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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訣之南風(fēng)吹夢到西洲

凄涼別后兩應(yīng)同,最是不勝清怨月明中

  我打聽到那位公公姓鄭,是蘇落一手提拔的,于是托蕭景榮將他偷偷安葬了,他是為了護我才死的,這一點就足夠我銘記一生。

  三大仙道世家都已經(jīng)全部顯現(xiàn)了,云舒閣,玄羽門,還有從不曾露面的紅袖宮。

  長孫攸寧耳后那只丹鳥圖案,便是紅袖宮的專屬圖案。

  以前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么仙教非要和朝廷扯上關(guān)系,朝廷不理江湖紛爭,這是千百年來恒古不變的規(guī)矩,沒有誰會輕易破壞。

  可誰知道,原來一向以行蹤詭秘聞名的紅袖宮竟然藏身于皇宮之中,還奪了大半政權(quán)。

  這江山,已然盡在她手。

  身處高位,她已經(jīng)被權(quán)勢蒙蔽了雙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不夠,她還想要萬萬人之上,甚至想做天下共主。

  人性本貪,總是得不到滿足。

  那日長安下了第一場雪,雪花很細很小,一落地就化了,我身披狐裘立在清顏宮門外看雪,雪花落在火紅的狐裘上,半天都沒有消融。

  蕭景榮被封榮王,先帝賜了府邸,在長安的北邊,再過幾日新帝就要即位了,蕭景榮得盡快搬離皇宮。

  因著先帝那道詔書,總算是為我洛府洗刷了冤屈,如今我可以大大方方的出入皇宮,再也不用以假面示人了。

  清歡苑的東西裝了整整三輛馬車,蕭景榮的馬車在最前面,赭色的簾子,四角墜了宮鈴,聲音清脆入耳。

  柳如初的馬車緊隨其后,我挑起簾子時正好看見她也望向窗外,四目相對,她剜了我一眼,眼神移向別處。

  回望宮城時她突然朝我笑了,笑容里帶著奸計得逞的狂妄。

  我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只見城樓之上高懸一具尸體,臉被垂下的頭發(fā)擋住,遠遠地看不真切,只是那藏藍色的內(nèi)侍服過于搶眼,我一下子就認出了他。

  蘇落。

  我在心里低聲呼喚。

  長街上人群熙攘,馬車走得慢,慢到我足以聽清路人的談話。

  “這蘇落還真是惡毒,聽說他孤家寡人一個,伺候了先帝六年,七年前因私自放了那洛二小姐出逃而入獄。私放朝廷要犯,在當(dāng)時可是死罪啊,先帝仁慈,感念他在身邊伺候多年,只是讓他終身囚禁于天牢中,而今洛府好不容易洗清冤屈將他放出,沒想到他出來后竟然親手殺了先帝?!?p>  “是啊,你說他一個太監(jiān),殺了先帝又如何,他還能坐上皇位這個寶座嗎?”

  這句話引得周圍的人發(fā)出一陣大笑,笑聲異常刺耳。

  “不過他也算慘,死后鞭尸三百,又被掛在城墻上曝尸十日,這還有兩天呢。聽說啊這人死后被鞭尸那是入不了輪回的,永生永世也就只能當(dāng)個孤魂野鬼了。”

  “你這么說,可要當(dāng)心這逆賊晚上來尋你作伴啊,哈哈哈哈……”

  人心如此,總是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別人。

  我剛想讓車夫停車,就聽得一陣低沉的琴音,琴音一出,那些說笑的人陡然就變了臉色,個個扼著脖子痛苦掙扎。

  循著聲源望去,入目便是赤色錦袍,琴染抱著琴站在他們身后,眸子里迸射出寒光:“滾?!?p>  回音琴!

  三大靈器之一,琴染竟也是修習(xí)之人。

  那些人連滾帶爬地逃開,一刻也不敢耽擱,生怕丟了小命。

  人群一散開,他就看見了我,他微微頷首,手一揮將琴收入袖中,恰到好處地一笑,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抵達王府時府外已有宮人侯著,清一色的碧色宮裝,大門外各站一邊。

  我在青時的攙扶下下了馬車,抬頭望見門上懸著的匾額——“榮王府”三個鎏金大字格外吸睛。

  我的廂房在西苑,蕭景榮早吩咐人裝點好了,又整修了假山亭臺,比清歡苑還好上三分,苑名是他取的,喚作“安歌苑”。

  俗不可耐。

  桑榆和青時在替我收拾房間,我心里積壓了太多疑惑,我得去找蕭景榮問明白。我到時蕭景榮不在房里,倒在那里遇見了柳如初。

  “洛鳶歌?!彼凶∞D(zhuǎn)身欲走的我,語氣洋洋自得,“王爺再怎么寵你又如何,你終究是個上不了臺面的妾室,王妃這個座位,你一輩子都坐不了?!?p>  無可救藥。

  我懶得同她爭風(fēng)吃醋,我還以為她經(jīng)過上次的事后會有什么改變,現(xiàn)在我真該為自己的天真道個歉。

  要我說蕭景榮對她算是仁慈的了,換做是我早將她廢了趕出去,這等蠢人留著還不知會惹出什么亂子。

  從屋里一出來我就遇到了撫松,他告訴我蕭景榮在書房里和琴公子商議要事,還特意叮囑我不要打擾。

  撫松這個人吶,有時候確實腦子不好使,他不說還好,一說我更要去了,我倒要看看這兩人究竟瞞著我什么事。

  書房門外沒有守衛(wèi),想來是蕭景榮特意支開的,我一路暢通無阻到了書房,還未進門,便聽得蕭景榮的聲音。

  “此事暫且瞞著阿枝,待過些時日再告訴她也不遲?!?p>  我推門而入:“怎么?嫌瞞著我的事情不夠多?”

  蕭景榮鎮(zhèn)定了一下,揮揮手讓琴染退下,臉上掛滿笑向我走來:“阿枝,你怎么來了?”

  我立在門口攔住琴染,也不看他,目光落向別處:“琴染,你就沒有什么想告訴我的嗎?例如——蘇落?!?p>  他斂了神色,波瀾不驚:“回娘娘,沒有。我還要去為niang'n煎藥,先行告退?!?p>  說完,他就繞過我徑直離去。

  我看見他眼底沒了笑意,像一潭死水,了無生機。

  門外的雪下得大了些,他一身紅衣在雪中顯得格外孤寂。

  “蕭景榮,我有事問你?!?p>  我開門見山。

  他嘆了口氣,眼里仍是笑意,帶著一絲無奈蒼涼的意味:“你想問蘇落的事吧?!?p>  “其實早在十三年前,他還不叫蘇落……”

  蕭景榮還未說完,門外就響起了叩門聲。

  “王爺,深王來了。”

  蕭景榮面上的欣喜顯而易見,他很少將情緒擺在臉上,看來蕭景深的到來著實讓他高興,他拉著我的手道:“阿枝,我?guī)闳ヒ娨姸??!?p>  未等我答應(yīng)他便拉著我出去迎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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