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冰雪聰明道平常
“而且..白大人從到了南陽,每天都在思考者姑蘇織造案,可是苦于線索不足?”
“……”
白展堂不可思議地望著她,問道:
“姑娘莫非一直跟在白某身后?”
她側(cè)頭笑道:
“我跟著你做甚?再說我是午時才到的南陽,哪兒來的時間跟蹤與你呢?!?p> 古時強(qiáng)撫須笑道:
“姑娘不妨說來聽聽,是如何看出白大人行蹤的?”
古時強(qiáng)一向來自詡眼力過人,只是連他也想不明白,這姑娘究竟是如何看出的,不禁十分好奇。
“說出來就一點也不稀奇了。白大人的衣衫上,沾有極淡的厚萼凌霄香味。厚萼凌霄乃是我飛鳥朝的軍花,象征著所向披靡,飛馬凌霄。尋常地方是見不到的,只有軍營里和跑馬場、練武場才有。而白大人并未騎馬,說明所到之處并不遠(yuǎn),就在南陽之內(nèi)。南陽既無軍營也無馬場,想來只可能是練武場了?!?p> “你怎知他們不是去吃飯了呢?”
古時強(qiáng)故意問道。
“他身上有厚萼凌霄的香味?!?p> 佟湘玉一臉的理所當(dāng)然說到:
“厚萼凌霄雖是我朝軍花,但是最是嬌貴,若沾染過其他香氣,便不似這般清雅。白大人若已用過飯,被飯菜的味道一熏,我聞到的,就不是現(xiàn)在這個香味了?!?p> 白展堂含笑,他確是和方白羽才從練武場回來,只是沒留意到身上會殘留有厚萼凌霄香味,便問道:
“姑娘又怎知方弟求我教她武功,我答應(yīng)了他呢?”
“這也簡單。你是和這位小兄弟一起來的,小兄弟從我縣衙門口見時,就一直傻乎乎的笑,手里比劃著招式,可他又分明是不會功夫的。他作為一個南陽縣的捕快,年紀(jì)輕輕不去好好做事,跟在了打京城來的神捕屁股后面,定是他這幾日死皮賴臉的求著白大人教她武功,今天終于答應(yīng)了唄?!?p> 劉自成點點頭,又問道:
“可佟姑娘怎知白大人想的就是這個案子呢?”
“我原也不知道,”
她望向眾人,目光流轉(zhuǎn),光芒閃動,努努嘴巴,說道:
“是你們告訴我的。”
“我們?”
“是的,我雖未來過南陽縣衙,但我也知道堂堂的官家府衙豈是隨便人說進(jìn)就進(jìn)得的。白大人在門口遇見我,不過才知道我是唐三的師妹,便將我?guī)нM(jìn)來..那時我便知道,此案必定非同小可,因此,你們不愿放過任何一絲線索?!?p> “進(jìn)來后,劉大人又仔細(xì)的說了姑蘇織造大人遇害之事。朝廷大員遇刺身亡,加上織造賬本涉及貪沒一案,又是李家滅門,自然是大事,也難怪白大人時刻惦在心中?!?p> 古時強(qiáng)聽完,與劉自成相視一笑道:
“聽姑娘這么一說,好像真的一點也不稀奇了。”
“姑娘確是冰雪聰明。”
劉自成笑嘆道。
聽此贊賞,佟湘玉安然受之,仿佛天經(jīng)地義,又朝劉自成道:
“我?guī)熜种?,大人?wù)必細(xì)細(xì)查明,萬不可冤枉好人哩。師兄雖然天性桀驁不馴,行為又放蕩不羈,但我知他心地極好,決不會傷及人命的。”
“啪!啪!啪!”
方白羽瞧著這姑娘居然比自己還能打蛇上棍,蹬鼻上臉,終于忍不住站了出來。
就你這點技術(shù)含量,你能把他們忽悠瘸了,你可框不住我。今兒個,趁著成功拜師學(xué)藝,我心里高興,也給哥幾個好好露一手,好讓你們不會小瞧了我這個“小小的縣衙捕快”。
他開口說道:
“這位姑娘,此處乃是公堂府衙之地,可不是你尋常打鬧的地方,若是不給你露兩手,你倒是把天底下的捕快們,看扁了則個?!?p> “你方才所說的庭院里幾樹幾花幾草,倒也是小兒科,可惜你雖然自信滿滿,卻說漏了幾樣呢?!?p> 方白羽每日的接觸這個時空的人,所謂染于蒼則蒼,染于黃則黃,他說起話來,也是慢慢的越發(fā)的地道了起來。
“不可能!”
“有啥不可能的,你要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哩!你且聽好了..”
方白羽嘻嘻笑著,暗地里卻用起了透視的能力,說道:
“庭院里除了你所說的這些,還有幾樣的植物。分別是風(fēng)信子,西南墻角處參差不齊的長了八株,只是這草春天里開花,現(xiàn)在倒是枯了,不容易留意。東北墻角同樣的八株,景天科佛甲,這幾顆西域上品。西北墻角,八株從遼東移植來的接骨。東南角落里,還有八株多肉仙人掌科的假曇呢?!?p> “況且只是知道這些,都還只是稀松平常,你可知這庭院里的植物,都是怎般布置么?”
“怎么可能???”
這時候,不僅是佟湘玉震驚了,就連劉自成和古時強(qiáng)也詫異了起來。
尤其是古時強(qiáng),他道是自己識人無數(shù),可這小捕快,他終究還是看走了眼,沒有到,他居然有這般的觀察力..
“你要是質(zhì)疑我的話,可以親自去驗證一番。這庭院里的花草樹木,是按照三才四象的陣法布置的??h衙的園丁是退役的從軍參將,飛盧朝歐陽子的后人。只是年紀(jì)大了,回到鄉(xiāng)里,躬身鋤甲,在這縣衙里屈居園丁一職。他對于薪水幾何從不在意,只是喜歡養(yǎng)花養(yǎng)草。前日早上,他不慎在西北墻角處腳底崴了,摔了下去,那接骨長得不高,許多枝丫被壓斷了..這兩日他在家中修養(yǎng),所以園中花草無人照料。唉..希望老先生身體無恙..”
佟湘玉不信,連忙跑到院子里到處查看,片刻后,她沒精打采的回來了。
果然都像他所說的一般,分毫不差。幾顆接骨旁還能看到重心不穩(wěn)踩出的腳印子,一個深一個淺!
“這一定..是你每天沒事做,天天觀察才知道的?!?p> 佟湘玉仍不愿相信,世上會有人對于這般日常細(xì)節(jié),有如此的注意力,不死心的說道。
“哈哈哈,這個簡單,你剛才給我白大哥一頓分析,把我大哥都說愣了,那我也來給你分析分析吧?!?p> 方白羽將目光放到了佟湘玉地身上仔細(xì)的打量一番??吹剿樕蠒r,目光交錯間,佟湘玉狠狠的蹬他一眼。他倒也不以為意,見眾人都是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便不再顧慮,繼續(xù)“顯擺”道:
“你從很遠(yuǎn)的地方來..如果所料不錯的話,是打西邊來的。你是騎馬來的,馬是白馬,而且,你已經(jīng)連續(xù)騎馬趕路有半月多了。你在孫家酒店開的房間,服務(wù)你的是店小二武大郎,你師兄唐三的消息,便是從武大郎的口中打聽來的。你吃不慣豫州菜,只是草草扒了幾口,回到屋子里歇息片刻,放心不下便趕來了縣衙,想要打聽打聽風(fēng)口。我說的可對?”
“什..什么.你莫非跟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