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野老不理他問題,轉而道:“當前救你的朋友要緊,我的故事,之后,你自會知道。至于你的那些疑問,接下來就要靠你自己去求解了?!?p> 鄭仁聽他說得有理,忽又想到一件事,問道:“杜爺爺,莫非你也是行尸嗎?”
杜野老微微一笑道:“我不是行尸,卻有行尸的能力?!?p> 鄭仁問道:“那位阿香與阿力,是什么來頭?”
杜野老道:“你如果還想要你的四肢,那就不要再多問了?!?p> 鄭仁立時閉嘴,心說,這可是頭等大事,需得在意。
杜野老招了招手,屋內登時大亮。四周竟突然多了數臺儀器。
鄭仁仔細辨認,頭頂赫然是手術室的無影燈,再看四周,呼吸機,麻醉機,檢測儀等一應俱全。
屋內忽然魚貫而入一群身穿白色大褂的人,秩序井然地開始工作。
鄭仁被二人抬上手術臺,隨后接上呼吸機,麻醉機。另有護士整理各式手術用具。更有一些,手中拿著鄭仁叫不出名字的儀器。
杜野老驟然出現在鄭仁面前,已經換上一襲白衣,笑道:“待會我會你讓看到,讓你聽到。你會害怕,你會興奮。可你不管怎樣,你都沒法說出來。那很有意思?!?p> 鄭仁不知他存心戲弄自己,還是這臺手術必須如此。心中卻也不禁害怕,想到有人用刀子在自己身上亂劃,心頭便突突直跳。
一位護士替鄭仁戴上麻醉罩,頭頂移來一面鏡子,使得他能看清眾人在做什么。
杜野老看了一眼顯示生命體征的儀器,沉聲道:“開始了!”
鄭仁見他拿起一把手術刀,將他肩膀處的創(chuàng)口整理干凈。
杜野老一邊整理一邊道:“你的傷口切得并不太平,我需要以刀子將他修理平整,隨后將你各大經脈一一整理出,并與你的斷肢經脈連接上。”
鄭仁想要開口說話,卻感覺不到舌頭動彈,只能點了點頭。
杜野老清理了片刻,隨后取出一把類似電鋸的儀器。開始切割他的斷口處。待得切割平整后,杜野老又將經脈一一理出。
隨后,杜野老道:“我現在會拉住你的經脈,隨后要你將內力輸入不同的經脈。到時候,我便能區(qū)分拉住的經脈到底是屬于哪一條了?!?p> 鄭仁這才明白,之所以不讓自己完全麻醉,原來是要自己在清醒情況下,分辨經脈。
杜野老見鄭仁沒有任何反應,知道他頭一次見到人體經脈,甚為駭異。
那些經脈竟如蚯蚓一樣,緩緩蠕動。
杜野老微笑道:“從沒有想過人體經脈會是這般模樣吧。其實,普通人經脈不通,無有內力經過,因而經脈便如死物一般,安靜不動。一旦有內力經過,便如雨水滋潤,經脈立即轉活,不住蠕動。”
說話間,杜野老揪住一根經脈,道:“將內力注入手少陰心經。”
鄭仁依言施為,見那跟經脈沒有任何變化,只是不住蠕動。
杜野老又道:“試試手太陰肺經?!?p> 鄭仁再次將內力注入手太陰肺經。這一次,那被抓著的經脈立時伸得筆直,便似水管中突然注水一般。
杜野老笑道:“好強悍的內力!”隨后,拿起一根標簽,貼在那根經脈之上。接著,依法施為,將剩余五根走手臂的經脈悉數找出。
六根經脈都被標記出來后,旁邊一位護士,拿出一個盒子。
杜野老向鄭仁眨了眨眼睛,道:“待會可別被嚇到了?!?p> 說話間,那位護士將盒子打開。
鄭仁見自己手臂果在其中,他先四肢斷開時,已經萌有死志。后來僥幸不死,因而心緒平復。此刻乍然見到斷肢,頗為激動,幾乎墮下淚來。
那護士小心將斷臂取出,那斷臂確如彈簧一樣,可以伸縮拉長。
鄭仁大為詫異,但他口不能言,只能目視杜野老,只求他能給自己解釋。
杜野老道:“這是我新研究出的一個手術,橡皮術。人的肉體其實極具韌性,這也是可以通過鍛煉使人能夠變得堅實的原因。
“而且人體擁有超量恢復的特性。我們受傷后,傷口的肉總要高出原來的表皮,便是這個緣由。
“我將你的手臂切成納米級的薄片,隨后再縫制在一起。依靠超量恢復的特性,你的手臂比先前增長了數萬倍。
“但是,薄片只是納米級的,外表看來你的手臂與尋常時無異。但其實,韌性卻變成了先前的數萬倍。
“也就是說,你現在可以一拳打出這個星球,只要你的內力足夠深厚。不過,你的內力還不足以維持手臂不解散?!?p> 鄭仁聽他說的極是晦澀。他知道木炭之所以吸附力極強,便是因為其表面有數個微孔,因而極是小小一塊木炭,也足有足球場那么大的表面積。杜野老方才所言,似乎與此相類。
鄭仁一時猜想不透,見杜野老已經將自己經脈與斷肢連在一處。
杜野老接續(xù)一條手臂,余下三條以同樣方式接上。
整個手術持續(xù)了足有十多個小時。杜野老雖然年過半百,卻無絲毫疲憊之相,依舊精神矍鑠。
至于其余幾位護士,神色也不見絲毫疲態(tài),臉上便連一滴汗珠也沒有。
杜野老拉下口罩,道:“你的四肢現在還沒有充血,因而尚未存活。你需得浸泡在重生液中,睡夠二十四小時?!?p> 說完那些護士走上前,給鄭仁戴上一個呼吸口罩。隨后將他抬入一個玻璃器皿之中。
鄭仁識得這個玻璃器皿,駭然便是先前在墳場實驗室中所見到的玻璃器皿。
那玻璃器皿中的藥液極是清涼,鄭仁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陡地發(fā)覺,自己手腳也傳來陣陣寒意。不禁大為興奮,自己四肢居然失而復得。
杜野老沖他露出一個微笑,隨后將玻璃器皿蓋子附上。
四周燈光同時熄滅,鄭仁置于一片黑暗之中。
那藥液漸漸沒入頭頂,好在他戴著氧氣面罩,呼吸倒還可以通暢。
之后,藥液的溫度逐漸降低。鄭仁初始還可以忍受,到后來,身體已經漸漸發(fā)抖。再后來,他陡然發(fā)覺,自己發(fā)抖與寒冷表現出的顫抖并不一樣。
似乎是表面肌膚突然變活了一樣,不斷的自行戰(zhàn)栗。伴著肌膚的戰(zhàn)栗,他分明感覺到身上的寒意逐漸減輕。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聽一個孩童道:“姐姐,現在他的肌膚是不是正在極速的死亡和再生啊?”
鄭仁細細辨認,正是先前救自己回來的少女和孩童。
少女道:“嗯,就跟人手上的皮膚一樣,通過不斷的受傷再生后,會生出一層毫無痛感的老繭。只不過,這個爺爺的藥浴不一樣,在使皮膚變強的同時,仍舊能夠保持皮膚原先的柔軟和感覺。”
孩童道:“爺爺真是厲害!以后他是不是跟阿力一樣,擁有龍鱗了?”
少女道:“不錯,以后他的皮膚就如龍鱗一般,比之納金還要堅硬的皮膚。這可是爺爺潛心研究了數百年的技術?!?p> 鄭仁聽到這里,不禁大為奇怪,他爺爺居然能活過數百年的嗎?
孩童又道:“姐姐,藥液變了?!?p> 伴著聲音一落,鄭仁只感到一陣刺痛。似乎有無數根細針,不住扎刺自己。同時體內內力似乎如同潰堤洪水一般,噴薄而出。
孩童道:“姐姐,現在在給他透穴了。”
少女道:“嗯,這樣他的周身也可以自行開閉了。以后,他周身穴道就可以以強悍的內力發(fā)出無形的劍氣了。”
孩童道:“就跟六脈神劍一樣的無形劍氣,他周身的每一處穴道,卻都可以如此,真是厲害啊。”孩童這般說著,掩飾不住心中的羨慕。
少女道:“小鬼頭,你要能夠忍受比萬蟻鉆心的痛楚才行?!?p> 鄭仁只覺得全身如有數萬只螞蟻,自穴道中爬入,不斷噬咬他的皮膚肌肉骨骼。那種麻癢疼痛之感,鄭仁無法言說,想要張口大呼,卻偏偏無法張口出聲,全身因為疼痛而不住顫抖。
按理講,尋常人有此疼痛,必然會因為自我保護機制,而昏厥過去。
但鄭仁每每在要昏厥過去時,雙耳中便有數股針刺般的液體涌入。
少女道:“你看到了嗎?他因為疼痛而全身發(fā)抖。偏偏無法暈厥過去,只因這藥液中能夠自他耳朵涌入,直達腦部神經,迫使他時刻保持清醒?!?p> 孩童道:“為什么要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