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丫鬟倒伺候倒也蠻貼心,細致的。
小土除了到點吃飯,其他什么事都不用她操心,屋前屋后原來是什么樣子,她們也給搭理得好好的。
這樣的日子過了幾日,小土的情緒平靜下來了,冷靜了很多。
一天,她跟丫鬟們打了聲招呼,便自己到周圍走動,散散心。
小土把所有當(dāng)初和旌塵去過的地方都去了一遍,包括重香谷。
再回到曾經(jīng)的地方,回憶一幕幕囚開,曾經(jīng)和他的走過的每一寸花叢,他在耳邊說的每一句話,沖她笑的的神情,仿佛就發(fā)生在昨日。
許是觸景傷情,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物是人非,她整個人心情又壞了下來。
從重香谷出來,走過崖邊,小土朝底下萬丈深淵望去,倍感萬念俱灰。
她的雙腳不聽使喚地往前挪,想跳下去的欲望越來越強烈。
眼看離懸崖邊就差三步的距離,她背對著懸崖默念數(shù)著步數(shù)。如果無人出現(xiàn),自己就這樣跳下去死了一了百了好了。左腳先邁出第一步,接著第二,第三,第四步閉眼一躍而下。
頃刻間,一聲“小土,等等我,我要生生世世和你在一起”傳來,她猛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原來這是一場夢。
自己不知不覺在花海里睡著了,也清醒了。這個夢,讓她意識到自己心里還是放不下這段感情,很珍惜和旌塵在一起的時光,愿意去守候這份愛。
小土離開重香谷后,沒有再回住處,直接進城去打聽旌塵的下落。
她暗暗下了決心,不管天涯海角,都要找到他,追隨他到地老天荒。
一路問人,小土獨自徒步到了吳釧城。
根據(jù)他們之前跟她講過他的經(jīng)歷,在城里它瘋了似的去找,一家家客棧去問,再從官宦門庭,到市井人家,幾乎挨家挨戶都問遍了,卻無一人說見過此人。
精疲力竭后,小土失落地坐在街頭一個角落里暗自神傷。
“你到這里來干嘛,我不是不讓你來城里的嗎?”
幾分熟悉的男聲對我說到,小土抬頭一看,卻是凌公子。
“我想來就來,跟你沒什么干系?!毙⊥翋鄞鸩焕?。
“怎么跟我沒干系,你這樣很影響我的,萬一被人瞧見,知道我跟你......”
“我跟你沒關(guān)系,你不用管我?!毙⊥林脷獾?,想一走了之。
結(jié)果卻被他一把抓住手,小土本想還手甩開,怎知一用力,眼前就暈頭轉(zhuǎn)向起來,然后一個趔趄,便軟綿綿地倒下了。
等小土醒來,已是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四周無人。
她吃力地自己起身,想走出去瞧瞧這是哪,到了門口卻被兩個丫鬟攔住。
“這是哪,我要出去,不要攔我。”
“少夫人,您不能出去。少爺吩咐了您你需要在此處靜心修養(yǎng),不要動了胎氣?!?p> “你說什么?誰是你少夫人?動什么胎氣?”小土吃驚地接連三問。
“少夫人,您還是不要為難我們了?!毖诀邆兦忧拥仄蚯蟮健?p> “我現(xiàn)在不出去可以,但你們得跟我講講,我怎么成了少夫人,還有什么胎氣?!?p> “是。少夫人請先回屋?!逼渲幸粋€丫鬟扶她入屋,并把所知道的都告訴了她。
這戶人家不是別人的,正是那凌越凌公子的。那日街頭撞見他,她暈倒后,是他帶她回來,并且給她診脈了。
而且很不可思議的是,他給她診出已有兩個月的喜脈,還說以后會盡量對她負(fù)責(zé),不再讓她回到山間居住了。
這些信息量有點龐大,使小土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點難以置信,又有幾分竊喜,因為這是她和旌塵的寶寶。心想,如果能讓旌塵知道,她已懷上他的骨肉,他興許就能原諒她,重新和她在一起了。
一想到這兒,小土既高興,又擔(dān)憂起來。
首先,她得先擺脫這里,從這里出去;然后還要找到旌塵,親口告訴他,獲得他的原諒,他們一家人才能團聚。
現(xiàn)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求凌越放她走,可一天到晚她都見不著他一面。
每天差丫鬟去傳話,丫鬟回來的答復(fù)都是“少爺說,他會處理好一切,少夫人請勿掛心。請少夫人安心養(yǎng)胎便是”。
小土悶在這個房間好幾天,實在憋得慌。
一日午后,借著天氣晴好為由,讓丫鬟去傳話凌越說她要出去院子里走走,也有利于胎兒健康。
這一次,總算獲得他同意,不過還是有四個丫鬟跟隨著她出來。
四個人,八雙眼睛盯著,看來自己想逃也難,索性她就整個宅子多轉(zhuǎn)幾圈,熟悉環(huán)境,再找個機會溜出去。
走著走著,忽然聽見一些大動作的聲音。
好奇的小土透過偏門的縫隙往正門大廳瞧去,看見一群官兵涌進來,并有四個士兵抬著一個受傷者,匆匆地往凌越內(nèi)屋方向去。
抬傷者的墊子粗陋簡單,有點顛簸,抖著抖著那個受傷者難受得一個側(cè)身吐血出來。
他趴在邊上緩了緩,小土越看越覺得此人似曾相識,側(cè)面輪廓很是熟悉,仔細一瞧,他頭上發(fā)冠的簪子——正是她當(dāng)時在重香谷用胡桃木給阿塵制作的那支!
小土激動得扒門,想沖到前廳去看,可被丫鬟們攔住,不給過去。
直覺告訴她,剛那受傷的人一定是旌塵,他的輪廓她再熟悉不過了,還有那支簪子定是她做的那支,準(zhǔn)錯不了。
“方才我也是好奇,受傷之人看起來很像我的遠房親戚。這樣好不好,索蘭你去幫我打聽一下剛剛被抬進來的傷者究竟是誰,傷勢重不重。我就不為難你們了,保證不出門,乖乖聽你們留在房里休息,寸步不離。不過有一點,你不能讓少爺知道是我讓你去打聽的。知道嗎?”
“少夫人,這樣恐怕不妥吧?”
“有何不妥?你要是不去,我就天天給你們找事,添麻煩,讓你們不得好伺候。再說了,我現(xiàn)在難得可能遇到一親人,你不去幫我看看,給我回個話,我又怎能安心地在房間里帶著呢?你們一天不幫我的心頭事解決,我的積郁就會越來越多,到時候影響腹中胎兒健康,你們誰擔(dān)得起這個責(zé)任?”
丫鬟們拗不過小土,遂答應(yīng)她前去打聽。
不出她所料,那受傷之人正是旌塵,現(xiàn)任遠征長林軍主帥,剛剛從戰(zhàn)前一線打完仗回來。
他因舊傷復(fù)發(fā)又增新傷,不得不來就近的吳釧城里最有醫(yī)術(shù)名望的凌氏醫(yī)館救治。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小土竟然可以與旌塵在這里重逢。
只是她與他的距離,近咫尺,卻如遠在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