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入高中后,每個月都會舉行月考。這個月的月考在圣誕節(jié)后兩天。聽李子清昨天電話里說,這個月底學校要搞活動,具體什么活動周宵也沒仔細聽。
周宵看著手機上的日歷,在平安夜那天做了個備忘錄。
(給沈漫買蘋果。)
想到沈漫,周宵直接打了個電話過去。
“你沒上課啊?怎么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鄙蚵孟駝偹?,說完話還在打哈欠。
“這周我都不用上課了,你干什么呢?”
“我剛睡醒,一會要做個設計圖。麻煩死了,這會事兒特別多,要不是錢給的多我才不伺候呢。”
“都是為了生活,沈總辛苦了?!敝芟蛉さ?。
沈漫在那頭笑了,“行了,別說我了,不上課你干什么?要我過去陪你嗎?”
“別跑了,天這么冷,你在家待著吧,晚上我過去找你吃飯?!?p> “行吧,我想吃火鍋了。”
周宵想了想說,“要不然晚上你過來,我叫上文旭,和寧沼,咱們在我這吃火鍋?!?p> 沈漫很快就說了聲好。
周宵在掛電話之前,迅速說了一句,“把你男朋友也叫上吧?!?p> 周宵給文旭和寧沼發(fā)完微信后,套上了羽絨度,又把林姨給織的圍巾系上了。
窗戶上都有窗花了,估計外面很冷。
手機響了兩聲。
文旭:姐,我去不了,我爸今天在家,我哪敢往外跑!
周宵:恭喜你了。
退出和文旭的聊天界面,周宵看見了寧沼發(fā)來的微信。
寧沼:一起去買菜嗎?
周宵:走,成達門口見。
周宵打車去的,一下車就看見了門口跟個吉祥物似的寧沼。
他也系著那條大紅圍巾,裹得只剩下倆亮晶晶的眼珠子。
“怎么不進去?”周宵往下拽了拽圍巾,問他。
兩個人走進商場,寧沼才扯了扯圍巾,露出臉。
他深呼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不是說好的門口見嗎?!?p> 周宵無語。
有了上次買菜的教訓,這次周宵也不選了。各種各樣的蔬菜都拿了點,寧沼負責去稱重。
“你有忌口嗎?”周宵看著冰柜里的牛羊肉,問一邊的寧沼。
寧沼搖搖頭,從冰柜里拿了三盒羊肉,三盒牛肉。
“再拿點吧,人多?!敝芟忠焓秩ツ茫瑢幷酉人徊桨咽稚爝M了冰柜里,迅速的又拿出了幾盒肉。
“我來吧,你要什么和我說。”
冰柜里的寒氣在手邊打轉(zhuǎn),周宵收回手,在口袋里用大拇指輕輕掐了掐自己的手心。
選底料的時候,周宵想了想家里的鍋,似乎只能放一個口味的。
“咖喱的吧,吃的了嗎?”
寧沼看了眼貨架上各種口味的底料,“不要辣的嗎?”
周宵隨便選了一袋咖喱味的丟進了購物車里,看了他一眼,“這個行嗎?”
寧沼點了點頭,眼睛里似乎散開一絲笑意。
周宵想到沈漫無辣不歡,只覺得自己好難。最后多買了幾包辣的調(diào)料。
結(jié)賬排隊的時候,周宵對前面的寧沼說,“你去樓上買幾杯熱奶茶吧。”
寧沼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眉,“結(jié)完賬再去吧?!?p> 周宵知道和男生爭結(jié)賬這件事挺尷尬的,但是她是真的想賠他一頓飯。
“我就是想請你吃個飯,你要是介意的話我這周的飯都包給你了?!?p> 周宵笑了一下,推了推他,“快去吧,我要最豪華的全家福奶茶?!?p> 寧沼挑了下眉,沒有動的意思。
“去吧,我也要最豪華的?!闭f著,他伸手把周宵拉到了自己前面,“快去?!?p> 最后是周宵上樓買的奶茶。
她等奶茶的時候,想了想,或許這周可以幫他點早飯,不然她心里實在過意不去。
畢竟兩個人一個比一個窮。
周宵嘆了口氣,隨便看了眼四周,目光忽的一頓。
對面的飯店門口站著幾個男生,周宵一眼就看到了宋兆,緊接著看到一張有點熟悉的臉。
那個男生,好像在師大見過。
“您的奶茶好了?!?p> 周宵收回目光,接過奶茶就準備下樓了。
然而事實證明,冤家路真的窄。
宋兆看見了她,在她要下電梯的時候,從后面叫住了她。
“周大小姐,真巧啊?!?p> 周宵懶得理他,但是想到替測那件事,還是回過身看了眼他。
“有事嗎?”
宋兆呵了一聲,他身邊那個周宵有點眼熟的男生看見周宵后愣了一下,隨后打了下宋兆的肩膀。
“我靠,你還真認識,我還以為你誆我呢?!?p> 他和宋兆說完后,就看向了周宵,“又見面了,宋兆之前和我說認識你,我還以為他鬧呢。”
周宵看了看他,突然想起來這個人她在哪見過了。
師大操場對面的超市里,他要幫她付款來著。
周宵沒說話,瞇了瞇眼。
男生拿出手機,繼續(xù)和周宵說,“給你看看我那天給你拍的照片,巨美?!?p> 周宵看也沒看他舉過來的手機,淡淡的說,“我已經(jīng)看過了。”
男生愣了一下,“從哪看的?”
周宵笑了一下,看向一邊的宋兆。“校長那還有洗出來的,拍的挺好?!?p> 宋兆眼睛閃了一下,胳膊肘杵了杵自己表哥,“你看上她哪了,神經(jīng)病?!?p> 周宵轉(zhuǎn)過身,踩上了電梯。聽見身后那個男生有點疑惑的聲音。
“她什么意思,什么校長?你找我要的照片發(fā)給誰了?”
周宵昨天還在想誰會閑的來舉報她,現(xiàn)在知道是宋兆后,她就不驚訝了。畢竟宋兆閑的程度無人能及。只要能讓周宵不痛快,宋兆什么都能干出來。
周宵和宋兆其實并沒有什么深仇大恨。矛盾根源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
高一剛?cè)雽W那會,正是周宵最煎熬的一段時間。她除了報道那天去了趟學校,就沒再踏進學校大門。每天帶著沈漫按時往白默那里跑,其他時間就是到處跑,天真的想要在本市揪出周先生。
李子清白天在十三中當班主任,晚上來周宵家給她做飯,這種狀態(tài)持續(xù)了一段時間,李子清顯然越來越分身乏術(shù)。最后周宵還是選擇了去上學,每天都在李子清眼皮底下轉(zhuǎn)轉(zhuǎn),省的她擔心。
高一沒分班那會,宋兆和周宵是同班同學。有一天周宵忘了在上什么課,突然收到白默的消息,說沈漫狀態(tài)不太好。周宵當下無視老師的呵斥,徑直走出了教室。一出教室,就撞見了剛從辦公室出來的李子清。
“怎么這個時候出來?”李子清知道周宵不會平白無故上著課就往外跑,所以直接問了原因。
周宵著急的說了句,“沈漫那邊有事?!比缓缶鸵x開。
李子清聽到沈漫的名字,微微皺了下眉,有點不放心的拍了拍周宵的肩膀,“嚴重嗎?我送你過去吧?!?p> 周宵擺擺手轉(zhuǎn)身要走,忽然看見了不遠處站著的男生,他似乎站了有一會了,一直緊緊盯著周宵看。
這個男生就是宋兆。
他那時的眼里是周宵看不懂的莫名其妙的憤怒。周宵沒理他,卻被他攔住了路。
“喂喂喂,這是什么意思?”
周宵瞇了瞇眼,“你讓開。”
當時,周宵一心都是沈漫的狀態(tài),整個人都鋒利的像一把小刀,隨時都能朝攔她的人身上刺去。
宋兆顯然也被挑釁到了,又往她面前靠近幾分,“我就不讓,你是什么東西憑什么來去自如的?這個學校是你開的?”
周宵覺得莫名其妙的同時,怒上心來,直接伸手推了他一把。宋兆沒想到周宵會動手,向后退了兩步后,猛的抬頭瞪向周宵。
李子清跑過去的時候,周宵和宋兆已經(jīng)打了起來。
按理說,上了高中的男生很少有人還會和女生動手。但是宋兆偏偏沒有這份覺悟,只覺得周宵拽的上天。
氣性上來了,哪還管什么男生女生。
最重要的是他還根本打不過周宵。因為周宵并沒有像普通女生一樣只會揪頭發(fā),撓臉。她會用腳踢,甚至一腳就能踢到宋兆的胸口。
周宵沒控制住力度,一腳踢在了宋兆的下巴上,只聽到一聲咔的聲音,宋兆喊了一聲,然后就再也發(fā)不出聲音了。他的下巴錯位了。
就是自從這次打架后,宋兆就徹底不做人了。三天兩頭找李子清的麻煩,偶爾在放學后帶一幫人堵周宵。
周宵猜想他可能是覺得被女生打到下巴脫臼太丟人了,于是想扳回一局。
但是后來周宵在KTV聽宋兆喊的那些話后,漸漸明白了宋兆根本不是一下子就能解決的。他對周宵的怨恨來的莫名其妙,日漸加深。
周宵根本不知道那天他攔她的意圖,明明自己也是個逃課的慣犯,怎么看到她逃課就突然正義感爆棚了。周宵不怕他作妖,只是有點擔心他沒完沒了找李子清的麻煩。
雖然不會掀起什么大浪花,但是也很膈應人。
下樓的時候,周宵特意朝樓上看了一眼。宋兆和那個師大的男生已經(jīng)不在電梯口站著了。
她收回目光,提著奶茶向門口走。
這個時候成達的人也不多,偶爾有幾個進來的人都會朝門邊的男生看一眼。
寧沼提著兩個大袋子在門口站著,圍巾又把他包了起來,隨時一副往外走的架勢。
看見周宵過來后,寧沼揚了揚下巴,“我叫的車應該也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