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爆裂聲,暴雨傾盆聲音,玻璃破碎聲混合在一起,感染的人手腳并用的從屋子里爬出來,街道上用滿了皮膚變青的人,在火光的照耀下,更顯得他們陰森森。
狹隘的街道通往頂部的中間廣場,光花還沒有蔓延到上面,皮膚變青的人也漸漸稀少。有幾個從屋子里跳出來,便被兇猛的機槍打爛,突突突的喧鬧的聲音劃破天空,街道上冰冷冷的沉默的人也越來越多。
死去的人已經(jīng)死去,剩下的只有沒命的跑跟著空空跑。木琉人神經(jīng)呆滯,隨著重冉陽拉著她,也不抵抗,也不主動。
她的精神受到極大的創(chuàng)傷,以至于感覺都麻木了,沒有暈過去真是幸運。大雨瓢潑打在她身上像穿過無行的軀殼般,重冉陽用盡全力的拉扯著她,才不至于使兩個人都落下。
到處混亂不堪,被火點燃的青色的人不停的發(fā)出尖叫吶喊,凄厲的喊叫使人毛骨悚然,紅火吐舌卷過一波又一波,水蒸氣滾滾向上,大雨傾盆,青桿村宛如成了人間地獄般。
街道的盡頭,廣闊的圓形廣場,三條道路直通中心,那里,安靜得像教堂,暴雨擊打地面乒乒乓乓的唱著圣歌,地蛙和鳴發(fā)出悅耳的音調(diào)。
哇啊~哇啊~哇啊~
空空率先沖了進去,隨后其他人也跑進這座毫無遮掩,三路通敵的寂靜廣場。
他們氣喘吁吁的停下,緊接著,奇跡發(fā)生了,青人們像被一面無形的安靜擋住般,扎堆在路口,呆巴巴地看著他們,卻沒有再向前一步。
“搞什么?”王錢訝異地叫道,同時,他向扎堆的青人射擊,突突突的好幾下,它們紛紛抽搐著倒下,卻依舊沒有前進一步。
“不要浪費彈藥!”地三呵斥道。
“是!”他大聲應(yīng)道。
“看來這里安全了?!钡厝闪丝跉?,又對他大聲喊:“去清點一下人數(shù)?!?p> “是!”王錢大聲應(yīng)道,其實并不需要多數(shù),一眼看去,只剩下八個人,“報告……”
“不用說了?!钡厝龘u了搖頭,故作鎮(zhèn)定地說:“讓兄弟們休息一下吧?!?p> “是?!蓖蹂X頹廢的應(yīng)道。
兄弟們都累了,又累又沮喪,這副頹敗的圖畫沉重的落在地三眼里,他不需要王錢再對他提醒一次了。他走向累癱坐在地上的重冉陽,在他面前坐下,問:“她怎么樣了?”
重冉陽側(cè)過臉看了呆坐在自己身邊,雙手把膝的木琉人一眼,搖了下頭。
“琉人……”地三叫著并伸出手觸碰她,可剛碰到她的肩膀,就被她甩開了。
“振作一點!”他說,這話同時也是對他自己說的,他已無法認真的思考,也不愿意去思考,那些事情,一旦認真對待了,他們就沒有動力再行動了。
空空走過來,厲聲道:“把東西給我?!彼プサ赝芰?,她沒看到那天才醫(yī)生,看來是不幸犧牲了。
對此,她一點也不在乎。雖然此前前輩們曾經(jīng)跟她說話,那個人是個百年難得一見天才,讓她多照顧她,她自問自己對她做到最大的關(guān)注了,因此問心無愧。
“把醫(yī)生給你的東西給我?!笨湛照f。
木琉人抬起頭瞪著她,空空被她的眼神嚇到了,這種眼神她只在瀕臨死亡的人眼里看過,帶著最后一絲掙扎,要與她同歸于盡,她嚇得退后一步。
木琉人低下頭,過了會,空空火大地對地三吼道:“讓她把東西給我?!?p> “你想做什么?”地三板著臉問,他現(xiàn)在真的真的沒有心情理會她。
天還沒亮,青桿村卻像白天一樣,雨越下越小了,廣場中豎立著一座三狼噴泉,一頭傲然而立的站在另外兩頭狼身上。噴泉早已干涸噴不出水了,然而,噴泉底部的水池卻因為下雨而聚集滿了水。
水池上長滿浮萍,隨著雨越下越小,從浮萍下傳來的地蛙的叫聲也越來越響,仿佛樂隊在演奏交響樂一樣,
“完成任務(wù)?!笨湛绽淅涞卣f。
地三用力的抹了一下臉,把臉上的水抹掉,他站了起來,臉因為憤怒而糾結(jié)成一團,可他又猛地坐下,譏笑一聲。
他詭異的行為讓空空不解,她問:“你做什么?”
“我倒是想問你你想做什么?”地三譏笑著問。
“完成任務(wù)?!笨湛蘸敛华q豫地說。
“哼!”他冷笑一聲。
“三哥。”重冉陽叫了他一句,向他傳遞一個眼神,讓他叫木琉人把東西給空空。
地三臉色大變,怒發(fā)沖冠地瞪著他,把重冉陽嚇了一跳。
他的手捏得緊緊的,過了會,忽然自暴自棄地說:“我什么都不管,我什么都不管?!?p> “你……”空空氣得拔槍。
“這招對我沒用。”他不將她的槍放在眼里,反而回頭看了聚集在路口的青人,三個路口都被堵滿了,先不去如何對付一池塘的地蛙,就算抓住了地蛙,他們也逃不了。
不,有人能逃得了,地三算是想明白了,他冷冷一笑,輕描淡寫地問:“你剛才將我們當成誘餌了吧。”
空空沒有回答,木琉人抬頭看著她,全身熱血沸騰,兩只眼睛死死地盯著她。
“哼,沒想到吧,到處都有被感染的人?!钡厝淅湟恍?,“情報出錯了吧,哈哈!琉人!”
他忽然跳起來,一步跳到木琉人面前,將她抓了起來,吼道:“把東西給她!”
三哥眼里的悲憤使木琉人微微一抖,她兩手無力,一邊抖打開背包,取出箱子跟針,往地上一扔。
“拿去?!钡厝砰_她,對空空說,“拿去,地蛙就在那里!拿著去!去!把地蛙從里面引出來!大家一起死在這里!把東西拿去!王錢!我們還剩下什么,幾個人,幾個人的命算什么,沒錯,大家死在這里算了……”他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后直接吼著說。
地三像瘋了一樣大吼大叫,嚇得所有人都不敢動彈,空空瞄了一眼地上的箱子跟針,她感到所有人都在看著她,如果她這時拿起針,他們定會叛變,街道口堵滿了感染的人,她一個人打不過他們這么多人。
過了好久,她妥協(xié)般小聲地說:“任務(wù)晚一點再執(zhí)行吧。”
“怎么,你慫啦!”地三卻一步向前,猛地推倒她,挑釁地問。
重冉陽抓住他,厲聲說:“夠了,三哥!冷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