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門口一大早就迎來了一只車隊,車上的放著好些箱子。車隊上的人風(fēng)塵仆仆似乎是趕了很遠(yuǎn)的路來,所有人都操著一口南邊口音惹得街上的人都不由好奇的回望了幾眼。領(lǐng)頭的人停下馬,問一個路人:“請問鎮(zhèn)國公府怎么走?”
“你要去那里做什么?那可是官家的地方,得罪不起的?!?p> 那領(lǐng)頭的,看出他臉上的猶豫:“咱們是去送東西的,不是去鬧事的,你放心的說?!蹦侨诉@才給指了路看著他們遠(yuǎn)去。
“二小姐啊,外頭已經(jīng)越傳越離譜了啊。連什么您準(zhǔn)備搬空鎮(zhèn)國公府的話都出來了啊。”千蘭有些焦急道,這幾天只要她出去一趟就能聽見新的謠言又出來了。
暮扇兮笑道:“謠言止于智者??蛇@個世上多的是蠢人?!?p> 百果也不免有些急躁起來:“二小姐,您還笑。這流言一天一個樣,肯定是有人在推波助。難道是夫人?她難道是想用這樣的方式來破壞您的婚事?”
“這事肯定與她有關(guān),但這最多毀壞我點名聲。她要想破壞婚事,一定會用更大的陰謀?!闭f到這里,暮扇兮忽然一頓,低聲道:“更大的陰謀...”
這時外頭好像有人在偷聽,暮扇兮看了一眼百果。百果道:“這丫頭這兩日一直在外頭探頭探腦的,今天我非要好好治治她?!?p> 正待出去,一個聲音響起:“湘兒,你在做什么?我看你好幾日了,整日自己的活不干,反倒去主子那里鬼鬼祟祟的。你是皮癢了不是?”
“好姐姐,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p> “哼,現(xiàn)在知道求饒了,既然輕便的活不想干,就給我去后邊給主子漿洗衣裳。”
百果指著那發(fā)令的人:“這人就是這里原來的管事丫鬟紅靈,如今雖然不是了,但咱們只要她們伺候得當(dāng)并不管她們,所以她的地位其實還是同以往一樣?!?p> 暮扇兮開門出去,看了看正在地上哭的湘兒,又看看疾言厲色的紅靈:“你倒是個好的,今日起來房里伺候吧?!?p> 紅靈趕忙拜倒在地:“多謝二小姐?!庇值闪艘谎巯鎯海骸斑€不給我滾去后邊。”暮扇兮轉(zhuǎn)身回房,悄悄地給了百果一句:“給我好好看著她?!?p> “二小姐,夫人請您過去?!鼻迤镣蝗怀霈F(xiàn)在了院子們口。暮扇兮回頭笑了一下:“百果,咱們?nèi)ヒ娨娔赣H。”路上百果悄悄道:“這夫人從不見您,這是怎么了?”
暮扇兮臉上浮起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自然是好事?!?p> 清屏帶路卻沒有去虞氏的院子,反而去了前門處。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虞氏和暮繯嫣站在門口,外頭還站著一堆人。
虞氏的臉色難看的很,見到扇兮過來還是勉強(qiáng)擺出了一幅慈母的臉色:“可算來了,你養(yǎng)父母那里來人了?!蹦荷荣馍锨皫撞剑骸耙娺^母親。這是怎么了?”
外頭那隊人車上的箱子都打開著,大多是金銀之物,還有就是些首飾。路邊圍了好些人都在驚訝這錢財之多,在京都也是不常見。
“鎮(zhèn)國公夫人非說咱們送來的嫁妝中有危險之物,定要打開查驗?!睘槭椎哪腥烁呗暤?。這群人正是剛剛進(jìn)城的那幫南邊來的車隊。
“余叔怎么來了?”暮扇兮一臉驚訝地看著為首的人。那余哲看著自家少宮主的演技不由暗暗贊嘆。要不是自己是接到她的信才來的,連他差點都要信了其實她不知道自己今天要來。
余哲昨日收到暮扇兮的信,讓他找?guī)讉€南方的殺手們扮做她娘家的人。把從柳府拿來的錢財當(dāng)做自己的添裝送過來,動靜越大越好。一看人出來了,馬上開始了早就商議好的說辭。
“二小姐,多日以前老爺就已經(jīng)傳信給鎮(zhèn)國公府,說也為了養(yǎng)您多年的情分,您出嫁了要為您添妝。讓我連日趕來為您送嫁妝,怎么您竟然一點也不知道?”
虞氏剛要說話,卻暮扇兮搶先開口:“母親近日事忙,我都見不著,想是還不及同我說?!庇菔峡粗贿厧妥约恨q白,一邊露出委屈的樣子,氣的臉又黑了幾分。什么多日前,她明明今天才剛剛收到這份信。
虞氏知道她養(yǎng)父母家在南邊也算一方首富,秉著不想讓她有好嫁妝又想賺一筆就先來截住這塊肥肉。想著就算到時候扇兮知道了,自己最多給個一部分,她又能拿自己怎么樣。
誰知道道這帶頭的說什么也要見到自家小姐親手把東西給了才行,還把直接把箱子打開,引了這么多人來圍觀。
周圍的人已經(jīng)開始議論紛紛:“不是說這二小姐從來沒見過錢嗎,看她這樣也是富貴人家長起來的,還能看得上她那些姨娘的嫁妝?”
“就是啊,你聽見人家說的了么,連夫人的面都見不著。還說逼迫什么的,不是無稽之談嗎?”
“夫人,您就算再忙,找個丫鬟通知一聲也沒空?我一來您又要逼我直接將東西給您,您怕不是想要昧了這些東西吧?”余哲看這場面趕緊又加了一把火。
暮繯嫣終于忍不住了:“呸,你胡說八道什么呢?我娘是二妹妹的母親,她幫二妹妹拿這些東西是天經(jīng)地義。哪有母親會昧兒女的東西?最后還不是都會給兒女的?!?p> “給是給,可給哪個兒女就不一定了。這位是大小姐吧?聽說你也是議親的年紀(jì),說不定夫人就是想拿去給您當(dāng)嫁妝呢?畢竟外頭長大的哪有養(yǎng)在身邊的親啊?”余哲冷笑一聲,十分不屑。
暮扇兮立即抽泣道:“余叔,你別說了?!庇洲D(zhuǎn)向虞氏:“母親要拿便拿去吧,權(quán)當(dāng)是女兒的一片孝心了?!?p> 虞氏看著眼前的人一唱一和的,臉色就快維持不住了。聽著周圍議論聲越來越大,盯著眼前哭著賣慘的人。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擺出一副傷心不已的樣子:“母親本想好好為你籌劃,可是不曾想竟是讓人曲解至此,罷了罷了,東西你自己收著吧。母親回去了?!闭f罷帶人就離開了。
“看著二小姐不是那種蠻橫的人啊,不會真的是鎮(zhèn)國公夫人太偏心了吧?”
“可看那夫人也很傷心啊,怕不是有什么誤會吧?”
“嗨,這高門貴族里頭什么事沒有啊。誰知道呢?”
暮扇兮還在那里哭,背后捅刀子,當(dāng)面裝樣子,這又不是只有她虞氏才會的。對付虞氏這種人,不會演戲還真是沒什么辦法。
回到房間里的虞氏坐在椅子上,盯著自己手里的茶:“清屏,那些東西她都拿回去了?”
清屏看了看虞氏的臉色小心翼翼回道:“是,全搬回她自己的院子里去了?!?p> 就聽見砰的一聲,虞氏把手里的茶狠狠地?fù)サ降厣?,飛濺的茶水潑濕了清屏的裙角清屏也不敢躲。
“這個小賤人倒是比她娘還會裝模做樣。我本來還想放她一馬,只叫她嫁不成就行了,現(xiàn)在看來根本是便宜她了。”虞氏臉上泛起陰狠又看向清屏:“她院子里安排好沒有?還有讓你找的人找好了嗎?”
清屏連連點頭:“院子里她們已經(jīng)上鉤了,您讓我找的人至多兩日也就進(jìn)京了。”虞氏冷笑一聲:“兩日?哼,我倒是迫不及待地想看那小賤人驚慌失措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