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我和孫寧寧又回到車間,沒找見手穿區(qū)的兩位大姐也不知該干些什么,就跟顏愛欣與他師傅,還有另一個男孩也是檢驗員,坐在一起聊天。
一位大姐見我們沒事干,搬來一箱子什么東西,讓我們幫忙檢驗一下。
箱子里的東西,我和孫寧寧都沒有見過,就問:“這是什么呀?怎么檢驗?!?p> 那男孩子教我和孫寧寧:“這是護(hù)套,檢驗的時候看兩個線頭是不是一般長,不是一般長的,就用剪刀稍微修剪一下,”說著,他就做了示范。
這么簡單的事,我和孫寧寧一看就會,于是大家七手八腳忙活起來。
發(fā)了一陣呆的顏愛欣清醒過來,拿起箱子里的護(hù)套,驚奇地問:“這是什么呀?”
她師傅白了她一眼:“你剛才聽什么了?這是護(hù)套!”
“什么,安全套”
“哈哈哈哈……”我們幾個人都笑成一團(tuán)。
等所有護(hù)套檢驗完畢,那那男孩子把兩邊的箱子蓋支起來,像個小瓦房一樣,他對顏愛欣的師父說:“你看,我們的愛巢?!?p> “什么愛巢?”
“我們愛的小屋?!?p> “少瞎說了!”
那男孩垮下臉來:“唉,你這次走了,真的不再回來了嗎?”
“你要走了嗎?”我問顏愛欣的師傅
顏愛欣搶道:“是啊,我?guī)煾迪滦瞧诰鸵乩霞医Y(jié)婚去了,結(jié)了婚就在家相夫教子,不回來了!唉,我以后就沒有師傅了?!?p> 我剛要恭喜一下顏愛欣的師傅,那男孩又開口了:“你能不能別走了呀?”
“
“不能!我要去那邊檢驗了?!鳖亹坌赖膸煾嫡f著話起身走開了。
顏也跟著她師傅一蹦一跳地走了。
我跟孫寧寧也都看出了端倪,不好再待下去,便也借故走開了。
回到宿舍里發(fā)現(xiàn),又新住進(jìn)來兩個女生,其中一個還住在了我上鋪,聽她兩個說是H師大的
自從上鋪住了人,我的睡眠質(zhì)量便更差了,因此也同其他人一樣不大喜歡新來的兩個舍友。
我洗漱完畢,便坐在床上,一邊看書,一邊折了幾張紙給自己扇風(fēng)。
那兩個新來的去上夜班了,等原班人馬來齊之后,我就便說了古志超明天中午要請客餞行的事。
果不其然,除了我和孫寧寧,其他人都以各種理由拒絕了。盡管如此,他們還是把古志超夸贊了一番。
其實,決定辭職的也就我、孫寧寧、秦月月,孟祺筠四個人,大家商定的明天把辭職的手續(xù)辦好,后天就可以上歸途了,想想都有些激動,而高媛媛和黃桂云打算多干些天再走。
高媛媛笑道:“你們回去那么早干什么,頭兩天看你們新鮮,拿你們當(dāng)寶,稀罕的很,這不用干那不用干,過不了幾天,就得嫌棄你們好吃懶做?!?p> 我點著頭深表贊同:“是啊,在家待不了幾天,就挨數(shù)落說我這也不干那也不干,就知道玩兒??晌覍嵲谑窍肽罴依锏目照{(diào)、大床和媽媽做的噴香可口的飯了?!?p> 高媛媛接道:“看你那出息,哎,對了,你們車間是不是有新來的劃傷了手?我聽他們說咱們一廠好多年沒出過事故了,沒想到那個新來的昨天晚上第一天上班,結(jié)果就受了傷,可真夠倒霉的。”
顏愛欣說道:“你們不知道,昨天晚上受傷的那個女大學(xué)生,竟然也是張冬青的徒弟,跟朵頤還是師姐妹呢,你們說巧不巧?。俊?p> “是好巧啊,”大家哄笑著附和道。
高媛媛笑問道:“說來也怪了,朵頤跟著張冬青干了一個多月,半根汗毛都沒有傷到,怎么那個女生剛跟著張冬青干了半天不到,就傷的那么重?”
顏愛欣又嚷道:“我聽人說,當(dāng)時正下著線,張冬青指著遠(yuǎn)處的一個女學(xué)生的背影對旁邊的同事說,‘那個人怎么像我徒弟,難道她也轉(zhuǎn)上夜班了?’那老員工說,‘你是不是傻了,你徒弟那不正在你后面幫你干活嗎?’接著他們便聽到‘啊’的一聲,等他們回頭去看,就看到一只血淋淋的手從拉著線盤上升的那根線上拿下來,聽人說,那手傷的都見著骨頭了,流了好多血。哦對了,你們猜,張冬青說的那個像他徒弟的人,其實像誰?”
孫寧寧思忖著答道:“不會是像朵頤吧?!?p> “正解!”顏愛欣得意的用手指了我一下:“小樣兒,你師傅還惦記著你呢!”
我是似乎不感覺那么熱了,躺下身去,把手伸到枕頭底下,摸到那塊手帕,種種情景,歷歷在目,心里百感交集,不覺熱淚盈眶,索性把手帕拿出來疊成長長條狀,蓋在眼鏡上,不再理會舍友們七嘴八舌的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