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yàn)榍責(zé)钕率植恢?,只片刻,向星鴻便醒轉(zhuǎn)過來。
他猛地一下坐起身,環(huán)顧自己被一應(yīng)師兄弟圍住照料,稍一回想,恍然之下露出苦笑之意:“是了,我敗了?!毕蛐区櫟挠洃涍€清晰地記得方才瞬間的交手,濃霧彌散,失去對手蹤跡的瞬間,他便以豐富經(jīng)驗(yàn)反應(yīng),將那一劍威能增大,轉(zhuǎn)為橫掃覆蓋了半座擂臺。
然而,向星鴻卻驚愕發(fā)覺橫掃一劍居然落了空處!
接著,便是腦后生風(fēng),一陣疼痛之下失去知覺。
臺下觀戰(zhàn)之人,只看到濃霧里劈斬出一道劍光,對擂臺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并不知曉。不少平日深感向師兄修為精深的同門,一時(shí)便有些心中不平,問道:“向師兄,剛剛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兒?您怎么會這么快便敗下陣來?莫不是那大竹峰的人使了某種陰險(xiǎn)手段?”
“不要胡說!”
雖然向星鴻自己也沒能鬧明白對方是如何做到的,但他卻知道那絕非某種陰詭手段——大概是,對方實(shí)在太過厲害了吧。別的不說,單是那籠罩擂臺遮蔽視野與神識的秘法,向星鴻自認(rèn)便破不了。
“方才我在迷霧里失了對方蹤跡,立時(shí)便轉(zhuǎn)使橫掃劍訣,足足覆蓋了身前半座擂臺??杉幢闳绱耍瑢Ψ饺詮娜荻氵^,并且悄無聲息出現(xiàn)在我身后,將我打昏,足見大竹峰秦師弟道行通玄,我所不及,非是用了詭譎手段,你們可不要胡言亂語!”
擂臺上,站在旁邊的皓首長老也聽到向星鴻之言,沒有釋然,反倒疑惑更甚。
那大竹峰弟子,直面向師侄劍鋒時(shí),人仍在左面擂臺。而后使秘法招濃霧,躲避覆蓋半場的劍光,悄然閃身到向師侄身后,一招制敵——嘶!如是而言,那大竹峰秦?zé)钬M非速度快到驚人,如鬼神一般方可完成此舉?
皓首長老搖了搖頭,捋著胡須罵道:“那濃霧,委實(shí)有些可惡了!真相到底是什么呢?真讓老夫好奇??!”
所謂“真相”,其實(shí)很簡單——秦?zé)钍钩隽藦奈凑孤队谌说哪拘性E“法相之力”,而后憑借其神秘道法威能,一舉獲勝的。
煉制出法寶“蒼月”、“蒼羽”兩個(gè)二代巨神兵之后,秦?zé)畋泐I(lǐng)悟了木系法相之力。此法相之力十分奇特,妙用無窮,一時(shí)難以用言語描述清楚,此處便暫不贅言,只說秦?zé)顟{此開發(fā)出了以三個(gè)二代巨神兵為核心的戰(zhàn)法,尤以“三蒼”巨神兵之“替身”之法最為神妙,那木系法相之力,也被他暫時(shí)命名為“融靈”。
秦?zé)钭浴疤嫔怼敝ㄉ系玫絾⑹?,從木系道法“化生”與法相“融靈”結(jié)合,開創(chuàng)性地成型一個(gè)借助木系靈力御使木屬生靈而產(chǎn)生位移的道法。如此說或許一時(shí)難以理解,以秦?zé)钋笆缹π拚鎮(zhèn)髡f的認(rèn)知記憶來說,便是秦?zé)钣谩胺ㄏ唷鄙窳Γ毘闪艘徽小岸菪g(shù)”道法,即是“木遁術(shù)”。
知曉了他的底細(xì),再來看與向星鴻一戰(zhàn),便十分清楚明了。
——招霧,遮掩感知手段,引誘向星鴻將注意力放在身前半場;而后秦?zé)钸\(yùn)轉(zhuǎn)“法相真元”,嗖地一下順著擂臺巨木,遁到了向星鴻身后,沒有察覺的他自是被秦?zé)钐忠粨舯惴诺乖诘亍?p> “五行法相”之力,端的十分神奇。
秦?zé)钇鸪踉嚲毮鞠怠胺ㄏ嗾嬖?,也不過是能與“三蒼”法寶相融,借助法寶而平添威能。久而久之,他深入研習(xí)之后,發(fā)現(xiàn)法寶與自身心神相連,只要身處一定范圍內(nèi),他竟能夠憑借法寶融靈之后的默契,瞬間交替自身與法寶的位置。也是由此啟發(fā),讓他開發(fā)出能夠融靈化生,憑借木行植株遁走的秘法來。
最不幸的是,云海廣場八座擂臺,皆是以合抱巨木搭建而成,唉~!
這便是秦?zé)畲笤囍皬?qiáng)調(diào)保密自身道法信息重要性的緣由,他并非只是夸夸其談。只能說,“木遁術(shù)”秘法隱蔽效果太強(qiáng),如果不被暴露的話,能在秦?zé)睢罢徐F、打悶棍”一套連擊下走個(gè)來回的,青云門年輕一輩中只怕沒有多少!
似向星鴻這般,單論劍法修為可與宋大仁相比,然中了算計(jì),失敗也只是一瞬而已。這是與那位“大湖龍王”——青鱗巨蟒瞬間生死交手,給秦?zé)顜淼纳羁填I(lǐng)悟。
修士斗法,原來本不需要你來我往,勝負(fù)輸贏一瞬之間便能分出!
而且,秦?zé)钅侨齻€(gè)巨神兵法寶還未曾用出來呢。針對“融靈”法相,秦?zé)钣性S多極具創(chuàng)意的秘法,對此師父田不易與師娘蘇茹知道得十分清楚,這也是為何對于秦?zé)畹氖讏龃笤嚕麄儧]有放在心上之故。
秦?zé)畹牡婪▽?shí)力,兩人心中有底!
且接著道七脈大試。
南面離字臺處。
相較略顯冷清的艮字臺,離字臺下圍滿了人。大竹峰除了秦?zé)?,其他人都在這兒了。小師妹田靈兒的對手,乃是出自朝陽峰的申天斗,此人頗受朝陽峰首座商正梁重視,是以他也出現(xiàn)在此處,再加上監(jiān)管擂臺的長老,此次離字臺大試竟有足足四位師門長輩矚目。
擂臺之下,熙熙攘攘盡是穿著朝陽峰服飾的弟子。除了他們,也有不少別脈弟子在此觀戰(zhàn),你一言我一語,十分熱鬧,顯然這一場離字臺大試受到許多人關(guān)注。
幾個(gè)青云長輩端坐臺下大椅,相互之間寒暄了幾句。
田不易與商正梁乃是多年的對手了,此時(shí)雖然談笑風(fēng)生,但隱隱間的競爭之意也十分明顯。隨即,監(jiān)管長老宣布此次大試開始。
申天斗此人,面貌雖不出眾,氣度卻頗為沉穩(wěn),畢竟修為到了一定地步,氣度自生。只見他露了手御劍之法,上了擂臺。以其御物基礎(chǔ)而言,顯然十分牢靠,引來不少人喝彩,不過大多都是朝陽峰自家的師兄弟。
田靈兒道:“爹、娘,我先上去了!”
田不易點(diǎn)點(diǎn)頭,道:“去吧。”
蘇茹則面露慈愛之色,囑咐道:“一切小心!”
田靈兒往臺上看了一眼,挺了挺胸脯,驕傲地道:“娘,你就看我表現(xiàn)吧!”斗志昂揚(yáng)之下,向前走出兩步,隨手揮了揮,便有一道紅霞閃出,自其腳下升騰而起,輕盈自如地托著她上了擂臺,動(dòng)作飄然靈動(dòng),十分好看!
她那不著痕跡的精深御物法,仙光陣陣的法寶,再配上一張絕美的面容,一番動(dòng)作行云流水,宛如乘著紅霞的仙女,自是贏來了滿堂喝彩,一時(shí)掌聲雷動(dòng)!商正梁一張臉憋得通紅,無他,喝彩聲里最響的幾個(gè),正穿著朝陽峰顯眼的服飾!
“呼,還好趕上了?!?p> “師妹的御物法有所精進(jìn)吶?!?p> 大竹峰眾人忽然聽到一個(gè)聲音,盡皆震驚,連忙轉(zhuǎn)過頭去,只見原本應(yīng)該在另一處擂臺比試的某人,此時(shí)笑意吟吟,竟是來到了眾人身后。
“老七?!”
“七師弟?”
“你怎么過來了,不是還在比試么——”
眾人一陣驚訝。田不易與蘇茹對視一眼,隨即平復(fù),想來他們已經(jīng)猜到了結(jié)果。秦?zé)顡狭藫项^,笑著道:“啊,我剛剛比試完,運(yùn)氣不錯(cuò),僥幸勝了一招?!庇钟行┢婀值氐溃骸霸趺催@邊還沒開始?”
離字臺觀戰(zhàn)者眾,又有兩位首座,兩位長老級長輩,一番寒暄交流之下,耽誤了大約一刻鐘左右。比起艮字臺的毫不拖沓,的確慢了一陣。只是不過一刻鐘時(shí)間便結(jié)束大試,大竹峰眾人驚訝之余,心中也頗為振奮。
畢竟老七拔了頭籌,對眾人而言,也是一種鼓舞。
有好奇詢問比試過程的,秦?zé)钸B忙止住,往離字臺示意,道:“小師妹的比試馬上開始了,先看比試吧!”
擂臺之上。
田靈兒與申天斗于三丈之外站定。
目光偏移,她的余光瞥見大竹峰人群里的秦?zé)?,心中意外驚喜,臉上也露出笑意,斗志越發(fā)高昂。只見田靈兒行了一個(gè)道揖,朗聲道:“大竹峰田靈兒,請師兄賜教!”
申天斗早便聽師父說起過田靈兒天賦極佳,又親見了對手施展御物法,知曉對手難纏,面露苦色,也回了一個(gè)道揖:“朝陽峰申天斗,田師妹手下留情?。 彪S即,田靈兒手訣一引,御起“琥珀朱綾”,申天斗掐動(dòng)法訣,祭起一柄散發(fā)灰褐色豪光的仙劍,竟也是修的土系法寶!
杜必書見此,拍手叫絕,道:“你們看,朝陽峰申師兄的修的也是土系法寶,與小師妹正好一般無二!你們說,小師妹與申師兄,哪個(gè)更加厲害一些?”
何大智參加過上次七脈大比,對申天斗有些印象,正色道:“申師兄雖修的土系靈寶,但一手‘御巖術(shù)’十分不凡,不可小覷!”
宋大仁想了想,說:“師娘煉制的‘琥珀朱綾’,在整個(gè)青云都極為難得,朝陽峰申師兄的仙劍,只怕要略遜一籌。”
何大智不這般認(rèn)為,他道:“申師兄雖然法寶不如小師妹,但修為卻更加深厚,只怕小師妹這回有些艱難!”
眼見兩人起了爭執(zhí),杜必書眼珠一轉(zhuǎn),嘿嘿笑道:“兩位師兄莫爭,不如咱們來打個(gè)賭吧——”
“呵呵~”秦?zé)钚χ此馕渡铋L地道,“六師兄,你這賭局只怕沒有意義。試問咱們大竹峰,哪個(gè)會除了小師妹,卻在別人身上下注?”
杜必書愣了一下,想起若是自己賭小師妹大試會輸,讓她知曉的話,將是何等模樣?——如是一想,他不禁打了個(gè)哆嗦,干笑一聲,岔開話題道:“老七說的也是,哎,開始了!看比試,咱們都看比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