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讓我徹底陷入了困境,我分不清現(xiàn)實(shí)和夢境,珍妮弗完好無損的坐在那兒。我將指甲深深的掐進(jìn)肉里,疼痛感告訴我現(xiàn)在才是現(xiàn)實(shí)。
杰克看到我目瞪口呆的模樣,他說:“你這幾天肯定是太累了,才做了噩夢。好好休息一下就會沒事的,你剛剛的話我不會告訴第二個(gè)人的。不過你也別再和別人說了,這樣奇奇怪怪的話會讓大家笑話你?!?p> 杰克隱藏住笑意,變得一臉嚴(yán)肅。果然,將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說出來,沒有人會相信我??墒俏覉?jiān)信,確定以及肯定,昨晚的一切并不是一個(gè)噩夢。
“不,杰克。那不是一個(gè)噩夢,那是真的,我確定?!?p> 我起身匆匆走向珍妮弗,除了我,還有她可以證明昨晚的一切。珍妮弗正拿著刀叉大口吃著羊肝,桌子上碼了一層一層的碟子,當(dāng)我靠近她的時(shí)候,她絲毫沒有察覺,完全沉浸在食物的世界里。
我一把地抓住她的右腕,珍妮弗被我的動作惹怒了,她瞪大眼睛氣沖沖的看著我,嘴里還在咀嚼著食物。
她今天特意穿了一件藍(lán)色絲絨長袖,蓋住了手腕,我卷起她的袖口,那道傷口竟然沒有了。
“你手上的傷呢?”我不可置信的看著珍妮弗。
珍妮弗滿臉茫然,憤怒將手抽走,她完全不知道我在說些什么,只是怒道:“你又在搞什么把戲?”
沒有理會她的話語,這一次我抓過她的左腕,發(fā)現(xiàn)也是完好無損。她的脖子上系著一根多余的紅絲巾,這根絲巾和她天藍(lán)色的裙子完全不搭,她是想掩蓋什么?
我以為能從她的脖子上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于是干脆將絲巾也解了下來。
可是,為什么也沒有傷口,這不可能??!難道真的是我在做夢嗎?
珍妮弗終于忍不住了,她開始破口大罵:“該死,你到底想干嘛?你不會以為你昨晚和愛德華先生跳了一支舞,就成了酒店的貴客吧。如果你得罪了我,我照樣能讓你在這兒不好過。”
珍妮弗的吵嚷驚動了餐廳所有人,杰克趕忙隔在我們之間,阻擋住了珍妮佛的推搡,他回珍妮弗說:“你在這兒還有這樣的權(quán)利,我怎么不知道?”
珍妮弗氣呼呼卻不敢懟回杰克,只是惡狠狠的看著我。
我實(shí)在想不清楚,珍妮弗為什么能好端端的站在這兒,還能精神抖擻的大罵我。珍妮弗沒事,她沒有死掉,那么愛德華就沒有牽扯上命案。我大松一口氣,雙手握住她的肩膀,輕快地對她說:“你沒事就好?!?p> “你真的瘋了,朱迪?!闭淠莞ハ訔壍嘏牡粑业氖?,厭惡的說道。
杰克拉住我,想把我?guī)щx鬧劇現(xiàn)場,他說:“好了,現(xiàn)在一切真相大白,珍妮弗并沒有事,你也可以放心了。”
“等等,我還有最后一個(gè)問題想問珍妮弗?!?p> 珍妮弗聽到我還不肯離去,大大的翻了一個(gè)白眼,可杰克在旁,她不敢再次惡言相向。她無語地回道:“有什么廢話你趕緊說,我還趕著用餐呢。”
“你昨晚派對結(jié)束后有沒有去后山的林子里?”我盯著珍妮弗的眼神,她的眼神里除了不耐煩和討厭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情緒??墒墙芸死∥业氖謪s一緊,他肯定是害怕我又會再提什么吸血鬼之類的傻話,惹得看熱鬧的人來笑話。
“我去那個(gè)破林子干嘛?倒是你,渾身濕答答,亂糟糟的,不知道從哪兒臟角落里冒出來。”珍妮弗十分嫌棄地回道,看樣子,她是真的不記得了。
珍妮弗看我對她的話語絲毫不在意,就更加惱火了。隨后又嘀咕了幾句,我半點(diǎn)也沒有聽進(jìn)去,這是第一次我覺得她的聒噪十分可愛,在巨大的寬慰中我還笑出了聲音。
杰克看到我不復(fù)以往的戰(zhàn)斗力,甚至被珍妮弗氣成了“傻子”,便匆匆拉著我離開了現(xiàn)場。
在我身后,珍妮弗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朱迪瘋了,她真的瘋了?!?p> 杰克將我送回房間,再三叮囑我要好好休息,送走杰克,我關(guān)上門,又來到窗邊盯著后山。這一盯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口傳來敲門聲。
來人正是皮特先生,他筆直的站在門口,脫下帽子,對我鞠躬。
“朱迪小姐,下午好。今天我家小姐在大庭廣眾之下對您不禮貌,希望您千萬不要介意。”皮特老先生滿臉歉意,讓我內(nèi)心突感一陣?yán)⒕巍?p> “沒關(guān)系的。只要您家小姐平安就好?!?p> 皮特先生聽完,不知道我指的“平安”到底指什么,不過他接下來的話卻讓我擺脫了困境。
“您剛剛問我家小姐,昨晚是否去過后山,”皮特先生遲疑地說道,“她是不是去了,我不清楚。但是昨晚她的確消失了一段時(shí)間?!?p> “真的嗎?”我震驚的問道,果然,是珍妮弗自己不記得了。
“是的,昨晚派對上,小姐一個(gè)人生氣的回了房間,在房間里胡亂的摔東西,一直折騰到凌晨2點(diǎn)才安靜下來。趁著她冷靜下來,我們家老先生便要我去到一杯牛奶送給小姐喝。等我到好牛奶回來,房間里卻只剩下老爺一個(gè)人,我問老爺小姐去了哪兒,老爺看著心事很沉重,不肯回答我,只讓我快點(diǎn)去休息。聽到這話我只好先回去,但是心里卻放心不下,沒等到小姐我也沒睡著。我記得天快亮的時(shí)候,我聽到了走廊有腳步聲,便出門去查看,正好在小姐的門口遇見了小姐,我叫喚她,她也沒有回應(yīng),我估摸著是夢游,也沒敢驚動她。她的裙擺很臟,都是泥土,肯定是去了室外,但是不是后山我就不清楚了?!逼ぬ乩舷壬豢跉庹f道。
“夢游?您家小姐一直都有夢游的習(xí)慣嗎?”我問。
“嗯,這個(gè),”皮特老先生遲疑的說,“說來也奇怪,在別的地方從沒有夢游過...”
“在別的地方?jīng)]有過,您是說...”
“是的,正如您猜想的那樣,只在這兒,小姐才會夢游,而且這段時(shí)間越來越嚴(yán)重了。但是事后,小姐也完全記不起發(fā)生了什么。您如果知道小姐去了哪兒,做了些什么,請您一定要告訴我。”皮特先生誠懇的說道。
“我知道了,您放心?!?p> “那昨晚,您是看到了我們小姐有什么不對勁的嗎?”皮特先生追問道。
“其實(shí)也沒有什么,我就是在這個(gè)窗口看到了珍妮弗在后院徘徊,”我指著那個(gè)窗戶說道,“她好像心情不太好,隨便轉(zhuǎn)悠了一會就消失不見了,我就猜測她是不是去了后院。”
我心虛的向皮特先生解釋,他順著我的窗戶像遠(yuǎn)處眺望,意味深長的說:“還真是一個(gè)能看清的好地方啊?!?p> 他收回眼神,向我道別,他說:“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您了?!?p> 送走皮特老先生沒一會,門口又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我盼望著是杰克帶來愛德華回來的好消息,急匆匆前去開門,映入眼簾的卻是麥杰關(guān)切的眼神,他的身后站著我的朋友杰奎琳,科諾和查理。
“朱迪,我剛剛在餐廳聽到了大家都在議論你,說你和珍妮弗吵起來了,你沒事吧?!丙溄芗泵柕?。
“我沒事?!蔽业脑拕偮湟簦笥褌?nèi)恳桓C蜂的涌了進(jìn)來。
麥杰邊進(jìn)門邊寬慰的說:“那就好,不過下次還是不要跟她在起沖突了,珍妮弗嘴太碎,在這兒勢力比你大,她現(xiàn)在正在餐廳使勁的編排你呢?!?p> 科諾拿著一個(gè)精致的竹籃,徑直走進(jìn)我的小客廳,把放在竹籃里的食物一樣一樣的拿出來擺在我的小餐桌上。
杰奎琳給我獻(xiàn)上了一個(gè)大大的擁抱,她說:“沒事就好,先去吃點(diǎn)飯吧。“
我們一群人局促的圍坐在我的小餐桌前,桌子上擺著酒店萬年不變的菜色。四種沒有完全熟透,還帶著血絲的動物肝臟;黑豆菠菜沙拉;切成豆腐塊狀的鴨血糕。
杰奎琳好心的將一份羊肝放在我面前,我扒拉著食物,上面的血絲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起珍妮弗被吸食的模樣。
麥杰和我胃口一般,科諾也只是沉溺在威士忌中。查理今天顯得心事重重,面前的食物也沒有大動。只有杰奎琳在大快朵頤,她自己單獨(dú)的一份食物遠(yuǎn)遠(yuǎn)不夠,還把科諾的那份也掃光了,連一整盤的鴨血糕都通通進(jìn)了她的肚子。
“你的胃口可真好。我們這幾個(gè)人除了你,都瘦了一圈。只有你,面色紅潤。”麥杰對著杰奎琳打趣道。
科諾也笑道:“以前我也不知道我娶了個(gè)食神,等離開這個(gè)酒店,我都不知道怎么養(yǎng)得活你了?!?p> 這一番話讓大家都笑了起來,杰奎琳也面露羞澀,我想起剛來的時(shí)候,杰奎琳還慘白的像個(gè)將死之人,現(xiàn)在神采奕奕,果然精神了很多。
“你們別笑話我了,我這段時(shí)間的確奇怪,老是覺得饑餓。要是在以前,我也不喜歡吃這些東西,第一次你們給我打包的那份豬血粥我一聞就反胃,一口也沒動。但最近我就特別想吃這些半生不熟的東西,好像特別迷戀一種味道,那種味道就像是...”杰奎琳歪頭思考,但是豪無頭緒。
“血腥味”。我震驚的看著杰奎琳,她的嘴角還殘留著食物的血漬,她進(jìn)食的模樣讓我想起了珍妮弗剛剛在餐廳的失態(tài)。珍妮弗和我共用過兩頓飯,她人雖跋扈,但是用餐的禮儀十分規(guī)矩,剛剛那般放肆大吃的模樣,的確不似平時(shí)的她,而且她親口跟我說過,她對酒店的食物厭惡至極。
“是的,就是這個(gè)味道。”杰奎琳肯定道。
“哎呦,真惡心?!丙溄苈犕陮⒚媲暗氖澄锿频母h(yuǎn)了。
“你夢游嗎?”我小心翼翼的問杰奎琳。
“從不?!苯芸照f。
我懸下的心剛要放下,科諾打著酒嗝說:“那就見鬼了,來這兒的前三天,你每晚從床上起來是去了哪兒?我叫你也不應(yīng),你不是夢游嗎?”
查理突然變得坐立不安,等我從巨大的驚嚇中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查理正在盯著我,他知道些什么。
他知道我們是血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