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金海問了句關(guān)穎慧,她是怎么看出來的。
關(guān)穎慧笑道:“這種木頭一般都用來做家具或者是棺木的,這樣用來做頭飾的,應該都是給去世的人準備的吧?”
列車員眼珠子亂轉(zhuǎn),琢磨了半天,表情變得有些沉重。
“這是我太爺爺給太奶奶的陪葬品,下葬的時候忘記給太奶奶插上了,所以就留到了現(xiàn)在?!?p> 老鄭一聽這個,非常認真的說道:“既然是你老祖宗留下的東西,那我也不便收藏此物,我勸你還是自己留下的好。”
“別呀,我這臥鋪都讓你睡了,好歹你也得給個價錢啊?!?p> “我就是給你多錢,也換不回對老祖宗的思念跟尊敬不是?!?p> “嗨,現(xiàn)在我們家就剩我跟我老爸了,家族里也沒有別人,就是留著這東西也沒有什么用,將來不還是落到別人的手里?!?p> 呂金海說道:“難道你就一點不掛記自己的祖先?”
列車員朦朧著雙眼,嘴角微微的顫抖兩下冷道:“說實在的,這東西早就想賣了,我一個大男人總不能留個女人用的東西吧,再說了現(xiàn)在的女人誰還戴這個東西啊?!?p> 就在老鄭跟呂金海繼續(xù)勸說列車員不要賣掉此物的時候,呂金海忽然間想起件事情,剛才他斷定此物是抗戰(zhàn)年間的東西,可是他說是他太奶奶臨死時候留下的,那這時間就有點不太對勁了。
“你太奶啥時候沒得?”
“那可早了,我爺爺是清末人,太奶奶不得是也是清末的?”
聽到這里,呂金海立馬又把那枚簪子拿了起來,放在跟前仔細的看著,他忽然間發(fā)現(xiàn),簪子的花紋底端有一塊被故意磨平的間隙。
間隙上邊寫的是乾隆,還有幾個小字寫的是京城萬氏。
金海詫異的將簪子又從頭至尾的看了遍,但從漆面的磨損程度,不應該是那個年代的,可是他聽到剛才關(guān)穎慧說的,這種漆很有名。
他隨口問了句:“這種漆是不是可以將木質(zhì)品保持的更好?”
“那當然,在那個年代,沒有現(xiàn)在的合成漆,這種提煉出來的漆面,可以將木質(zhì)物品保持的時間更長。”
這下金海明白了,都怪自己看東西不夠細致,卻忽略了漆面的問題,妄下結(jié)論說它是抗戰(zhàn)年間的東西。
老鄭還是非常認真的說道:“小兄弟,你這簪子還是拿回去吧,起碼也留個念想?!?p> “拉倒吧,我奶奶我都沒見過,還什么我太奶奶,哪來的什么念想?!绷熊噯T說完,表情大變,很不客氣的說道:“既然你們不收,那就把臥鋪讓出來,看你們也沒有誠意?!?p> 呂金海低聲的跟老鄭嘀咕了幾句:“這簪子是乾隆年間的,上邊的字清晰的寫著,再一個就是這漆面的做工,咱們收了絕對不會錯。”
老鄭不語,依然是板著臉一聲不吭。
按照呂金海的想法,既然是乾隆年間的,那歷史久遠,列車員又沒有想要流傳下去的意思,那就成人之美收了就算了。
可是老鄭的狀態(tài)是完全不想收下,可到省城還有段距離,有個臥鋪睡著挺好,這家伙就不困么?
列車員顯得非常不開心,收起了簪子就要走,臨走還不忘提醒老鄭:“待會就到大站了,別說我這個鋪位拱手讓人了?!?p> 說完話,列車員推門離開了。
呂金海瞪著老鄭:“你怎么不收呢,這個不算過分???”
“我老鄭收東西是有原則的?”
“知道你是想讓他留點祖宗的念想。”
老鄭搖頭道:“不是那回事!”
“那你怎么?”
“我老鄭從來不收給不上價的東西?!?p> “這東西可以給上價啊,拿出去你起碼也能賣個萬八的!”
“不是別人給不上價,是我給不上價,出來的時候存折沒帶,身上就一千塊錢,收他的東西最少得給人家三千左右,你給人家給不上價豈不是坑人。”
老鄭說的自己很正直,其實他就是沒帶那么多錢,金海還特地問他李二叔的那塊玉佩,是不是已經(jīng)出手了。
他點了點頭,說白總就給他一千塊錢,本身那個東西也就能賣個幾百塊,不是白總為了報答上回發(fā)現(xiàn)假錢的事兒,估計那東西人家都不能要。
金海無語了,他想知道老鄭到底是怎么跟列車員說上話的,居然能讓人家給他讓了一晚上的臥鋪。
這個臥鋪都是列車員留著休息的,一般是不賣出去的,如果車上就是臥鋪緊張,也常常會被臨時征用。
過了不到二十分鐘,火車進了站,從車下上來不少人。
沒多會,列車員帶著兩個人進了車廂,他先給其中一個安排在老鄭他們的上鋪,剩下那個就在旁邊等著。
列車員故意沖著老鄭對身后的人說:“再等會啊,我看看能不能給你讓出一張臥鋪來?!?p> 老鄭是個老江湖他能聽出來什么意思,這就是列車員在提醒他,如果他馬上給價買下那東西,這張鋪他就不會讓出去,如果他沒有買的意思,那一會這張鋪就要易主了。
金海也似乎聽明白了,與列車員低聲嘀咕道:“兄弟,你那個東西我們可以收?!?p> 他還沒說價錢,列車員眼睛就亮了,干咳了一聲跟身后的那位說道:“這樣吧,你先去三號車廂等著,有地方了我去叫你。”
那位乘客走了,列車員立馬拿出東西,金海又看了眼,告訴他這東西也就值幾百塊錢,如果是金的那可就值錢了。
“幾百塊?”列車員直撓頭。
“不少了,雖然是乾隆年間的東西,但它畢竟是民間的,再說了這陪葬的東西拿回去還不一定好賣,搞不好就砸手里了。”
金海這么一說,列車員冷笑一聲:“不行,你得給我一千?!?p> “五百!”
“八百!”
“六百!”
老鄭坐不住了,直接從衣兜里翻出幾張鈔票來,順手點了七張塞進了列車員的手里。
“給你七百,別跟我講了,東西給我,臥鋪我們坐到省城就下?!?p> 列車員雖說對價格不是十分的滿意,但是見到幾張鈔票,還是非常的開心,呸了口唾沫在手指,認真的點了點那些錢,美滋滋的揣進了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