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炎炎,宛城之外,一輛馬車緩緩行駛在山道之上。
一匹高頭大馬,這一匹馬頗顯的神駿,一口白氣吐出直射三丈,馬上做著一個青衣小廝,小廝摸了摸白馬的脖頸,手中并未拿著趕馬鞭,只是由著這頭白馬緩緩的走著。
馬車四面皆是昂貴精美的絲綢所裝裹,鑲金嵌寶的窗牖被一簾淡藍色的縐紗遮擋,使車外之人無法一探究竟這般華麗,在那四周的檐上刻著一個八卦的標志。
“老爺,馬上就要行駛到宛城了?!鼻嘁滦P對著內(nèi)堂說道。
“嘿,不愧是我家的白馬,只用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就從大齊快到大周了,這馬若是放在生意上,一定能為我賺好多的銀子?!?p> 拉開簾子,露出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這個男子頭頂帶著一頂褐色的小禛帽,臉龐之上八字小胡須,右手大拇指之上戴著一個碧玉的玉扳指,隱隱可見,那玉扳指之上刻著兩個字:萬象。
那一匹高大的白馬宛若通人性一般,聽到這一位男子所言,打了一個響鼻,后馬腿重重的朝地上一頓,馬車頓時不穩(wěn),不由的讓坐在馬車之上的那一個中年男子握緊車檐。
“好了,好了,你可是我心愛的寶馬,怎么可能把你賣掉呢,開個玩笑,開個玩笑?!背遵R,中年男子不由的摸了摸鼻子訕訕的說道。
白馬回頭,傲嬌的打了一個響鼻,然后繼續(xù)朝著宛城行去。
“快一個月了啊,這可真是,欠了別人的情,還真是要用命來還,自我出生以來,哪受過這種苦,這一個月可真是苦了我的肚子了,都已經(jīng)瘦了?!蹦凶用嗣约旱拇蠖亲?,有些苦惱的說道。
瞅了自家老爺一眼,青衣小廝不由的扯了扯嘴角,他可是知道自家老爺是如何的憊懶性子。
“若您真的想,您一日就可從大齊到宛城,那老爺就不用受這種苦了?!鼻嘁滦P說道,這一個月,他也有點過夠這種日子了,天天行駛在馬車上,要知道,以前的日子可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好不快活。
這也還虧得他家的白馬神駿,否則,若是普通的白馬,這路程至少要半年以上。
“你不懂,他之侄就是某之侄,他之請求,某家拼了性命也要做到,更可況,見我家侄子怎能怠慢?一步一行才能顯出某家真意?!笨粗旁谧约疑砬暗哪且桓逼灞P,中年男子默然嘆了一口氣說道。
“當年父親吹胡子瞪眼,把劍放在脖子上威脅,讓某繼承自家家業(yè),否則某家早隨了大哥,跟他上了萬妙閣了,嘿嘿,小乙,你知道嘛,鹿山會武前,那一位找過我,請我算了一卦。”中年男子絮絮叨叨的說著,他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
“上九:亢龍有悔,盈不可久也,當年,老二也用自己的《相人經(jīng)》窺探了自家的老四,嘿嘿,其實,大哥早就知道了結(jié)果,早就知道了自家的老四會背叛萬妙閣,可是,大哥還是決定慷慨赴約。”
“嘿嘿,自家兄弟怎能不了解自家兄弟呢,他是天底下最守規(guī)矩最守道理的人啊,江湖廟堂,江湖廟堂總是密不可分,在那一位的心中,他就是大周的臣子,君要臣死,臣慷慨赴死?!?p> “宋彥章這一輩子受夠了天意規(guī)矩,于是,他希望他的弟子能夠不守規(guī)矩,可是,因為天意,他不能對自家的弟子說這些,于是,這些就要由我來說?!彪p手磨砂著那一個棋盤,中年男子思緒紛飛,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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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怎甘心與他人并肩?”抱劍,易安喂然一嘆:“哪個天驕之輩不是凌云壯志,雄心滿懷?”
有著才情,有著天賦,背后有著大教,修行著這世間數(shù)一數(shù)二的頂尖內(nèi)家心法,怎甘心于屈居人下?就像當初在鹿山之時,易安也不是整天做著天下第一的美夢嘛?
“那可是天下第一啊,這個位置,誰不想上去坐坐?!蹦闷鹁票嬃艘豢?,靜靜的看著場中的和尚和那七公子。
“紫衣操鼎置客前,巾韝稻飯隨粱饘,引刀取肉割啖客,銀盤擘臑槁與鮮?!逼吖虞p聲低吟,手腕一挑,長刀向上,發(fā)出‘錚錚’刀吟。
驀爾間,長刀之上散發(fā)出一道迷茫的刀光,刀光牽引,直直的向那和尚斬去。
“接二連三的拿刀斬我,真當你家佛爺好欺負?羅漢伏虎掌”
驀然間,和尚一聲輕嘆,伸出右手,左手持佛禮,綻放出道道金光,猶如羅漢降世,鎮(zhèn)壓一切妖魔。
右手探出,勢大力沉,壓著長刀,作降虎之姿,一身觀無量內(nèi)力,凝聚在左手,一掌打在那七公子的胸前。
“你家三公子還能跟我打一打,可是,你真的不行?!笔照?,調(diào)整氣息,看著那用著長刀拄地的七公子,和尚默然開口說道。
“居廟堂之高,不見江湖之勇,某家受教了?!遍L刀回鞘,七公子溫文爾雅的說道。
“嘿嘿,七公子,你也不要妄自菲薄,若是你能在撐上幾招,那這一位和尚可能就要敗于你手,畢竟《金剛不壞神功》還有那羅漢伏虎掌都極其消耗內(nèi)力,就算觀無量內(nèi)力遠超同人,他也撐不了多久。”
吃著吃食,油頭滿面,道士笑嘻嘻的對著七公子說道,嘿嘿,自家好友的面子算什么,能吃嗎?更何況,他可不怕他,因為這一位和尚打不過他。
“你娘蛋,二貨道士,你是不是皮癢了,要不要我?guī)湍闼伤??!焙蜕胁淮笈麛]起袖子,對著道士說道。
“哎呦,禿驢,是不是又要跟貧道搶師太了?哦,不對,她是我們道門的人,不應(yīng)該叫師太?!笨粗蜕?,道士滿不在乎的說道。
“道士,我看你是在找死,來來來,咱們做上一場?!焙蜕谢鹈叭桑彀屠锒伎煲獓姵龌鹆?。
“好了,好了,你們都給我正常點。”看著這即將干仗的兩位,易安不由的覺得一陣頭疼,這兩位都是奇葩的主。
“這兩位,請你們賣山主一個面子,不日,山主即將來此。”七公子額頭冒著青筋,這兩位能夠如此,完全就是沒有把他放在眼里。
“如果我說,我就不給你們那一位山主面子,那又怎樣,一大把年紀了,還戴著一朵桃花,真是不知羞?!币坏缆曇?,遠遠傳來,戴著戲謔。
驀然間,易安手中的淵啾發(fā)出陣陣劍鳴,淵啾出鞘,向著那一道聲音飛去。
“嘿嘿,小淵啾,多年不見,你還記得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