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那柳姑娘就拜托妤枳姑娘照顧了,瞧瞧咋家這個腦子,怎么沒想到妤枳姑娘真真是個好心的人呢?!?p> 李家的一送到門口就嘴上就開始一個勁的夸耀著妤枳怎么怎么好心,柳姑娘與她一起也剛好可以倆人做做伴。
待送到廂房門口后,死活便不再進去了,只是悄悄的扯住妤枳衣角,在一旁道
“唉!姑娘剛剛是小的不機靈,還望姑娘在掌燈姑姑那里多多美言幾句。”
眼神左瞅右瞅,手中套過一玉鐲套在妤枳腕上,臉上依舊還是那一副討好的表情。
突然感覺手腕一沉,冰涼又順滑的觸感,就知這定然是個好貨,不然這老貨眼中怎么還有些依依不舍。
門口兩人相互對視,皆明白對方所想,自然也是成全了,到手的東西,企有再吐出來的,那就太傷自己的面子了,這玉鐲剛好帶回去給原黎,他一向是最愛這些金銀細軟的了。
妤枳便回了李家的若有若無的笑意,袖下的手輕輕拍了下示意她放心。
這兩人在門口若有所指的東拉西扯,廂房中的柳扶煙及她的婢子卻也在房中低聲細語。
“小姐,那妤枳姑娘真是好人呀!”
圓臉婢子說完后卻沒等來自家小姐的回答,看著柳扶煙坐在繡墩上,一動不動的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眉頭卻緊縮著。
圓臉婢子走向前兩步,叫了聲
“小姐!”
柳扶煙這時才回過神來,還沒開口回答,就見妤枳一人走進了廂房中,那圓臉婢子伸著長長的脖子看了好幾眼妤枳身后。
卻見妤枳笑著走過來用手晃了晃圓臉丫頭的眼前到
“李家的已經(jīng)回去了?!?p> 圓臉丫頭一聽反而不太好意思起來,往回縮了縮頭躲回柳扶煙身后,安安靜靜的去鋪床了。
見圓臉婢女的一系列動作,真是覺得中原的女子真真的容易害羞呢。
柳扶煙已經(jīng)站了起來,眼神中閃過一絲懷疑,不過妤枳顯然沒有看見,看見柳扶煙微微行了個見面禮道
“此次多謝姑娘的解圍?!?p> “沒有沒有,只是舉手之勞而已,就是,就是可憐了姑娘了,那樣的老貨也欺負到了姑娘上?!?p> 話中參著半真半假,眼神中卻是意味深長。
卻見柳扶煙突然站起來一步向前,湊到妤枳耳邊冷冷清清的調語倒是讓妤枳微微驚了下,還來不及多想,柳扶煙就話語就在耳邊傳達到腦中。
“我知道你要做些什么。”
到回到自己廂房中妤枳還在耳邊還在回響著剛剛的那句話。
“把去上元節(jié)許會的機會給我,我?guī)湍阃瓿赡阆胱龅氖隆!?p> 這女人,怕是瘋了吧。
當時還沒有等妤枳回答,柳扶煙自顧自的坐下道
“姑娘不必現(xiàn)在就些想好時再回答我。”
莫不是她是故意激她?想讓她露出馬腳?
可那時她眼神里滿滿的空洞,實在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一個語氣,都和原來不一樣了,說不上有什么區(qū)別。
只知道是變了個人。
那時巖雀說她大概是去投奔在雁峽臺,可是僅一別幾日,她又重新出現(xiàn)在元王府中。
現(xiàn)在又無故說知道我要做些什么。
我知她早慧,卻沒猜到她的目的是上元節(jié)許會。
如果她去上元節(jié)許會,那么目的就是為了她外祖父抑或她的父親,云狐將軍。
她們都在下一盤大棋,黑棋或白棋都可用,但最后勝利的只有一方,中原老師說,心計在于用人,壞人與好人皆用,才為上上抉擇。
此時她下的這盤棋,卻越來越模糊的看得不大清楚,柳扶煙是敵是友?
這天晚上,正被巖雀褪去外衫,剛結結實實躺在床上,才恍惚間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一點點放大在眼里。
“嗚......”
卻張不出口,一雙熟悉的手有一次捂住了鼻息。
“不要大聲說活。”
開口說話的人正是那日消失在房頂?shù)亩恕?p> 她只好微微點頭示意自己聽見他在說什么,并且表示自己是決然不會發(fā)出聲音的。
二十八才收回他的手,指尖骨節(jié)分明的手,手掌冰涼卻也布滿許多的傷痕留下的疤。
妤枳小聲道
“公子,你身體好了些嗎?”
二十八遲疑了下才點點頭,她又趕緊接道
“你看嘛,公子,我就說不是我的問題,那日我本就沒有對你下毒。是你非要說我對你下了毒。公子,你說要我如何解釋,你看你給我下了蠱,嚇得我整日渾渾噩噩的,生怕公子受傷了......”
眼前這個“小八哥”又開始嘰嘰喳喳的在床上小聲絮絮叨叨的。二十八只聽見,什么受傷,什么渾渾噩噩,顯然一副沒有聽進去的模樣,只是呆呆的看著妤枳。
許久沒有人在自己耳邊說這么多話,這話就像毒藥,每一次遇見“小八哥”,她都是絮絮叨叨的吵個不停,二十八覺得自己陷入這種吵鬧的毒藥中,在黑暗中如何卑微如他,看不清的東西太多。
二十八的手微微拂過“小八哥”的臉龐,想把她耳旁的碎發(fā)拂到而后,想摸一摸她明亮的眼睛,最后在觸一觸那日帶著甜味的唇。
剛進楚懸閣的時候,一群孩子里,最先給他們的就是帶著毒藥的甜味的糖,修羅場里死了一大片人,血浸透了衣服,就像衣服本就是緋色的一般,手中拿起糖的二十八,看見身旁一個個倒下的孩子,即使剛剛這帶著對孩子最誘惑的糖果,那拿起糖果的手還是顫抖著把糖果丟在了地上。
而后存活下來的殺手,都不再吃糖了。
他們知道甲之砒霜,乙之蜜糖。
二十八的手摸著她的臉,是冰涼的觸感,在這剛剛初秋的日子里還是有些涼意的。
可是她卻不敢動,本就知道這二十八特點就是出劍極快,害怕若是再多動動,這般美麗的項上人頭就不再出現(xiàn)在身子上了。
在這腦海中早已過了一遍中原老師讓她背誦的楚懸閣一百種折磨人的辦法,只是方才想到第八種時,臉頰上冰冷的手離開了。
癡癡的躺在那里只是看見二十八的側臉透過一點點門外的燭光顯出的輪廓,眼睛中此刻好像,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