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鸞殿中,一宮侍遠(yuǎn)遠(yuǎn)邁著細(xì)碎的步伐朝前,跪于殿下只道。
“回皇后娘娘,東鳴殿的偏殿,一宮女試圖勾引太子殿下?!?p> 塌椅上的女人,慵懶張開眼眸,卻沒瞧那宮侍一眼,手指上鮮紅的丹蔻一下又一下的刮上塌旁扶手,許久后才開口。
“把璿兒喚來。”
宮侍低頭應(yīng)道,隨后退出了鳳鸞殿中,直奔那偏殿而去。
這旁主管東鳴殿的宮侍正為難起來,參加宴會的女公子見過那宮女,此事后,但凡細(xì)細(xì)聯(lián)想便得知今日偏殿中發(fā)生何事。
若是死個小宮女便算了,可伏卷詞會的前十甲的生死可不是他個小小的主事能決定的。
這頭那鳳鸞殿出來的宮侍便到了,身穿宮中寶綠色制衣,便知來人是皇后殿中的二等宮侍。
東鳴殿的主事立馬迎了上去,堆起個笑臉。
“主事,可是風(fēng)鸞殿有何指示?”
那二等宮侍面無表情,好似沒聽見,只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輕聲說。
“喚太子殿下去鳳鸞殿。”
這宮侍一聽,心中倒是歡喜了幾分,有皇后插手,自熱也論不到他頭上去處理此事,只湊近了些將妤枳方才與她說的話,再說了一遍,就退到偏殿內(nèi)去傳達(dá)旨意了。
剛?cè)肫罹涂匆娝弦黄墙?,只硬著頭皮而上,眼神卻始終不敢抬起看太子與那塌上的小宮女。
“太子殿下,方才皇后娘娘宮中的宮侍前來,說是皇后娘娘喚殿下前去?!?p> 頭上的人許久沒有回話,這宮侍也確實是不敢抬起頭,只堪堪跪在那處頭低的更甚了。
踏上的太子,頭腦疼的極烈,恍惚間連自己何時到的偏殿都不記得,往日里他也不是個貪圖美色的人,不會這么荒唐的在為宮外人準(zhǔn)備的偏殿里行這檔子事,身旁這女人更是嚇的在一旁止不住的抖動,讓他頭疼更甚。
只轉(zhuǎn)頭瞥了她一眼,她便嚇得暈了過去。
這下他也圖得個清凈,一邊揉額間,才道。
“本宮一會便去,派人把西邊的偏殿支為客殿,這處便封鎖起來?!?p> 那宮侍得了旨意,巴不得立刻離開,一會功夫便消失了。
太子頭疼的厲害,也不再多想,待人妤他換了衣冠,便朝鳳鸞殿去了。
剛跨入鳳鸞殿,只見皇后一人倚在窗邊的塌上,好似熟睡,呼吸也平緩極了,太子放慢了腳步,示意身后的宮人都退下。
此時殿中只剩母子二人,窗外便是一株桂花樹,雖已然入了初冬,只這桂樹不愿離去,樹上的余香被風(fēng)徐徐送入殿內(nèi),問的人心中舒緩些。
太子朝前走了兩步,動作熟練的跪在一旁,也不過多說話。
窗外的最后一縷斜陽恍惚照在皇后眼上,她才睜開眼,卻也不看向跪在地上許久的太子,只癡癡望了窗外的桂花樹。
盯了好一會,自顧自道。
“本宮入宮那年已然二十三歲,本在十六歲時便該嫁人,白白蹉跎了七年的歲月,一個女子最好的年華便寄托在這宮中,入宮前父親囑咐,宮中要坐的位置便是那中宮的寶座,只有那位置可保我粱氏百年榮光?!?p> 說道這皇后竟試著伸出手拂過窗外的桂葉,起身的動作使華服帶動塌上一串五彩琉璃珠串碎了滿地,可母子二人皆無動于衷,她的動作恰似個還未出閣的少女,拂了拂那桂葉接著道。
“入主鳳鸞殿時,父親尚在,可粱氏一族無人入宮見本宮,入宮整整五年,只有那日父親差人送了一株桂花樹,送了句話?!?p> 說道這她忽的傳了頭望向跪在下首的太子,表情驚喜只道。
“璿兒!你可知他說了些什么?”
太子背脊挺的格外直,也并未多言,望向皇后的表情卻柔和極了。
皇后搖了搖頭,身形晃了晃,扭過頭只笑嗔起來。
“父親說,桂樹養(yǎng)貴氣,還望皇后娘娘留住了這桂樹?!?p> “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桂氣呀!桂氣呀!”
“璿兒!我們母子可要好好守住這個貴氣!”
皇后笑的瘋癲,卻赤足下踏,一雙涂滿朱紅丹蔻,保養(yǎng)的極好的手輕輕摩挲太子的臉頰。
“璿兒,他要死了!他終于要死了,這么多年,他一直忘不了那個女人!”
“他是個瘋子,他根本就沒想把皇位留給你,他要毀了你??!璿兒......”
說著說著她忽的發(fā)恨,握住太子下顎,強勢讓他眼神與她交集,聲音陰沉卻又平穩(wěn)起來。
“本宮是不會讓他得逞的,讓我的兒子為那個女人做容器,我要讓她元氏一族覆滅!”
太子面無表情,這樣的場面他已然見過了許多此,每每母后最顯平常的時候,總是要來這么一遭,從何時開始眼前這個堅毅,隱忍的母后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模樣,久到他也快忘記了。
好似從外祖父與云狐將軍在東海戰(zhàn)役殉國的捷報傳來時,那日母后在親自修剪這桂樹,那時一把銀銅的剪刀清脆的落地,隨后便伴隨女子哭泣聲回蕩于整個宮殿。
鳳鸞殿的大門打開,宮人都遠(yuǎn)遠(yuǎn)的站在殿前,只有時常陪伴在皇后身后的一位老宮侍上前,將送太子出殿。
太子依舊吩咐了往日的那幾句話,便離開了。
剛跨入東宮,宮侍便上前道。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做主,將今日偏殿的宮女抬為良人,住進(jìn)了東宮。”
太子點頭示意知曉,便直直朝寢殿中去,剛清洗一番,宮侍便報。
“殿下,圣上有旨意?!?p> 才緩緩至前殿,深夜已久,坐在書房之中,元璿還在回想剛剛的旨意。
讓他娶柳扶煙,這是給他送一把鈍刀嗎。
與柳氏聯(lián)姻,固然是好,既能贏得照顧忠烈之后的名聲,也可安撫柳氏門下的軍隊。
可這樣一把刀用起來實在是鈍極,太子妃是柳氏之后,卻又無嫡親兄弟,唯一可用的叔父還在雁峽臺流放,柳氏門下的軍這些年好不容易被粱氏一族收服。
如今娶了柳扶煙,證明她叔父不日也要回皇城,云狐軍倒時可會倒戈也不可置喙。
他的母族是粱氏,太子妃是柳氏一族,柳氏一族根基由開國以來便為將領(lǐng),即使這些年以來柳遠(yuǎn)寧殉國,可軍中要職還是他柳氏門下的人,根基深至不可撼動。
父皇真是待他十分親厚,臨了也不忘記給他使個絆子,可是垂死還要再掙扎一番?
一個滴子
任務(wù)中的瘋子太多,作者真的很喜歡寫瘋子。 難道大家不覺的有的時候瘋子比正常人,更安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