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琉人心驚膽戰(zhàn)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在曦夕為她檢查身體的期間,她的心跳降下來了,手腳也不再冰冷。
“這里疼嗎?”曦夕把手放在她肚子上,微微用力,道:“我用點力,疼嗎?”
“有一點?!蹦玖鹑苏f,其實一點也不疼,如果她掀開她的衣服,肯定能看到她白嫩嫩的肚皮上一點紅的痕跡都沒有。
車廂很暗,而且還坐著幾個男人,曦夕雖然想掀開她的衣服來看,可木琉人的手卻緊抓著衣服的下擺,也許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的行為有些過異。
“沒事?!彼剡^頭大聲說給車?yán)锏娜寺?,又小聲對木琉人說:“我?guī)湍闳嗳??!闭嫫婀郑瑒偛拍菗v鼓般的心跳聲忽然就停止了,難道是她聽錯了。
在光與影的交錯中,車廂的劇烈晃動和頭部的撞擊,她的確有可能出現(xiàn)幻聽,曦夕晃了晃自己的腦袋,重冉陽見了卻湊過來問:“怎么樣?”
“嗯?”曦夕不解地看著他,她剛才不是說了。
“是不是很嚴(yán)重?!敝厝疥枔?dān)憂地說,他的視線落在曦夕的手上,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沒事?!标叵φf。
木琉人笑了笑,這笑容在重冉陽看起來就是虛弱無力的蒼白的笑容,他沉下臉,道:“真的沒事嗎?我怎么覺得很嚴(yán)重呢,你到底會不會給人看病?。 ?p> 曦夕像被人猛的用棒子從頭敲下一樣,手上的動作也隨之停了下來,她慢慢轉(zhuǎn)過頭,笑而不怒,語氣平靜地問:“你說,什么?”
她動怒了,車廂里的溫度瞬間冷到極點,勿休緣連呼吸都不敢用力了,他一邊看地三,一邊向他使眼色,地三卻假裝什么也沒看到。
重冉陽咽了一口口水,他知道自己這次真的惹到她了,可他拉不下面子,也不愿意道歉,他板起臉,怒視著曦夕,卻一句話也不講。
木琉人感到極其尷尬,曦夕的手還放在她肚子上,那只纖纖玉手因為怒氣正在發(fā)抖,如果她不做點什么,車廂里即將會發(fā)生一場大型的撕逼戰(zhàn)。
可她的喉嚨像堵了沙一樣,在這詭異又沉重的氣氛下,怎么也發(fā)不出聲來。
他們兩個人僵持著,車廂里也變得越來越沉重,過了好久,重冉陽終于別扭地小聲說:“我不就問你琉人有沒有事而已。”
“我沒事?!蹦玖鹑肆⒖陶f。
勿休緣趕緊靠過來,說:“對啊,我也覺得琉人沒事?!?p> 這種壓抑的氣氛真叫人難受,他跟木琉人都心有靈犀地互相望了望對方,兩人達(dá)成了一秒?yún)f(xié)議,必須將這種局面結(jié)束掉。
曦夕撇過臉,繼續(xù)揉木琉人的肚子。
她依舊是那平靜的表情,木琉人根本無法分辨她到底是生氣還是沒有。
不過,本來這件事這樣就算了,可重冉陽卻又忍不住用極小聲的說:“切,還是醫(yī)生呢,搞得好像自己真的是神一樣?!?p> 啪的一聲,重冉陽愣住了,疼痛感像火燒一樣灼疼了他的臉。
木琉人生氣地瞪著他,那打人的手還在空中顫抖著。
曦夕卻也愣住了,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什么,只見重冉陽的臉慢慢的紅了起來。
“哼~”一直呆在角落里似乎睡著的空空發(fā)出一聲冷笑。
“你怎么可以這么對一個醫(yī)生說話呢,終有一天,你的命會握在她手里!”木琉人口氣強(qiáng)硬地說。
然而,她心里卻想,這巴掌是沖動了??!可伸出去的手已經(jīng)沒辦法收回來了,她只能硬著頭皮做下去。
可沒想到她的這一巴掌卻像在重冉陽心頭扎上一刀一樣,他咬著牙,臉繃得緊緊的,青筋在額頭跳動著,拳頭攥得死死的。
他強(qiáng)忍著,眼眶卻紅了?!叭绻幸惶?,我需要人救,只希望那個人不是你!”他狠狠地瞪著曦夕,硬生生的將紅的眼眶中打滾的眼淚憋了回去。
說著,他坐了回去,砰了一聲躺重重的靠在車身上,他絕不道歉,也絕不認(rèn)為自己錯了。
曦夕盯著他看了好久,極平靜地說:“隨你的便,要不要我救是你的事,救你是我應(yīng)該做的?!?p> “哼?!彼l(fā)出一聲冷笑。
隨后,空空也發(fā)出一聲冷笑。
曦夕轉(zhuǎn)過頭,依舊平靜地說:“你可以侮辱我的智力,但你絕不可以侮辱我的醫(yī)術(shù)?!彼袷窃趯χ厝疥栒f,目光卻盯在木琉人身上,仿佛在說,我知道你的身體發(fā)生了什么。
木琉人悻悻地笑了下,她握了握自己的手,手掌上似乎還殘留一絲溫度,來自重冉陽臉上的溫度。
唉,這一巴掌,直接就把他們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友誼給斷送了。
車廂安靜了下來,過了好久,地三終于開口,道:“你難道沒有話說嗎?”
坐在他對面的勿休緣懵了,他指了指自己,不解地看著地三,好像在問,我嗎?你是讓我說話嗎?
“的確,只要你們不吵了?!笨湛湛瘫〉卣f。
原來不是他啊,勿休緣連忙低下頭。
空空坐在昏暗的角落,等了會,直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才慢慢地說:“這是一次捕捉任務(wù)。”
一開口就說這些?木琉人皺起眉。
“某人也許知道,青桿村地蛙事件。”她停了下,曦夕感到一絲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又繼續(xù)說:“二十一步甲團(tuán)雖已團(tuán)滅,不過,從他們那里得到的一些消息,證實了一些東西,因此,基地里下達(dá)了命令,要在三天的期限內(nèi)捕捉一只地蛙回到基地,這就是我們這次要做的事情。”
“捉地蛙?捉那種東西做什么?”勿休緣問,地蛙那里都有,干嘛非要去青桿村捉。
“三天?”地三盯著她。
“三天后,他們要毀掉那個地方?!笨湛照f,她冷淡的口吻使人忍不住覺得她是個無情的人,“世界上將不再有青桿村的存在,所以!”
說到這里,她加重了語氣,道:“如果三天的時間無法完成任務(wù),我們也將不再存在?!?p> “什什么?”勿休緣震驚地笑了,“我們不能逃嗎?”
“出來也是死。”重冉陽冷冷地說。
“只有三天。”木琉人吃驚地說。
“會有一些新晉的新兵跟我們一起?!彼止室馔A讼聛恚纯粗厝?,地三油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他們負(fù)責(zé)支援,我們不需顧慮他們死活?!笨湛照f:“必要時候,可以拿他們當(dāng)誘餌,無論我們做什么,無論發(fā)生什么,目的只有一個——捕捉地蛙,完成任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