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找了一戶人家,服了點(diǎn)錢,就買下了一座小房子。
少女出手很大方,直接掏出一塊中品靈石,有一說一,這玩意葉晨都沒見過幾次。
然后以男女授受不親的緣故,把他和明伯鎖在了門外,明伯不急不躁的在門口踱步,葉晨則是辨認(rèn)了一下方向,走了。
不一會,少女紅著眼,怒氣沖沖的走了出來。
剛才她給小女孩洗澡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小女孩身上布滿了傷痕,有的一看就是舊傷,而有的,還在滲著血。
“畜生!”
侍女林月正在給小姑娘上藥,而她,則是不忍心再看那一道道傷疤。
“明伯,那個死酒鬼呢?”
“走了!”
“哼,跑的倒是挺快!”
“要不要我把他抓回來?”
“不用了,我進(jìn)去看看小姑娘吧!”
少女走進(jìn)了房間,明伯輕聲一笑,慢慢走進(jìn)了山林之中,找到一處空地!
然后手指虛點(diǎn),空間出現(xiàn)一陣特殊波動,隨后眼前空地上出現(xiàn)一個陣法,陣法中出現(xiàn)十個身影。
身著黑色盔甲,手持長槍,腰掛短匕,十個人面無表情,普通雕塑一般,站的筆直。
“大秦禁衛(wèi)見過明公!”
為首者抬手向明叔打招呼,腰未彎,腿未跪,一點(diǎn)也看不出來尊敬之意。
“嗯,趕緊散了吧!”
擺擺手,十個禁衛(wèi)的身影瞬間消失,地上的陣法也消失不見。
“太子那邊也應(yīng)該收到消息了,這樣老頭子我的擔(dān)子就輕了?!?p> 明伯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一臉輕松,至于剛才幾人并沒有行禮……他早就習(xí)慣了。
禁軍負(fù)責(zé)皇室安慰,除了皇室成員之外,不需要向任何人行禮,哪怕他曾經(jīng)貴為三公!
與此同時,房內(nèi)小姑娘身上的傷痕已經(jīng)全部消失,林月正在給她穿衣服,就在這時,小姑娘醒了過來,睜開雙眼的瞬間,整個人快速的躲到了墻角處,捂著臉,驚慌的眼神透過指間打量著林月。
就在此時,少女推門而入,見到小姑娘醒了,臉上立刻露出一抹高興。
“你醒了,別怕,姐姐叫林傾城,這個姐姐叫林月,你叫什么?。俊?p> 林傾城堆砌笑臉,溫柔的伸出手,想要撫摸一下小姑娘。
但是小姑娘卻一言不發(fā),面帶驚慌,雙手在空中撲打,抗拒之意非常明顯。
“好,姐姐不過去,你別害怕!”
林傾城拉了一下林月,兩個人沖小姑娘笑了笑,慢慢走出了房門。
“哎,真可憐,這得是受了多少苦啊!”
林傾城來到外間,坐在凳子上,手撐在桌子上托著臉,一臉愁容!
小姑娘肯定是經(jīng)歷了太多苦難,所以才會這么驚慌恐懼,害怕她的靠近。
“是啊,剛才她身上那么多傷痕……還好都是一些普通的傷,用了咱們相府特制的藥瞬間就好了?!?p> 林傾城白了林月一眼,這個侍女有時候確實(shí)傻乎乎的。
這藥可是她從大秦相府偷出來的,不要說是一個普通人身上的普通傷了,就算是真氣造成的外傷,那也是有奇效的。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蹣跚的腳步聲,林傾城向外望去,只見葉晨提著酒壺,晃晃悠悠的向房子走來,趕緊起身走出了房間。
“喂,臭酒鬼,你不是走了嗎?”
“嗝……剛才酒鬼沒酒了……嗝……”
“哼,看你年紀(jì)也不大,也不知道好好倒騰一下自己,破破爛爛的,跟個乞丐似的!”
“里面那個小姑娘醒了,不過她不讓人靠近,你進(jìn)去看看吧!”
葉晨一聽小姑娘醒了,晃悠的身子停頓了一會,打了個酒嗝從走進(jìn)了房間。
“在我真氣安撫之下,這么快就醒了嗎?”
葉晨走進(jìn)房間向里望去,發(fā)現(xiàn)內(nèi)屋里,一個穿了一半衣服的小女孩正眼帶淚花的盯著他,
小姑娘白白凈凈,臉上的巴掌印已經(jīng)消失不見。
葉晨頓時愣在了當(dāng)場,一時間不知道該是進(jìn)是退。
“小姑娘不讓外人靠近,要不然你去試試?”
葉晨提著酒壺剛走了一步,就見小女孩的身影驚慌的退了一下,再次躲進(jìn)了墻角,雙眼楚楚可憐的望著葉晨手中的酒壺!
葉晨看了一眼手中的酒壺,又看了一眼小姑娘,猶豫再三之后,把酒壺放在了外屋的桌子上,試探性的向前走了一步。
小姑娘依舊楚楚可憐的看著他,并沒有多余的動作,葉晨才放心的邁開腳步。
“別害怕,哥哥在這呢!啊,小公主!”
葉晨緩緩伸出手,輕輕的撫摸小姑娘的腦袋,小姑娘一個猛子扎進(jìn)了葉晨懷里,靠在他的胸膛上抽噎!
葉晨愣了一下,隨后開始放松自己的身體,慢慢的撫摸著小姑娘的秀發(fā)。
“沒事了,沒事了,哭吧,哭吧!”
在葉晨的柔情之下,小姑娘終于痛哭出聲,尚且稚嫩的嗓音,宣泄著壓抑已久的委屈,外屋,林傾城和林月同樣雙眼通紅,內(nèi)心發(fā)堵!
屋外,剛剛回來的明伯耳邊響起小孩撕心的嚎哭,讓他不由得有一絲出神。
他在回想自己上一次是在什么時候,聽到過與這一樣的哭聲?
“人老了,想不起來了啊!”
明伯伸了個懶腰,依舊一臉平淡,他的一生經(jīng)歷頗多,這小小的哭聲,并不能動搖他的道心分毫。
良久,良久……小姑娘終于停止了自己的哭泣,躲在葉晨懷里不愿意出來。
“咳咳……”
外屋的林傾城忍不住咳嗽一聲,打破了安靜氛圍,沖葉晨使了個眼色。
“你先乖乖把衣服穿上,我就在外面,哪里也不去!”
葉晨幫小女孩抹去臉上的淚珠,給她指了指外面的桌子,小女孩緩緩的點(diǎn)點(diǎn)頭,看著葉晨走到外屋的凳子上坐下,才拿起一旁的衣服穿了起來。
“那個……我們剛才給她洗澡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身上有很多傷痕……所以,你能告訴我們究竟是怎么會是嗎?”
林傾城一臉嚴(yán)肅,雙眼盯著葉晨,似乎在懷疑他就是動手的人。
“額………”
葉晨伸手去拿桌子上的酒壺,卻不料林傾城手快一步,率先搶走了。
“說!”
林傾城把酒壺放在自己的面前,表情兇狠的盯著葉晨。
“其實(shí)……我是昨晚喝多了醉倒在村子后面的那片荒草里的,我都不知道這是哪里,只是大早上醒來就碰到這種事了……”
葉晨回頭看了一眼正在穿衣服的小姑娘,渾濁的雙眼閃過一絲疼惜。
“那好吧,姑且相信你了!”
就在這時,屋內(nèi)的小姑娘穿好了衣服,披散著頭發(fā),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走了出來,慢慢走到葉晨身后,伸出手拉住葉晨的衣角,明亮的大眼睛,戒備的看著林傾城和林月。
“小公主穿好衣服了,大哥哥叫葉晨,這兩位姐姐……”
“林傾城!”
“林月!”
“小公主你叫什么名字?家里還有什么人?。俊?p> “我……我叫小花……”
小花膽怯的躲在葉晨懷里,用略帶沙啞的聲音介紹著自己。
葉晨問,小花說,有時候林傾城和林月也會插嘴問問題,不過小花并不會回答。
慢慢的,關(guān)于小花的故事,在葉晨三人的腦海中拼湊出來。
小花的在外面的礦洞工作,后來礦洞倒塌,小花的父親死于礦洞,她母親本就病入膏肓,最后受不了打擊,撒手而去。小花只能跟眼瞎的奶奶度日活命,后來老太太得知自己兒子,兒媳婦的死訊……身體終于扛不住,離開了人世。
村子里沒有人想要收留小花,最后還是張老二夫婦想要小花家的幾畝良田,才收留了她,但是從此小花也受盡了折磨。
砍柴,燒火,做飯,洗衣服等等都讓小花做,張老二好酒好賭,有時候喝多了,或者賭輸了錢,還會打她出氣。
今天她終于忍受不了,趁著張老二睡著了,跑了出來,就這么一頭撞在了葉晨的懷里!
說者傷心,聽者流淚,林傾城一拍桌子,抹了抹眼睛,邁著大長腿怒氣沖沖的走了出去,林月趕緊跟了上去。
葉晨也攥緊了拳頭,不過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只能強(qiáng)忍著怒火,把她攬在懷里,給她一絲安全。
“大哥哥,你帶小花走吧,小花不想留在這,我會洗衣服,會做飯,我可以照顧你的!”
眼前的小姑娘楚楚可憐的盯著葉晨,像是一只怕被主人丟棄的小貓一樣,讓人于心不忍。
“唔……好啊,大哥哥帶你走,帶你去山上住,那里還有很多跟大哥哥一樣的哥哥姐姐,到時候小花幫大哥哥做飯,洗衣服好不好?”
“嗯!”
小姑娘點(diǎn)頭如搗蒜,咧開嘴,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那咱們拉鉤!”
一大一小兩根手指拉鉤在一起,葉晨摸了摸小花的腦袋,渾濁的雙眼眺望遠(yuǎn)方。
“如果父親知道我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恐怕會把我丟進(jìn)軍營吧!倒是宗主,應(yīng)該不會有啥反應(yīng)吧!”
“我?guī)』ɑ厝?yīng)該沒事吧,畢竟他上一次出去帶回來了五個,我這次就帶了一個……實(shí)在不行就讓小花住在城主府,母親應(yīng)該會很開心吧!”
想著想著,葉晨眼角不由得有些濕潤,他有點(diǎn)想家了,有點(diǎn)想山上的生活了,這個江湖,這個天下……太多太多的事,讓他承受不起!
“大哥哥,你怎么了?”
小花伸出手,幫葉晨擦拭掉眼角的淚珠。
“沒事,跟大哥哥走吧,大哥哥會保護(hù)你的!”
這一刻,糾纏葉晨多日的幻像無影無蹤,他的眼前,只有一個乖巧懂事,惹人憐愛的小姑娘。
他沒有忘記白玉山上那三十二個冤死他劍下的義士,但是現(xiàn)在他有了再次執(zhí)劍的理由。
只不過這一次,無關(guān)正義,而是守護(hù)!
但守護(hù),有時候又何嘗不是一種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