:“赤云兄,我們趕緊去找鴆婆,看看她有沒有法子醫(yī)好晴兒?!?p> 不料公孫晴噗嗤一笑:“逗你們的。你是爹爹,他是赤云伯伯,這個是裴書白,你們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哪能不記得?”
眾人頓時松了口氣,公孫憶更是眼角一酸,連忙背過身去不讓眾人瞧見,口中假裝生氣道:“晴兒,爹爹不許你再開這種玩笑!”
公孫晴笑著不答,對著裴書白道:“書白,又是你救了我嗎?”裴書白咧嘴笑道:“也不算吧,先前我被驚蟬珠吸住,不也是你和赤云道長救的我嗎?我只是依樣畫葫蘆罷了。”
赤云道人接言道:“好了晴兒,你現(xiàn)在也打通周天了,算是和裴書白一樣了,到時候?qū)W不好可不能怪別人了。”
公孫晴正要說話,公孫憶連忙打斷話頭:“晴兒,你們聽我說?!?p> 隨即便把方才和赤云道人偷聽到的談話,說給了裴書白和公孫晴,公孫晴這才知道自打自己昏迷以后,眾人已然穿過斑斕谷來到五仙教,裴書白的手也已經(jīng)開始治療,本是值得高興的事,但眼下五仙教暗涌流動,只得按捺性子聽爹爹安排。
公孫憶道:“方才我也說了,打現(xiàn)在起五仙教送來的所有東西都不要碰,聽藥尊長老的意思,明日五仙教祭仙大典,必然會有大事發(fā)生,說不定就是一場大戰(zhàn),眼下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要趕緊找到鴆婆,將這些事告訴她,讓她早做準備?!?p> 赤云道人連連點頭:“可不能讓鴆婆蒙在鼓里,她給晴兒和書白瞧病,又幫我們研究海松子,眼下教中有人算計她,我們得趕緊去通風(fēng)報信?!?p> 赤云道人說完,連忙下樓出門招呼門口的五仙教教眾:“麻煩兩位去找翁波,就說赤云道人有事相求?!?p> 那教眾也不說話,只是點點頭尋翁波去了。不一會兒翁波趕到,赤云道人連忙說道:“我們現(xiàn)在有要事要見鴆婆長老,還勞煩前面帶路?!?p> 翁波本就寡言少語,聽完赤云道人說話,便點點頭當(dāng)先帶路,公孫憶暗暗記下幾個折彎的路口,心中便了然,方才本是右轉(zhuǎn)便來到鴆婆的居寢,自己則和赤云道人左轉(zhuǎn)去了藥尊長老的屋子,心中連連感慨,若不是走錯,一行人怕是也要陷到五仙教的紛爭里去了,這五仙教本就是使毒的行家,縱使你武功蓋世,若是毫無防備,怕是五仙教隨便拉出來一個教徒,都能用一株草要了你的命。
公孫憶便將心中感慨偷偷告訴了赤云道人,赤云道人聽完咧嘴一笑:“言之有理,若是迷迷糊糊便被毒死,當(dāng)真太冤。莫說一株草,我感覺那什么藥尊長老放個屁都能帶出二兩毒來。”
公孫憶道:“這五仙教處處透著古怪,昨日鴆婆說起隆貴教主本就支支吾吾,眼下蒙自多和藥尊長老又在密謀明日大典,早點知會鴆婆也好想出對策。”
說話功夫幾人便來到鴆婆屋前,翁波輕輕叩門道:“長老,赤云道長求見?!?p> 屋內(nèi)卻無人答話,翁波頓了一下繼續(xù)叩門,高聲喊道:“赤云道長求見。”仍舊無話。
公孫憶和赤云道人對視一眼,齊刷刷上前推門,當(dāng)即進入屋內(nèi),房間內(nèi)空無一人,陳設(shè)與昨日無二,翁波說道:“奇怪,早上過來時鴆婆長老還在,平日里便很少出門,這會兒能去哪兒呢?”
公孫憶思緒飛轉(zhuǎn)便有了主意:“貴教是否有個圣女,叫做黛..黛瑤?”
翁波嗯了一聲道:“圣女黛絲瑤。不知為何問起圣女?!?p> 公孫憶道:“眼下黛絲瑤身在何處?可否帶我倆去見她?”
翁波面露難色:“平日里圣女我們都見不到,她在教中圣壇,現(xiàn)在藥尊長老已經(jīng)派人守著她,眼下便是帶你們過去,你們也進不去?!?p> 赤云道人心中自是焦急:“這鴆婆能去哪兒呢?”公孫憶不知翁波到底是何身份,也不便再和翁波多聊,又是開口說道:“有勞您帶我們過來,眼下我們便在此間等鴆婆回來吧?!?p> 翁波知道公孫憶如此說是在趕他走,于是也不再多言,將門掩好自行離去。公孫憶在屋內(nèi)坐定,赤云道人卻一點也坐不住,在屋中來回踱步,公孫憶說道:“你在這里急也沒有,只有等鴆婆過來再做計較?!?p> 二人直等了許久,這才聽門外腳步聲響,公孫憶連忙起身開門,正是鴆婆站在門前,公孫憶連忙將鴆婆讓進屋內(nèi),門外來回張望了一會,見沒人跟著鴆婆,這才關(guān)門進屋。
鴆婆見二人怪異便出言詢問,赤云道人當(dāng)先說道:“你跑哪里去了?讓我們一頓好等!”
鴆婆笑道:“你帶來的海松子當(dāng)真奇特,我試了兩三百種方法,終于讓我找到了藥引,便是去斑斕谷采藥去了,有了這個藥引,便可提煉海松子的精華,制成藥丹,服用起來藥效十倍不止,你們就偷著樂吧?!?p> 原來這鴆婆是去斑斕谷找材料去了,赤云道人當(dāng)即說道:“你還真淡定,我且問你,隆貴教主現(xiàn)在到底在哪?”
鴆婆表情一怔:“教主眼下正在閉關(guān)?!?p> 公孫憶搶過話頭:“鴆婆長老,眼下情況緊急,還望如實相告,隆貴教主眼下到底在不在教中?”
早年息松道長救隆貴之時,這鴆婆就是隆貴的護衛(wèi),這么多年過去,二人交情極深,眼下鴆婆見瞞不住眼前二人,當(dāng)即頹然坐下,口中喃喃說道:“教主,教主去四剎門了?!?
驚寒一夏
鴆婆說道:“教主沒有推薦票離家出走了?!眔(╥﹏╥)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