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過去了。
沈清嘉還是沒有打開文紫給自己的情書。
她不是沒有猶豫過,很多次都決定要打開看看,但一想到都是一些陳詞濫調(diào),她就覺得看了也是浪費時間。但是她也不敢貿(mào)然的丟到垃圾桶里。于是她決定在中午飯時假裝去幫媽媽燒火,然后趁機(jī)把這封信扔到火堆里。她要親眼看著它變成一堆灰燼,這樣就萬無一失。
只是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今天下雨,沈遲沒有出去勞作,因此一到準(zhǔn)備午飯的時間他就開始做飯。沈遲美其名曰自己的廚藝更勝恒溫一籌,所以要大展身手。其實不就是心疼恒溫從未有過休息日,難得的雨天就讓她好好休息一次。沈遲真的時是一個沉默隱忍的男人。比起虛無縹緲的語言,他更希望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一切。恒溫并沒有真的就等著吃飯,她在灶下燒火,幫沈遲打下手。兩個人沒頭沒尾的說一些家長里短,是不是都露出欣慰的笑容。
沈清嘉喜歡這樣的日子。
如同在深林,鳥語花香,流水潺潺,明凈透亮。
沈清嘉就那樣站在門口看著她的爸爸媽媽。
無論是切菜還是炒菜,爸爸操作起來都很流暢,她想在她不知道的歲月里,爸爸也和媽媽一樣是個全能的人。說不定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要操起自己的家,成為一個小大人。也說不定是爸爸那優(yōu)良的品格讓媽媽安心嫁給了他。這么想著沈清嘉臉上的微笑漸漸濃烈,她沉醉在這樣美好的想象里。
要不是沈遲叫她,她壓根要忘記自己來廚房的主要目的(要把這封該死的情書燒掉)。
“沈清嘉,你一個人發(fā)什么懵?”
“清嘉?你怎么不去看會兒書。你是有什么事?”恒溫眼神銳利一下子就看見了沈清嘉手里的牛皮紙信封。
“我沒發(fā)呆啊。我這個不要了。燒掉。”沈清嘉強(qiáng)裝鎮(zhèn)靜,快步走進(jìn)廚房。她來到灶下,她行云流水般(她希望她是這樣自然而然)把信封丟進(jìn)了灶里。但很不幸的是信封是正面朝上,所以沈清嘉無比確信她的媽媽看見并認(rèn)出了信封上的字——就算恒溫告訴過沈清嘉她那時因為家庭原因連小學(xué)都沒有念完——一個母親也是百分百認(rèn)得自己女兒的姓名。
沈清嘉看著紅紅的火焰漸漸吞噬掉信封上的黑色文字,最終這個信封成為一片銀灰色,剛燒完時它還保持著一個完整信封的形態(tài),下一秒鐘它就七零八落正式成為了一堆灰燼。如果不是見過它的樣子,誰也會猜到這竟然會是一封情書。
信燒完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但沈清嘉依然在灶下多站了幾分鐘。她知道母親看見了,也知道母親肯定有話要問她,所以她不準(zhǔn)備逃走。她想就算母親當(dāng)著父親的面問自己她也沒什么好怕的因為她看都沒有看她直接把它燒了啊。但即使她是這么寬慰自己,她內(nèi)心還是惴惴不安,充滿著負(fù)罪感。她不知道原因。也許因為不知道,所以她還杵在這里,一動不動。她就像是等著一場將至未至的末日審判,沈清嘉的心臟突突突跳得厲害,好幾次她都以為她的那顆心要從胸膛里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