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子麥與鄭玲正式“分別”的第二天早上,待他醒來之后,看到我仍在熟睡中。于是就這么靜靜地看著我睡夢中的我,偶爾用手輕輕的戳著我的手掌、手心,又輕撫過我的臉頰、額頭……
經(jīng)他手心的掌溫這么一番感受,熟睡的我自然無法安睡。
稍稍慵懶的睜開雙眼,沒戴眼鏡所以看不清他的眼神,但能夠感受得到他表情所傳達(dá)的溫暖。
很享受被他這么關(guān)懷著、照顧著、寵愛著,這種暖心的幸福,似乎這輩子第一次感受到。
之后,兩人又在床上賴著就是不想起床,即使什么話都不用說,就這么靜靜地躺在他的懷里,小指頭偶爾還在他胸膛的睡衣上畫圈兒。
此時此刻,感覺自己就像個任性的小女孩,接受著自己喜歡的男人的寵溺,就這么一直待著,一直賴到了中午12點了才肯起床。
這會兒天開始下起了小雨,所以,一整天我們都沒出過門,還好,冰箱里存放有現(xiàn)成的食材。
既然不出門,衣服也懶得換,就穿著這一身睡衣,沒事的兩人一整天就這么膩在一起,像是連體嬰兒般粘在一起無法分離似的。
平時在電視里只要看到這樣子的場景時,自己都覺得有些過了,當(dāng)這些事情真實的發(fā)生在自己身上之時,才知道戲劇源于現(xiàn)實。
由于白天一整天都待在家里,所以晚餐過后雨停了,兩人換了身衣服手牽手走到樓下小區(qū)的花園里散散步。
感覺有種老夫老妻彼此相依攜手前進(jìn)的感覺,反而缺少了那種戀愛的小沖動,不過,我倆倒是很享受當(dāng)下。
……
之后的幾天,林子麥都沒有去公司,而是留下來陪我,他自己的工作他會安排好,關(guān)于這一點我并不擔(dān)心。既然選擇了陪我,那就好好享受與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國慶節(jié)的第五天,早上吃完早餐過后,閑來無事,林子麥終于想到給我介紹他家里的這些“成員們”——玩具室的大人物們,即使他愿意一一給我講解,我也沒記住幾個,除了那些自己熟悉的之外。
之后,又去書房看了會兒書,如果長期居住的話,可能會經(jīng)常進(jìn)到這間屋子,但是此刻,看書也就是隨便翻翻,大概了解一下這兒所有書籍的一個分類罷了。
不過,轉(zhuǎn)身隨意一瞟,林子麥居然還在“埋頭苦讀”,這人還真是的,做什么事情都能夠如此認(rèn)真且專注。
隨手翻閱的書籍,實在看不下去,便給合上了。之后,猶如好奇寶寶的我開始了這一場探索之旅。
這書房里有好多抽屜,整整一排過去,裝著的都是林子麥的過去和現(xiàn)在。好奇的我,好想一一翻開,好似每個東西都是林子麥的寶貝。
打開第一個抽屜,里面裝的都是些過塑的照片,隨意散落,稍稍用手挑揀一下,全都是林子麥的獨(dú)照。
隨手拿出一張他笑得最燦爛的照片,看著他陽光般的笑容,不禁一股暖流涌上心頭。心想,他的陽光帥氣,他的溫暖都是從小開始的,自始至終都是如此,甜甜的兩個小酒窩,可愛至極。
正看得入神之時,不知何時林子麥已經(jīng)來到了跟前。
“在看什么呢?”
“翻閱你的過去……這是你幾歲的時候?”
看著照片里的那個少年,不知是何事讓他如此高興呢?
“照片背面有,你自己看看,我也不知道具體是哪一年拍的了。”
“呵呵~是嗎?比如就我手上的這一張,這么深刻的笑容,笑容背后又發(fā)生了什么事呢?”
“秘密,呵呵~”
“不說算了,懶得理你。”
“好了,給你看個東西,你打開最里邊的那個抽屜,我想你會喜歡,不過,可別太驚訝?!?p> 聽從他的指示,輕輕的拉開抽屜的扶手,出現(xiàn)了一個精致的盒子。心想,不會又是送我的禮物吧?每次他回來自己都有禮物收,會不會太夸張了,免不了內(nèi)心一陣狂喜。
“這是什么?”
“你打開看一下就知道了?!?p> 順著他的意思打開了盒子的蓋子,原來是一本深棕色的筆記本,旁邊還放著一支閃閃發(fā)亮的黑色鋼筆。
這本子看著應(yīng)該是用過了的,因為三分之一的紙張似乎有被人不斷翻閱的痕跡,很好奇里面都寫了什么?
“怎么,不想拿出來看看?”
當(dāng)自己正在發(fā)愣之時,林子麥稍稍挑眉,示意我繼續(xù)下一步,又開始引領(lǐng)自己前去探寶。
“這么神秘,不會是你的日記本吧?”
“呵呵~有可能哦!”
“那既然是你的個人秘密,我還是不看了?!?p> 話音剛落,順手把盒子的蓋子給合上,又準(zhǔn)備把抽屜給推上,卻被林子麥給擋了回去。
“沒事,是我的秘密不假,可是這些全都與你有關(guān)。”
“與我有關(guān)?”
“嗯,不然我這滿腔的思念又能訴與誰知?”
“哦?這么說,我還得好好欣賞一番了,讓我看看,都寫了些什么?”
嘴里自言自語的小聲嘀咕了幾句,手上的動作迅速至極。拿出筆記本,解開金屬磁鐵搭扣,打開本子的外殼,封面仍是一張白紙。
可是,才輕輕翻開第一頁,瞬間神情頓了頓,心想這不是阿美“偷拍”的那張照片嗎?當(dāng)時的情景不自覺般又浮現(xiàn)于腦海,只是沒想到他居然打印了出來,還貼在本子上。
除了照片,旁邊還寫有幾行雋秀的字,筆鋒剛勁有力,這硬筆的功底,自己是學(xué)不來的,甚是佩服。畫面太過唯美,以至于自己已經(jīng)忘記了去細(xì)究他到底寫了什么,只是徑直往后翻去。
后面的那幾張照片,自己倒是再熟悉不過了,配上林子麥的旁白:
“身著民國服飾的我們,站在錦繡山莊的陽臺上,賞著落日的余暉,也許,故事便從此刻悄然開始……”照片旁的那幾行字清晰醒目。
我不知道他怎會記下這些,不過也算是有心了,想想現(xiàn)在的我們,幾乎全都依賴于手機(jī)的聯(lián)系,早已忘了“執(zhí)筆記事”這項技能。
繼續(xù)翻往下一頁,仍是左上角貼著一張照片,往下便是林子麥的文字解說。只是,這照片中的景致倒是有點兒像公司樓下路邊的公交站臺,人物背影也太小了,看不清是誰。
既然能被他貼在這上邊,那個人應(yīng)該是我自己了,隱約記得第一天面試之后,站在公交站臺那兒等車……
不禁,深刻的畫面浮現(xiàn)于腦海中,層層展開,也許這就是我認(rèn)為的“開始”。
下面便是林子麥的文字解說:
“還沒見到你本人時,只是看著你的簡歷,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甚至想象著你大概的樣子會是怎樣?”
“經(jīng)過一番安排之后,終于見到了你本人,不過見你遇到問時臨危不懼,處理得恰到好處的樣子,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做事干練利落,就如同你那身簡單的裝扮一般——襯衣配牛仔褲。仿佛覺得你就是這個公司員工的既視感,并且已經(jīng)工作了蠻久的樣子,不料對你更加好奇?!?p> “之后,我騎摩托車載你回去,當(dāng)你上車坐在我身后,我居然有種讓你環(huán)抱著我的沖動。可是,沒想到你卻表現(xiàn)得像個少女那般害羞,實屬難得。”
“其實,現(xiàn)在想想,我還挺感謝自己弄壞你那副舊眼鏡的,要不是這樣子,哪有后來的故事?”
“之后,一路與你同行,看著沒有帶眼鏡的你,其實輪廓長得挺精致的,偶爾看到你因為看不見東西而瞇著眼的樣子,可愛卻又想笑?!?p> “一路上跟你交談,感覺難得的輕松、自然、還有愜意,況且,我們聊天的內(nèi)容以及話題,都是彼此喜歡的內(nèi)容,這也算是‘志趣相投’了。能夠找到那個和自己說話相投的人,實屬不易?!?p> “就因為當(dāng)時你不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才會這般對我無所顧忌,有什么說什么的狀態(tài)挺好,這樣我也才能看到你真實的樣子?!?p> “如果,從一開始我直接告訴你我是誰,我想你就不會敞開心扉對我說那些話了。即使擔(dān)心你知道后肯定會怪我,但我也不后悔。”
……
“我們?nèi)ド角f踩點的那天,確實是因為自己的情緒低落,只想有人陪著,正好那個人是你。也可以說是巧合,倒不如說是月老早就已經(jīng)安排好了這一切,也正巧我們處身于那個美輪美奐的環(huán)境當(dāng)中,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p> “當(dāng)時的我只有一個想法,眼前美景,為何不讓你留下來?這想法一出,便更加堅定自己的意志,一定要讓你留下來,想方設(shè)法也要這么做。我有時候就是這么的不可理喻,你也可以理解為霸道,可是,我就只想這么做?!?p> “如果當(dāng)時你真的走掉了,我想我們也就沒有了后來,還好你留下了。”
“所以,真的很感謝你愿意留下來陪我,如果當(dāng)天真的只留下我一個人,內(nèi)心深處的孤寂感又訴與誰人知?即使環(huán)境景致再美,我也無心觀景?!?p> “其實,我很害怕孤獨(dú),尤其是晚上,我甚至不敢想象自己一個人在那兒的夜晚該如何度過,除了胡思亂想,也只有無邊的思緒……”
看到這兒,我沒有勇氣再繼續(xù)往下,我怕自己的眼淚忍不住嘩然而下。
原來,這就是他設(shè)計讓我留下來的原因。即使他不說我也知道,因為他總是反反復(fù)復(fù)的重復(fù)著一句話:“我只想你留下來陪我”。
陪伴,對于當(dāng)時的我來說,無關(guān)緊要,可他卻不是,我想那是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吧,至少也是撫慰他內(nèi)心的一劑良藥。
思緒停頓了會兒,稍稍調(diào)整了一下心境,這才繼續(xù)往下翻閱,仔細(xì)的看著他認(rèn)真的書寫著發(fā)生在我們身上的每一個“故事”……
從開始直到現(xiàn)在,他把值得留念的每一刻,用著雋秀的鋼筆字記錄了下來,寫進(jìn)了這個精美的筆記本,同時也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
內(nèi)容詳實、仔細(xì)、認(rèn)真、動容,就連小細(xì)節(jié)也不放過,更多的是他自己的感受……
這種事情我以前干過,而且還不止一次,只是沒想到他竟然做得比我還要好,平心而論,他對自己所做之事,自己是否及他一二?
忍住內(nèi)心的一番感慨之后,繼續(xù)手上翻書的動作,墨跡延續(xù)直到空白頁,醒目的最后一行卻是:
“今生何其有幸遇見你,晚點遇到也沒關(guān)系,希望余生都是你……”
看到這兒,不禁側(cè)身抬頭直視林子麥,帶著心里的感動,以及需要再次確認(rèn)而詢問的眼神看向他。
他只是稍稍點頭,然后配合著嘴里的兩聲“嗯嗯”,雙手搭在我的肩上,眼神堅定的與我對視。
“你這么忙,還有時間寫這些東西?”
“想你了,就只想記錄下我們的點點滴滴?!?p> “呵呵~可是,我們每天都在通話啊,還有信息,視頻。”
“即使你在我面前,我也忍不住不去想你?!?p> 說完輕輕擁我入懷,下巴溫柔的戳著我的頭發(fā),雙手緊緊的擁著我。他的這句話對于我來說,勝過我聽過的所有的情話,感動直至心底最深處。
而我手上拿著他寫滿思念的筆記本,隔在我們的懷抱之間,任他就這么抱著,內(nèi)心思緒萬千……
任我把頭埋在他的懷里,輕輕的戳著他的胸口,原本168cm的我也不算矮,尤其是在我們那兒。但是在他面前卻只能做個“小鳥依人”。
隨后,自己又?jǐn)[弄著手里的筆記本,最后的夾層里邊兒還藏著我寫的信件,折得好好的。
看到我拿出寫給他的書信,林子麥放開了擁著我的手,接了過去隨手展開來看,當(dāng)著我的面輕聲細(xì)語的念著紙張里面的內(nèi)容,羞得我無地自容的趕緊打斷他。
“好了,自己看看就行了,收起來吧,深夜想我的時候再去仔細(xì)琢磨?!?p> “怎么,還不好意思了,當(dāng)時寫的時候怎么就好意思了?”
“不許取笑我?!?p> “知道了,不過你這一手小楷倒是寫得不錯?!?p> “謝謝夸獎。”
收起手里的書信,折好后又塞回筆記本的夾層中,讓它靜靜的藏在里邊兒。
也許,曾經(jīng)也有過這種感同身受的經(jīng)歷,只是對于他,我的思念好像不及他那般深刻動容,對他的感情,也不似他對我的那般純粹。
我有我的想法,我的生活,我的原則,我的猶豫,甚至還有那個我尤其看重的家人——我的孩子。
如此看來,我又把林子麥排在哪個位置,我有把他放置于我內(nèi)心最重要的位置嗎?我很清楚的知道,答案是“沒有”。
雖然喜歡,只是,這份喜歡并沒有我認(rèn)為的那么重要,與之分開,想念那是自然的,或許,他只是我生活的一個寄托或是精神支柱。
可是,我不會因為沒有他就活不下去,如果,如果哪天他不再出現(xiàn)于我的世界,我想我會驚慌失措,但不會因此沉淪,生活中有太多的東西,需要我去在乎,去平衡。說得直白些,也許更多的是把他當(dāng)做我生活的調(diào)劑品吧!
可是,當(dāng)我感受著他的擁抱之時,真的只是一個簡單的調(diào)劑品嗎,只是僅此而已?
我想不出答案,也不想給一個肯定的答案,猶豫又將繼續(xù)……有時候覺得他很重要,有時候卻沒那么重要。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是喜歡他的,可是,對于這份喜歡,卻不似當(dāng)年那般單純。對于他,我有種深深的愧疚感,不知不覺眼眶又濕潤了。
這個懷抱,被他溫暖的擁著,我不舍放手,也不舍離開??墒?,結(jié)局并非是我能夠預(yù)料和掌控的,萬一將來……我不敢想象。
對于未來不可知的預(yù)判,我不是早就心里有底了嗎,難道自己真的可以這般殘忍的拒絕他,拒絕自己早已付出真心喜歡的那個他?
我心里仍舊沒有任何確定的答案,彼時心狠,此時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