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亮,易鳴就從睡夢中醒來,他穿好了胡海給他準備的長衫,拿起了長劍,背起了昨天晚上收拾好的包裹行囊!其實易鳴的東西不多,自己這些年的微薄積蓄,以及胡海給他準備的衣物,其他就沒有什么了!
此時的胡海還在睡覺,呼嚕聲陣陣,易鳴走到床邊,看了他幾眼,想要抬腳把他踢醒,可看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動手!他轉身離開了,當他關上房門的那一刻,胡海卻突然睜開了眼睛,門外的易鳴走了幾步也突然停了下來,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微微扭頭看了一眼窗戶,但最終還是扭過頭去邁步向前。
這個小鎮(zhèn)他生活了十來年,這個祠堂他住了十來年,里面住的人他認識了十年,今天卻要告別!這種滋味,易鳴的記憶里從來沒有過,很不好受,有點難過,情緒也有點低落!
他走得慢了一些,所過之處,眼睛都得多看幾眼,此時此刻,路上的石子,甚至是邊上的樹木雜草,于他而言都是無比的熟悉,無比的好看,讓他忍不住多看幾眼!
最終他還是來到了鎮(zhèn)長家門前,昨天晚上武師就來了,雙方約好今天一大早就從這里出發(fā),而羅永富一家也趕了過來,就連嫁人了的羅書琴也帶著自己的相公過來給他們送行!
眾人看到了易鳴,而此時的易鳴一襲深藍長衫,手里還拿著一柄黑劍,在金黃晨光的照耀下,還頗有江湖俠客的味道!眾人看得一時失神,有點不敢相信這是他們鎮(zhèn)上的雜工易小二,尤其是羅書玲,看到這樣的易鳴,她都感覺有些陌生,不禁想起了父親答應易鳴的事!
“易鳴來了啊,哎呦,今天打扮還不錯嘛!”這時嚴大龍送武師出來,他也看到了易鳴,見到這小子穿上了長衫,而且看起來還不賴,嚴大龍嘴角微微一笑,甚是得意,畢竟這小子是他當初留在祠堂的。
易鳴也是微微點頭,跟眾人寒暄了幾句,他便跟武師一起上了馬車。武師坐在里面,易鳴則負責趕車,嚴大龍再交代了幾句之后,易鳴就駕著馬車離開了!
“易鳴,你一定要找到他們啊,路上小心點!”羅永富大喊了一聲,易鳴揮了揮手,眾人卻是沒有離去,他們站在原地目送馬車漸行漸遠!
等到馬車消失后,眾人才轉身,嚴大龍和羅永富相互看了一眼,張了張嘴,但最終誰也沒有說話。嚴大龍轉過身低著頭背著手憂心忡忡的往家里走,他猜到胡海提議讓易鳴去京城有羅家的原因,他并沒有說明,他知道羅家的難處,也理解他們的心情,之前他看著平靜,實際上也甚是擔心,只求易鳴和武師能給他們帶來好消息,只要兩個孩子回來了,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羅永富看了看他,再看了看馬車消失的方向,最后也帶著家人離開了,找人的人已經(jīng)出發(fā),但他們心里的石頭并沒有落下!
馬車駛出了小鎮(zhèn),武師坐在馬車里哼著小曲,甚是逍遙自在。易鳴聽到了里面的小曲,嘴角微微一笑,問道:“大哥,我叫易鳴,你叫什么名字啊?”
“哦,我叫張勇,以后你就叫張哥吧!”張勇昨天就聽到了嚴大龍說易鳴會跟著去,他一開始有些不樂意,覺得嚴大龍是不信任他,但此時覺得有這么小弟趕馬車也是挺不錯的。
“好叻,張哥,咱們這去京城要多久???”
“京城?趕馬車的話兩個來月吧,等到入冬的時候我們差不多可以回來了!”
“好叻,張哥,你坐得穩(wěn)點,我們走快些!”易鳴猛的往旁邊空地抽了一下鞭子,馬兒的速度立即快了起來,雖然拿到了嚴家給的工錢,但易鳴還是希望這個活能夠早點干完,這樣鎮(zhèn)上的兩家人才會放心,而他也好回到小鎮(zhèn)繼續(xù)自己的生活!
馬車一路疾馳向前,到了中午時分,他們來到了隔壁縣城龍陽。二人下了馬車,準備在這吃點午飯,易鳴本能的看向了不遠處的包子鋪,而武師張勇卻是徑直走向了旁邊的一家酒樓!
易鳴看著楞了楞,隨后一笑,心想同是給鎮(zhèn)長干活,但送信送禮斷然沒有給他找兒子重要,這給的盤纏開銷自然也要多些。當然易鳴看向包子鋪,也是因為之前窮,能省則省,這樣他才會有余錢。
易鳴把馬車交給了酒樓小二,隨后背著行囊提著長劍跟在張勇其后走進了酒樓!張勇找了一個地方坐下,開口大聲說道:“伙計,我聽說你們這甲魚湯不錯,給我來一只,另外再給我切一盤牛肉,上兩壺好酒!”
“好的,客官您稍等!”
易鳴跟著坐下,他看了一眼離開的小二,然后看向了張勇,說道:“張哥,咱們剛剛出門,這花銷是不是應該控制點,千萬別沒到京城錢就沒了!”
“哎呀,兄弟你放心,俗話說得好,窮家富路,這錢哥哥我?guī)У膲驂虻?,趕路這么辛苦,咱們必須吃點好的?。 睆堄屡牧伺男馗?,一副很有底氣的樣子,易鳴見狀也就不好多說什么,而他們也沒有注意到張勇在說這話的時候,旁邊兩個桌上有幾個人看了他們兩個幾眼!
“大哥,我剛剛聽他們說是要去京城是吧?”
“沒錯,正好在我們那條道上!”
兩個大漢隨即低聲議論了幾句,隨后他們不等吃完飯就立即離開了酒樓!易鳴和張勇繼續(xù)享用他們的午餐,味道甚好,此時的易鳴突然覺得如果一路上都這么大魚大肉的,那這趟活也還不錯??!
二人酒足飯飽之后沒再多耽擱,隨即上路。正午陽光毒辣,曬得人很不舒服,路上的行人也不是很多,易鳴按照張勇的指示趕著馬車一路向前,走著走著他們就來到了崇山峻嶺當中,這一帶的地勢就是如此,一會兒平原,一會兒丘陵,易鳴沒有怎么在意,繼續(xù)趕著馬車往前行駛,馬車里的武師也是平躺著翹著二郎腿,很是優(yōu)哉游哉!
可拐過一個彎,前面有一顆樹橫在了路上,易鳴看了看,覺得事情有點不太對勁,但不管怎么樣,這大樹擋住了去路,他就得停下來??!他勒緊了韁繩,馬車里的武師立即停止哼曲,急聲問道:“怎么回事?”
“前面有樹擋住了去路!”
武師張勇聽到這話,連忙坐直了身體,開口說道:“趕緊調(diào)頭!”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旁邊的樹林里有了動靜,外面的易鳴看見一個黑影從旁邊的樹林里沖了過來,他隨即嚇出一身冷汗,剎那間緊握長劍一個翻身跳下了馬車,黑影撲了一個空,馬車里的張勇直接一腳飛出去,將那人踹到在地,然而道路左右兩側的林子里蒙面人魚貫而出,將他們兩個團團圍??!
“好家伙,看來還真有兩下子啊!”其中一人開口,語氣里更是透露著一絲不屑,而那個被踢到在地的人也連忙爬了起來,他捂了捂胸口,眼睛卻是盯著躲開他的易鳴,似乎易鳴躲掉他的偷襲讓他很意外,也很惱怒!
易鳴手持長劍做防衛(wèi)狀,他緊張的看著這些人,心中很是害怕,甚至有些后悔接了這個活??催@樣子,是有生命危險啊!
武師張勇則站立在馬車上,他怒視這些蒙面壯漢,立即意識到他們是中了土匪的埋伏,只見他掃視了眾人一眼,隨后拱手行禮說道:“各位好漢,我乃是沅陽縣天和武館武師張勇,在此向各位好漢借個道,好讓我等前往京城!”
“沅陽縣,呵呵,挺近的嘛,這天和武館??????聽說過,但不好意思,這路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借的!”
土匪為首之人并沒有被張勇搬出來的天和武館嚇到,張勇瞪了瞪此人,似乎有些惱火,而易鳴也看向了張勇,心想他好歹也是一個武師,有些江湖經(jīng)驗,應該能夠打發(fā)走這幾個毛賊吧!
可張勇并沒有繼續(xù)開口,他看了那匪首一眼,大吼一聲,朝他沖了過去,雙方廝殺在一起,易鳴身后的幾個蒙面人也連忙向易鳴沖了過去,易鳴不得已連忙拔劍,慌慌張張的使出了之前胡海交給他的劍法。
只見他轉身橫劍一掃,寒光一閃而過,那幾個沖上來的匪徒立即剎住了自己的腳步,并沒能近易鳴的身。然而那個被張勇踢下馬車的匪徒并沒有跟張勇糾纏,他見易鳴此時背對著自己,連忙飛躍過馬車直接舉著大刀向易鳴的后背砍去。易鳴感覺到背后一陣疾風襲來,隨即往后一躍跳上了馬車,長劍更是順勢往前一挑。
嘶的一聲!那名匪徒摔倒在地,捂著大腿痛苦的在地上打了一個滾。易鳴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劍尖已經(jīng)染上了血。之前那幾個圍攻易鳴的匪徒看了同伙一眼,立即向易鳴沖了過去,而易鳴也不跟他們糾纏,一個翻身就跳到了他們后面,雖然他之前沒有對別人使出劍招,但輕功還是用過的,這些他倒是熟練的很,而他落腳的地方正好離那名被他刺傷的匪徒不遠!
沖上去的人再次撲了一個空,他們轉過身來想要繼續(xù)對付易鳴,結果易鳴長劍迅速往下一指,正好擱在了那名傷者的脖子上,那土匪嚇了一跳,沒想到自己就這么輕而易舉的被易鳴給威脅了,而他的同伙看了一眼,立即停在了原地,不敢上前!
“放開他!”
就在這時,對面?zhèn)鱽硪宦暸?,易鳴扭頭一看,發(fā)現(xiàn)武師張勇竟被人給制住了!
這家伙不應該很厲害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