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出門的時候,沈惟發(fā)現(xiàn)顧之衡放在盤扣上的懷表不見了。
“東家,您的懷表呢?”
“壞了,下午回來你跟我去鐘表店一趟?!?p> “好?!?p> 晚上回顧宅的時候,顧之衡讓小王先開去太平洋鐘表行。
“顧東家!”鐘表店老板一看顧之衡來就知道有筆大生意要成了,趕緊支開伙計親自來接待。
“老板,我來看看懷表?!?p> 沈惟看著柜臺里放著的懷表,覺得可能是自己沒眼光吧,好像每一塊都差不多。
顧之衡也不太滿意,老板一看就知道顧之衡識貨,于是便從柜臺下拿出了一個盒子。
“顧東家,您看看這塊,前幾天剛從瑞士進的歐米茄懷表?!辩姳淼昀习逍⌒牡貙⑦@塊懷表遞了過來。
顧之衡接過仔細看了看,古銅色的一塊懷表,表蓋上面雕刻著一圈波浪狀的暗紋,他輕輕打開搭扣,表盤干凈也沒有什么復(fù)雜的裝飾,低調(diào)卻又不失精致,確實是一塊不錯的懷表。
“顧東家,這塊表上面還可以放照片?!崩习暹€在一旁介紹著,生怕顧之衡錯過一絲細節(jié)。
顧之衡對這塊懷表很滿意,轉(zhuǎn)頭還問了問沈惟,“阿偉,你看這個怎么樣?!?p> 沈惟看著顧之衡手中的懷表,因為顧之衡的那雙手長得好看,手中的懷表更是錦上添花,于是一句“東家?guī)裁炊己每础泵摽诙觥?p> 顧之衡斜眼看了看沈惟,沈惟以為是顧之衡懷疑自己隨便應(yīng)付他,滿臉真誠地說道:“真的真的!”
最后顧之衡花了一百塊帶走了這塊懷表。
又過了幾天,“何所”院子里的石榴樹上結(jié)滿了了又大又紅的果子,沈惟征得顧之衡的同意后,搬了根梯子摘了滿滿一籮筐。
沈惟送了幾個給后廚的張婆子和月娥,又準備給柴師父幾個,心里想著雖然東家不說但是還是要給他留的。
因為天氣太熱的關(guān)系顧之衡好幾天沒去濟世堂了,原先沈惟以為今天他還是留在顧宅休息,可是到了下午兩點的時候顧之衡又決定去了,于是沈惟順便把準備好的石榴也一起帶了過去。
柴師父讓沈惟把那些石榴都送給阿德他們,沈惟抱著一袋石榴走了過去,只是在半路的時候遇到了前院的杜掌柜,好在兩人離得遠沈惟低著頭也沒被他看見。
杜掌柜一般不來后院,不過偶爾也會因為賬本或是一些雜事,想必今天東家柴師父和杜掌柜有事情商量吧。沈惟沒繼續(xù)往下想,徑直往阿德那里走了過去。
“阿德哥?!?p> “阿偉,你來了??!”沈惟進來的時候,阿德正在收拾藥庫,見沈惟來了就停下了手里的動作。
“這些石榴是東家送來的,柴師父說讓我送到這里來。”
沈惟發(fā)現(xiàn)阿平并不在屋里,以前他雖然會遲到,但也不至于這么晚啊,便問道:“阿平還沒來嗎?”
“阿平啊,阿平可能以后不會繼續(xù)待在后院了?!?p> “什么意思?”
“阿平要被調(diào)到前院去了?!卑⒌碌椭^悶悶地說道。
雖然阿平老是偷懶不干活,但到底都是一起進來的,可今天突然就聽說他以后要去前院當伙計,阿德相信阿平不可能不知道柴師父和杜掌柜之間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阿平這么做,說白了就是背叛柴師父,一想到這個,阿德心里就有些氣憤。
“真的?”沈惟真沒想到阿平居然真的去了前院。
“我聽前院說的,他們還說是阿平自己去求的,求了好久杜掌柜才答應(yīng)他。阿平真是太沒良心了,當初要不是柴師父,他怕是連濟世堂的大門也進不了。”阿德越說越激動,握緊了拳頭重重地砸在了桌上。
“阿德哥,人各有志,阿平也只是選擇他覺得對的路。”沈惟并不想把阿平之前對她說的話告訴阿德,見他心痛的樣子也只好安慰。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杜掌柜的聲音,“把你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好,一會就去前院找我?!?p> 而后是阿平的聲音,“是!”
阿平進來的時候,就見到阿德和阿偉都在,不過他只和阿德打了招呼,卻把沈惟晾在了一邊。
阿德走上前還是不死心地問道:“阿平,你真的要去前院嗎?”
“是啊?!卑⑵讲恢獜哪睦镎襾砹艘粋€紙箱子,低著頭整理著自己的東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頭對著阿德說道:“阿德哥,以后要是有什么要幫忙的,盡管去前院找我,畢竟,我不像某些人,自以為跟在東家身邊就以為自己也是主子了?!卑⑵竭呎f邊看著沈惟,眼里是她從來沒見過的挑釁。
沈惟并沒有反駁,沉默地迎上阿平的目光,坦坦蕩蕩沒有絲毫畏懼。
“阿平,你怎么能這么說呢?”阿德聽出了阿平的意思,他知道兩人之前只有些摩擦的,可也沒到這種有我沒他的地步啊。
很快阿平就收拾好拿著箱子準備走了,可就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又停了下來。
“對了,阿偉,你呀也少得意,誰笑到最后還不一定呢?!?p> 阿平走后,屋子里陷入了一種異常安靜的氣氛。
阿德看著沈惟的臉像是蒙上了一層冰霜般的嚴肅,低下頭安慰道:“阿偉,你別往心里去,阿平就是個孩子。”
沈惟也不想阿德太擔(dān)心,扯著嘴笑了笑:“阿德哥,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