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獨闖深圳

　　一天早上剛剛上班，香港經(jīng)理氣沖沖地進(jìn)來，把一張照片丟給了阿娣說：“你看看，這是什么鬼？”

　　阿娣接過來看看：“什么呀？這么大火？啊？小廣東？”

　　香港經(jīng)理說：“你說這個死靚仔上夜班睡覺，你都不管呀？睡覺了就睡覺了，還讓紀(jì)檢給拍照了，送到陳總那里去了。你要管好你的馬仔啊。不然連我都有麻煩的。我們可是同一條什么來的？”

　　在旁邊的長毛看到經(jīng)理說不出來，趕緊幫腔說：“同一條床上的。”

　　香港經(jīng)理和阿娣都愣了：“什么？同一條床上？”

　　向杰在邊上忍不住笑了。長毛趕緊說：“口誤，不好意思，同一條船上，同一條船上?！苯?jīng)理指了指長毛，想說什么但沒說出來，走了。

　　港建廠一共設(shè)有三名紀(jì)檢員，每人一部照相機，專門抓拍所有的違反廠規(guī)廠紀(jì)的行為，權(quán)利特別大，不管是誰，哪怕是部門總經(jīng)理，也不例外。而且拍到違規(guī)行為有獎金，所以他們非常努力認(rèn)真負(fù)責(zé)地工作，其中的一個紀(jì)檢員，特別的鐵面無私，任何違規(guī)行為，只要讓他看到，都不會有什么口頭警告或網(wǎng)開一面之類的。小廣東就是被他拍到的。

　　阿娣轉(zhuǎn)身問向杰：“小廣東呢？把他叫過來?！?p>　　向杰把小廣東叫來，阿娣很生氣地說：“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呀？睡覺都讓紀(jì)檢拍照了。完了你呀，這次升職肯定沒你什么事了?！?p>　　小廣東耷拉個腦袋，一副死豬不怕熱水燙的樣子說：“沒有就沒有啰。”

　　阿娣沒好氣地說：“真是的，沒得救了?！?p>　　日復(fù)一日，向杰在這個廠里已經(jīng)快一年了，EDM的技術(shù)早已經(jīng)完全掌握了，比先來的機友都厲害多了，但工資還是六百多塊錢，心里難免有些不愉快。剛好上面通知下來了，小胖，湖南老何，長毛等等都轉(zhuǎn)正升為技術(shù)員了，只有小廣東和向杰沒有份。小廣東沒升職，那是正常，因為他又笨又懶，根本沒學(xué)到什么東西，還在關(guān)鍵的時候掉鏈子，上班睡覺被紀(jì)檢拍照了。向杰則覺得自己學(xué)得快，做事也最勤快，應(yīng)該也可以升職，于是就去問了阿娣為什么他沒有升職，阿娣說：”你沒夠一年，過兩個月吧?！?p>　　向杰覺得不公平，心里不是滋味，決定辭職去外面闖蕩江湖了。下班回來見到青青時，向杰就把自己心里想法告訴她：“枉我那么努力地學(xué)習(xí)，枉你還辛辛苦苦幫她織了一件毛衣，這次升職竟然沒有我的份。我決定了，辭職去外面找工作?！?p>　　青青一聽著急了，忙說：“不是，向杰，她不是說過兩個月嗎？不是還不夠一年嘛？咱不急啊?！?p>　　青青很擔(dān)心，畢竟外面的世界怎么樣，她不知道，向杰也不知道。

　　向杰不高興地說：“他不給我升職，我還不想要了。你知道嗎？先前出去的那個幾個師兄，現(xiàn)在在深圳都找到1800的工資了。在這里就算升職了，也才1200。憑我的技術(shù)和能力，干嘛呆在這里呢？”

　　青青知道向杰的脾氣，他決定了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只好說：“那好吧，你那么有信心，我支持你。我家向杰最厲害的了。”

　　第二天，向杰去文員那里拿到了辭職書，填好了交給阿娣。阿娣很驚訝：“做得好好的為什么要辭職呀？”

　　向杰說：“想換個環(huán)境。”

　　阿娣說：“這里環(huán)境不好嗎？”向杰說：“很好，但還是想換換。人挪活，樹挪死嘛。”

　　阿娣說：“我知道，你一定是因為沒有升職，心里有意見，對不對？”

　　向杰說：“算是吧。主要是我也想換個地方了。”

　　阿娣說：“那好，先放我這吧，你再考慮考慮。”

　　向杰說：“不用考慮了，交上去吧。我已經(jīng)決定了?！?p>　　阿娣見自己說服不了向杰，就去到經(jīng)理辦公室，跟經(jīng)理說：“向杰這個人很醒目，做事也很OK，但是他卻辭職了，我想留下他，但是他堅決要走。你去跟他說一說，怎么樣？能不能提前給他升職??？”

　　經(jīng)理說：“哦，有這樣的事？提前升職是不可能的，公司有硬性規(guī)定，不滿一年任何人都不可以升職的。明天我去找他談?wù)?。?p>　　第二天，香港經(jīng)理來找向杰，問：“向杰，過兩個月你就升職了，為什么要走呢？”

　　向杰說：“我已經(jīng)想好了，決定出去闖一闖了?！?p>　　經(jīng)理說：“我覺得這里算是很好的了，工資可能稍微低了點，但福利還是很好的，既買社保，又還有每年半個月工資的回鄉(xiāng)車費補貼。你再考慮考慮吧?！?p>　　這些向杰都知道，只是在他眼里不算什么，工資高才是最重要的，就說：“經(jīng)理，我已經(jīng)考慮好了，不用再考慮了?！?p>　　經(jīng)理很無奈地說：“那好吧，既然你這么堅決，那我就簽了?！?p>　　才過幾天，梅姐的老公葉工和肥佬兩個大師傅也辭職了，是出去開模具廠的。他們工資高，在這廠已經(jīng)快10年了，已經(jīng)掙錢上百萬了，出去創(chuàng)業(yè)是意料之中的事。

　　幾個學(xué)徒伙伴們都羨慕不已。

　　小廣東問葉工：“聽說你要出去開廠自己做老板了？”

　　葉工說：“是啊?！?p>　　小廣東說：“開模具廠有得食（有錢賺）嗎？”

　　葉工聽了有些不高興了。向杰心想這小廣東真不會說話，忙說：“小廣東瞧你說的，當(dāng)然能賺錢了，而且是能賺大錢的。對不對葉工？”

　　葉工這下高興了：“對，向杰說的對。出去就是掙大錢的?！?p>　　葉工剛走，梅姐對向杰說：”向杰你真的辭職了？”

　　向杰說：“真的呀?！?p>　　梅姐：“哦，出去常聯(lián)系，要不去我那里幫忙呀?！?p>　　向杰說：“好的。”

　　小廣東羨慕地說：“向杰厲害啊，還沒出去就有工作了耶。”

　　向杰笑著說：“瞧你說的?！遍L毛在邊上說：“梅姐，我也去你那里，好不好？”

　　梅姐說：“好，好。但是你們都是去了，經(jīng)理就要罵我了?！?p>　　小胖說：“你們都去，我自己在這里，哪里都不去。”

　　老何則默默地做事，一聲不吭。他一向都是這樣子。

　　向杰離職那天，阿娣組織了edm組的幾個學(xué)徒，集資聚餐，為向杰踐行。

　　最舍不得向杰的是長毛，他說：“杰哥，你走了就再沒人跟我吹牛了，再沒人跟我打臺球了?！?p>　　向杰說：“沒關(guān)系呀，不是還有他們幾個的嗎？”

　　“他們水得很，哪里夠我打呀?！?p>　　老何說：“向杰，你先去深圳，找到好地方了，叫我一起去。”

　　小胖說：“向杰，以后發(fā)財了可別忘了我們幾個啊。”

　　小廣東則一個人在喝悶酒，不知道說什么好，干脆一言不發(fā)。

　　別人心里面都有點瞧不起小廣東，向杰則非常喜歡他，喜歡他的老實，沒有心機。因此，小廣東平時有什么心里話，都會跟向杰說。

　　向杰這個時候知道他在想什么，就勸他說：“小廣東，沒關(guān)系，模具不適合你，你可以去找別的工作的?！?p>　　小廣東說：“是的，我也是這么想的，我準(zhǔn)備去做餐館服務(wù)生?！?p>　　“可以啊?！贝蠹衣犃硕家恢沦澇?。

　　阿娣問向杰說：“你的設(shè)計學(xué)得怎么樣了？”

　　向杰說：“還沒完全學(xué)會呢。”

　　阿娣：“你平時上夜班，白天還去學(xué)電腦，睡覺那么少可不行啊，要注意身體啊，要多點休息?！?p>　　向杰笑著說：“沒事，你看我，健壯如牛呢?！闭f著還做了個秀肌肉的動作，眾人大笑。

　　港建這一聚餐，結(jié)束了向杰的模具學(xué)徒生活，也開始了他闖蕩江湖新的的人生。

　　想著明天就要去深圳找工作了，向杰興奮得睡不著，這將是他人生新的開始，新的挑戰(zhàn)。

　　而青青則既擔(dān)心又不舍，她既希望向杰不去深圳又希望他去深圳，不希望是因為舍不得心愛的人離開身邊，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獨自闖蕩，希望是因為去深圳向杰有可能找到更好的工作。向杰知道青青的心思，就安慰她說：“別擔(dān)心，我很快就會找到好工作的，到時候你就可以辭掉這份工，去深圳跟我一起了?！?p>　　“真的嗎？有那么好嗎？”青青不太相信。

　　“工作好找。我不僅要找到好工作，以后還要開公司，創(chuàng)建方向集團(tuán)呢。”

　　“方向集團(tuán)？用我們倆的姓命名？”

　　“對呀，而且是你的姓在前面。”

　　“親愛的，你太有才了。”

　　“嗯嗯，有多少才，以后你就知道了?！?p>　　前途，夢想，愛情，人生，兩人有聊不盡的話題，聊著聊著天竟然就亮了。

　　早上青青早早地就送向杰到廠外面的公交車站，然后依依不舍地回去上班了。

　　向杰懷揣著辭工剛結(jié)到的1000多塊的工資卡，拖著行禮箱，轉(zhuǎn)了幾次車，獨自一人來到深圳寶安。

　　深圳是中國最年輕的城市，是改革開放最前沿的陣地，也是遍地黃金的地方。早在讀書的時候，向杰就非常向往著這塊神奇的土地。如今終于踏上這塊充滿著活力和希望的城市，心情自然是異常的激動。

　　出了寶安車站，向杰來到天橋上，對著天空大聲地喊話：“深圳我來了！”望著四周的高樓大廈，天橋底下奔涌的車流，他暗暗地地發(fā)誓：“我一定要在這里闖出一片屬于自己的天地！”

　　初來乍到，第一件事是找個落腳的地方。向杰百度了，寶安最大最好的人才市場是興達(dá)，于是他就到興達(dá)周圍找旅店，看了好多的賓館旅店，都被高昂的價格嚇到了，一晚上就要100多，這樣住幾天錢很快就沒了。他只好拖著沉重的行李箱往城中村里面找。迎面走來很多人，都在問：“要住宿嗎？很便宜的?！毕蚪軟]理會他們，繼續(xù)往前走。問了幾家旅店，還是那么貴。他想起剛才那些拉客的了，去看看先，或許真的便宜又好呢。他回頭走，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一位拉客阿姨向他走來，說：“帥哥，去我那里住吧，真的很便宜的，有床位也有單間的?！?p>　　向杰問：“多少錢一個晚上？”

　　阿姨說：“便宜，就10元錢?！?p>　　向杰說：“好吧，去看看，可以的話就住吧。”

　　阿姨帶著向杰穿街串巷，走了很遠(yuǎn)的路，終于來到了一棟破舊的民樓底下，上了四樓，進(jìn)了門里，有很多人在里面。阿姨說：“他們和你一樣，也都是找工作的。”

　　阿姨帶著向杰看了各個房間，這是一套四房子一廳的房子，客廳擺滿了四張鐵架床，上下共8個床位。房間里則每間兩張床架四個位。空間非常狹窄。向杰看著不是很好，就問：“單間呢？多少錢？”

　　阿姨說：“單間20，在這邊?！闭f著把向杰帶到旁邊的一間小房子，一張小床就差不多擠滿了，很顯然是用廁所改裝而成的。向杰想了想說：“還是要床位吧。”

　　阿姨說：“好的。把身份證給我登記一下。房費10塊，押金10塊?！?p>　　登記后，交了錢。阿姨對向杰說：“帥哥，我姓劉，叫我劉阿姨吧。如果你有朋友要住店就介紹來我這里啊?！?p>　　向杰說：“好的，劉阿姨?！?p>　　向杰當(dāng)晚就住在這10元店里，人很多，都是來自五湖四海，誰也不認(rèn)識誰，但都是為了一個目的，那就是找一份工作，或者說是一個夢想。

　　第二天上午，向杰便在興達(dá)職業(yè)介紹所辦理一張求職卡，花了30元錢。職業(yè)介紹所里人山人海，擁擠得幾乎走不動。招聘單位很多，有幾百家。招聘EDM師傅的也有10多家。向杰篩選了幾家，投上了簡歷。招聘人員簡單地問了向杰幾個問題，就開復(fù)試單讓他下午到單位去復(fù)試。

　　向杰信心滿滿地去了，沒想到參加面試的人很多，好不容易排到他。見工很簡單，就是校表分中，調(diào)參數(shù)，不用幾分鐘就搞定了。最后是談工資，一個經(jīng)理模樣的人把向杰帶進(jìn)一間辦公室，說工資1200月，28天10小時。

　　向杰很驚訝，怎么這么低？和自己心中目標(biāo)1800差太多了。問能不能再高些，經(jīng)理說不能了。向杰只好失望而歸。

　　第二家廠，見工時，那組長問這機器開過沒有？向杰確實沒開過，就說沒開過，對方馬上說那不行。

　　第三家廠，組長問你做了多少年，向杰說兩年，對方說不好意思，我們要五年以上經(jīng)驗的。

　　第四家廠，我們這里1000元一個月，愿意做嗎？

　　第五家廠，我們這里800元一個月。做不做？

　　第六家廠，你個大學(xué)生還來做EDM？

　　早上去職業(yè)介紹所投簡歷，下午去工廠見工。每天都是如此，每天都是疲憊地失望而歸。見工的方式都是一樣，失敗的原因卻各不同。一個月下來，愣是沒找到滿意的工作，口袋里的錢也所剩無幾了。向杰不免得有些心慌了。

　　這一天，向杰逛完了整個人才市場，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有地方可去了。只好出來，在二樓休息，看看街上來來往往的各種各樣的行人。這些人，絕大多數(shù)都是找工作的，也有很多賣零食的，賣簡歷圓珠筆的，有吆喝著辦證件的，有摩托車?yán)偷?，有拉客住店的……這些都很正常很普通，沒什么特別的地方，向杰看看也就罷了。只有一個地方，圍著一群人，引起了他的興趣，那是個賭三張撲克牌的攤子。只見一個矮胖男子動作熟練地發(fā)三張牌分放在地上，兩張黑色，一張紅色。嘴里喊著：“各位朋友，看好了，看清了，眼快是你，手快是我啊，押紅的贏錢啊，押一百贏兩百啊，押兩贏四百啊?！闭f著就把牌翻過去。還故意把紅色的牌角弄折翹起，非常明顯。旁邊是個瘦高男子手里拿著一沓錢。這時有一男子押了一百，矮胖男子人翻開牌，是紅牌，高瘦男子就給了他兩百。男子重新發(fā)牌，接著又有一個男子押了二百，又中了，高瘦男子也給了他四百。

　　向杰知道街頭賭錢這東西，肯定是騙人的，只是不知道是怎么個騙法而已，于是想去探個究竟。向杰來到攤子旁邊，開始觀察他們是怎么玩的。只見矮子又重新鋪牌，也是故意把紅牌折起一個角，就是最右邊的一張牌，非常明顯的。這時，有一個小伙子摸了摸口袋，掏出了一百塊錢，放在最右邊的那張牌上。矮子嘴里喊著：“看好了，看清了，眼快是你，手快是我，翻開了啊，是黑牌啊。”

　　向杰清清楚楚地看到，小伙子掏錢的時候，矮子就把紅牌換掉了。小伙子傻眼了，但是不甘心。矮子接著又發(fā)牌，嘴里振振有詞。小伙子又押了一百，又輸?shù)袅恕?p>　　向杰心里想：“這人真笨啊?！笨此彩莻€找工作的年輕人，不禁同情起來。連輸二百的小伙子很不服氣，摸了摸口袋，發(fā)現(xiàn)沒錢了，就起身離開，向杰尾隨上去，觀察他是不是去取錢。果然只見到他徑直地走到提款機取出一百，又回來，又要押。向杰忙拉了拉他的衣角，想暗示他不要押了。小伙子回頭看看向杰，竟然沒理會他。這時旁邊一個大漢用手指頭戳了戳向杰，并瞪眼。向杰知道是騙子同伙在警告他不要多管閑事，只好作罷。

　　這時，只見小伙子又押了一百，但是他學(xué)乖了，手抓住錢并壓在牌上死死不放。顯然他已經(jīng)知道對方換牌的伎倆了。向杰心想這小伙子也不算太笨嘛。

　　矮子喊道：“押錢放手啊。”小伙子死死壓住不肯放手。高個男子見到小伙子不放手，就抓住小伙子的錢說：“我看看，是不是假錢?！?p>　　小伙子說：“錢是真的，開牌呀?！?p>　　這時后面一個大漢，猛踢小伙子屁股。小伙子被踢得向前撲倒，壓著牌的手就松開了，說得遲那時快，矮子趁機把牌換掉。小伙子又輸?shù)袅恕?p>　　其實這個騙子團(tuán)伙天天在人才市場前面行騙。他們在街道兩頭都有人放風(fēng)，一旦有治安人員來查崗，他們便迅速散開。治安走后，又開始開騙。而治安員也是走走過場，視而不見。甚至有人說他們在派出所里有人。

　　寶安乃至深圳各地，治安非常差，騙子多，小偷多，搶劫多。一天上午，就前后10分鐘的時間，向杰就在人才市場旁邊親眼目睹了兩起飛車搶劫案。一起是一個女的被搶了金項鏈，一起是一個男子被搶了手機。這也難怪，深圳這個改革開放的前沿陣地，吸引了大量的尋夢者從全國四面八方奔涌而來，魚龍混雜。

　　這一天，已經(jīng)是向杰出來找工作的第40天了，口袋里已經(jīng)沒有幾塊錢了。向杰感覺到再不進(jìn)廠馬上就要餓死街頭了。

　　拿著復(fù)試單，向杰心想不論如何都是要進(jìn)廠了，不管工資如何，只要管吃管住就行。這是一家在公明的模具塑膠廠，規(guī)模很小，只有兩臺EDM機器，模房就幾個人。

　　主管說：“我們這里是小工廠，工資不高啊，試用期1000，三個月后給你加兩百。你覺得怎么樣？”

　　向杰現(xiàn)在已經(jīng)窮途末路，沒有選擇的余地了，首要的任務(wù)是解決吃飯住宿的問題。就問：“包吃住嗎？”

　　主管：“包吃包住?！?p>　　問杰：“那好，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