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天黃昏的時候,于蘭把酒食送過去,回到自己的院子,還沒來得及坐一會兒,就聽得外頭有榮媽媽喊她,說是老爺請她去正廳一趟。
于蘭琢磨著便是宴請武松也沒必要在正廳啊。
于是整理了一下衣裳,就跟著榮媽媽走了,只走到了半途,于蘭就看到了榮安。
有些意外,不禁問道:“榮安哥,發(fā)生什么事兒了?”
榮安的臉色有些不大好,卻還是把她拉到了一旁,榮媽媽卻也沒有過問。
“我問你,你這幾日是不是有自己送酒食給那武松?”
于蘭這件事兒做的并不隱蔽,她看了一眼榮媽媽,隨后點了點頭:“怎么了?”
“老爺發(fā)現(xiàn)了!”準確地說是廚房里頭有其他人看到,告訴夫人,夫人隨口跟老爺提了一句,說是玉蘭對這個新認得兄長很上心。
所以今日份的酒食就被截胡了。
若是尋常的酒食也就罷了,可這酒,卻是她從空間里頭拿出來的。
不過于蘭也沒有太過慌亂,“謝謝你,榮安哥!”
他把事情給她說了之后,她的心里頭也有了一個底,知道一會兒怎么去應對老爺了。
只不過榮安看著于蘭還是不怎么高興。
“玉蘭,你怎么就對那個武松那么好呢?”每日份的酒食,他都沒有這個待遇。
于蘭笑了笑,“因為不是剛認了兄長嗎?”
“可,你明知道老爺對他的意思……”
榮安的話,還沒說完,就讓于蘭打斷了。
“好了,老爺不是讓你帶路嗎?要是去晚了,老爺許會怪罪!”于蘭不是很想要就這個說下去了。
榮安見她不愿意再提,就走在了前面。
很快地到了正廳,只沒有想到的是,武松竟然也在。
于蘭只是匆匆一瞥,很快地就低下了頭。
榮安跟于蘭各自行了禮,拜見張都監(jiān)。
聽得張都監(jiān)樂呵呵地說了一句:“玉蘭啊,你這酒好啊,老爺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你竟然有如此釀酒的手藝!”
于蘭聽著張都監(jiān)的語氣不對,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
好家伙,竟然不自覺的喝得醉眼朦朧的,兩腮都紅彤彤的。
原來這張都監(jiān)酒量一般,他又把這酒當成了普通的酒來喝,一口氣喝了好幾杯,不自覺就有些醉了。
于蘭再看武松,對方剛好也在看她,不知道為什么于蘭總覺得他的神情有些戲謔。
這事兒,都是因為他而起的。
她心里頭憋著一團火氣。
張都監(jiān)又連喝了好幾口。
“這酒好啊,本官正愁,下個月知府生辰不知道送些什么禮好,聽得他好這一口佳釀,于蘭啊,你立了大功了!”
張都監(jiān)站起身來,都有些搖搖晃晃的,榮安忙走了過去攙扶她。
“你有多少酒,明日都給老爺取來!”
于蘭說了一聲:“是!”
“若事情辦的好了,老爺,自有重賞。老爺是明白你二人心意的!”張都監(jiān)笑瞇瞇的拍著武松的肩膀說道。
于蘭:“……”
他到底明白了些什么,為什么這話她聽起來,并不是很懂呢?
她又看了一眼武松,他倒是淡定的很。
“好了,今日擺宴鴛鴦樓,老爺我就不做陪了,玉蘭,你陪著你二哥多喝幾杯!都下去吧!”
張都監(jiān)揮了揮手,讓他們下去。
于蘭應了一聲是,心里頭的疑惑卻還是沒有解開。
她跟武松一塊兒退出來,不過榮安的神色可就沒那么好看了。
他還要照顧張都監(jiān),所以沒有第一時間跟上來,但不知道為什么,今天聽的老爺?shù)囊幌?,總有一種不大好的預感。
于蘭跟武松出來之后,因他走在前面,她還有些躊躇,還要不要試探一下他的口風。
她不信,他這幾天會沒有任何行動。
因為她走得慢,他卻在前面停下來了,仿佛就是刻意在等她。
于蘭跟了過去,他就放慢了角度。
“二哥,現(xiàn)在就去鴛鴦樓嗎?”
“恩!”武松回答道,又見她低著頭,咬著唇,便皺著眉頭道:“沒有事兒了,多謝你的提醒!”
“你說什么呢,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并不是很想要跟這件事兒扯上什么關系,無論是張府也好,還是武松也罷。
她只想著避開了這場禍事兒,找個機會把賣身契贖出來,出了府,開個小店,做一個順民!
所以,她就不想讓人抓到把柄。
結果,他聽了之后,只是笑!
那天,他聽到張都監(jiān)把自己留在府里,之后利用,然后找個理由陷害,的確是又氣又怒。
他甚至有想過,一下結果了張都監(jiān)。
但最終,又考慮到了,事情還沒有到那個地步,僅憑著聽到于蘭跟榮安兩個人的對話,還不足為信。
所以,他又在府上特意觀察了一日,算是發(fā)現(xiàn)了,府上的家丁,明面上對他極為順從,實際上,也多是監(jiān)視。
終于到了晚上,按耐不住,找了個機會,翻墻出了府,找到了施恩。
施恩聽聞了這件事兒之后,一樣是氣憤,但施恩他爹老管營,卻是心中有算計的,知道快活林酒店被人惦記上了。
武松不是張都監(jiān)的目標,他們的真正目標是快活林酒店。
所以施恩隨后開始著手調查,這才發(fā)現(xiàn),上一次被武松打了之后,蔣門神竟然還在孟州城沒有走遠,而且一直都和張團練有密切來往。
只是都是暗中進行。
知道了這件事兒之后,施恩和老管營心里頭何嘗不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們考慮了一天,就決定來私下來拜訪張都監(jiān)。
因為張都監(jiān)、張團練他們看似是一伙兒的,但是關系也并不是那般的牢靠,張團練是新從東路州來的將領,而張都監(jiān)早在孟州扎根了多年,但張團練的等級卻比張都監(jiān)要高些。
今番做這件事兒,張都監(jiān)一方面是處于人情的考慮,另一方面張團練的確許諾事成能讓張都監(jiān)得到不少的銀子,但快活林酒店的股份卻只字不提。
施恩就不信這般分配,張都監(jiān)心里頭會毫無怨言。只不過,他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所以施恩聽從了父親的建議,準備投靠了張都監(jiān)。
說之后,愿意把快活林酒店奉給恩相,另有武松可以為張都監(jiān)所用。
只這兩點,就叫張都監(jiān)十分的心動??旎盍志频甑故遣灰o,關鍵是之后的保護費,張團練只給了自己一些銀子就打發(fā)了,他心里頭有怨念,卻也不好發(fā)作。
但如今施恩打算把整個快活林獻給自己的話,那施恩就是自己的心腹了,再加上一個武力值爆表的武松,在孟州城,他足以和張團練分庭抗禮。
再者有了快活林作為資本,他還可以打點上下,也不怕他告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