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頑靈》第一卷第六章難忘的河邊晚餐
晉槐子
才幾天功夫，徐木鎖大戰(zhàn)數(shù)學老師的消息在班里徹底轟動。
向來學習成績拔尖的那幾位同學眼神黯淡起來，幾天里天，那幾位同學的眼圈多了一絲黑色。
對于一個在2015年已經(jīng)讀完全部小學課程的徐木鎖而言，重新回來面對小學二年級的課程，是誰都會覺得無聊。這么，心思活泛的木鎖開始和三喜商量找個下午逃課去野餐的事情了。
三喜的生活過于簡單，生活中能吸引到他的除了評書之外就是吃的。幾天里，三喜幾乎把周末那天和木鎖在田里野炊的事情傳得盡人皆知。多虧了他那張說評書的嘴呀。
經(jīng)過幾天的醞釀，問題集中在誰要去，誰來向老師遍理由請假，誰準備材料等等。
最后發(fā)現(xiàn)班里18個人，有10個人都想去。班長何小兵拿著10張請假條，哭喪著臉。什么理由能和老師講明白這10個人請假的理由呢？其實木鎖本沒有那么多影響力，幾天前木鎖在龔老師面前的舉措徹底震撼了這幫原本單純的內(nèi)心。誰讓家長總是交代，向?qū)W習好的同學學習呢。
張秀蓮是木鎖的同桌，本來是不想去的，但是看到班里僅有的三個女生全要跟著去，她不想當留守的唯一女生，也就勉強跟著去了。
木鎖安排：三喜帶火柴，作料等。其他幾個孩子有帶小鍋的，有帶鏟子的，最后還安排了一個叫勝利的同學帶了一個塑料桶；三喜提議，一個叫占龍的瘦弱孩子帶了一個篩子。具體怎么用，三喜也沒說，就說有用。安排了一圈，發(fā)現(xiàn)就剩張秀蓮沒事做。
“那我做什么？”張秀蓮看到木鎖，認真地說。自從木鎖給了龔老師那次意外之后，張秀蓮和木鎖的講話就變了，要知道很多時候，他對木鎖的態(tài)度就是兩個字：不屑。
“啊，那你就當我們的炊事員吧”木鎖強裝鎮(zhèn)定。
“然后，我們就在村后的小河邊的大楊樹下集合”木鎖的聲音沉著又自信，給班里幾個女生一種恍惚的感覺。
叮鈴鈴，下午第一節(jié)的下課鈴一響，二年級二班的同學一下子就走了一大半。
一個小時后，伙伴陸續(xù)感到村后的小河邊，盡管村后田里的高粱地很高，但河邊的大楊樹很顯眼大家都能找得到。時間差不多了，木鎖讓三喜清點了人數(shù)，發(fā)現(xiàn)勝利沒到。正在這時，一個女生說，他看到勝利在來的路上被他爸看到，最后勝利屁股被他爸踢了兩腳，又被他爸押著去學校了。
既然勝利回去了也不去管他，木鎖在河邊選了一個離周邊莊稼較遠的空地，在田里扒開一個坑，木鎖安排三喜交代找食材的事。三喜畢竟吃過，熟練地交代幾個伙伴，掰玉米的掰玉米，挖花生的挖花生。還有一個女生的一塊紅薯田就在附近，又帶著幾個伙伴挖了4塊大紅薯。
木鎖拿過玉米，用浮土埋下玉米。然后看了看女生帶回的紅薯，覺得塊頭太大了，交代張秀蓮把紅薯洗凈，用鏟子把紅薯剖開幾塊。木鎖把弄好的紅薯用濕的紅薯葉包裹好，重新用浮土埋好。然后生火。成熟的豆桿在火苗中很快燃燒，熊熊的火苗逐漸升騰起來。
鄉(xiāng)村的孩子上學之余，基本上都有過幫父母煮飯生火的經(jīng)歷，但是在戶外看到熊熊的火苗竄起來，還是覺得格外的新奇和激動。不遠處，三喜帶著幾個男生，拿著占龍從家里帶來的篩子到附近的河里游著。不久就傳來興奮的叫聲“抓住了，抓住了”原來，三喜他們用篩子在河里抓到一些透明的小蝦。
一旁的張秀蓮用剪刀小心地處理這巴掌長的小魚，和旁邊的女生聊著，眼睛笑成迷人的月牙形。木鎖安排兩個男生把小鍋用繩子綁起來，用一根長長棍子穿起來，一頭綁在樹上，另一頭綁在一根埋在土里的桿子上。
之后煮水，下鍋，鄉(xiāng)村的野外，就是吃的東西多，除了鹽之外，也沒有太多的調(diào)料。等鍋里水開，里面的透明的蝦逐漸變紅色時，香味就飄了出來。
鄉(xiāng)村野炊的味道，對任何人來講都是有吸引力的，更別說這是一群才二年級的學生。木鎖在自己的夢境世界中，老師組織多多次野營野炊，所以木鎖算是比較有經(jīng)驗的。心智之間的差別，不僅通過年齡可以區(qū)別，長時間的經(jīng)歷也能讓他和同齡人拉開差距。
這次的野炊食材種類豐富，不僅頭烤玉米，烤紅薯，烤花生，還有燒豇豆，最難得是還有幾個每個人能分到一條的小魚。80年代的豫北鄉(xiāng)村，物質(zhì)是匱乏的，這樣的吃食對孩子而言，卻是極大的滿足。
美好的時間總是短暫的，轉(zhuǎn)眼之間，太陽西沉，東邊的天空出現(xiàn)一枚金光色的月亮，星辰一閃一閃。孩子們的高興，逐步轉(zhuǎn)為疲倦。大家確信在灰燼中再也找不到可以吃的美味后，準備各自回家。木鎖確認了火苗已經(jīng)熄滅，才和大家準備離開。
這個時候遠遠的鄉(xiāng)村路上，傳來一群人的呼喊聲。
原來，老師看到一班人沒來上課，就問班長，班長何小兵本想編個理由，結(jié)果理由自己都遍迷糊了，支支吾吾半天，說不清楚。只知道他們?nèi)ヒ按读恕?p> “胡鬧！”班主任李玉剛憤怒地喝到。
老師決定也不上課了。徑直騎著自行車來到村子里學生家里，向家長說明情況。家長一聽就炸了，于是結(jié)對到村后的田野里尋找。
等他們走近，三喜一急：壞了。他沒想到這事這么快暴露。原想著事后才發(fā)現(xiàn)，為著這美味的野炊，就是屁股挨頓揍也值了。木鎖看到這一幕也呆了，不知道怎么解釋。
老師主要是關(guān)心孩子們的安全，看到孩子們都安全，老師也就放心地準備走，幾位家長過意不去，非要留老師回家吃飯，老師一看說：孩子要緊，還是管管孩子吧。
老師這番話又提醒了家長們，各自又回過頭憤怒地看著自己家孩子，卻把留老師吃飯這事忘在腦后。老師趁機就打個招呼回去了，他也想啊，這么多人，我去誰家吃呢？我等這看他們在家修理孩子嗎？想到這里，他笑著搖搖頭，回去了。
這一夜，浦東小學二年級二班的這十個孩子，注定在惴惴不安或者鬼哭狼嚎中讀過。
第二天，陰雨蒙蒙，這十個孩子，慢吞吞地吃著早餐，就是想著晚點到學校。
可是，陰雨之后，注定驚雷，孩子們在班里該承受的還是一樣不少地得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