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飛來綜藝

　　簽約的時候，經(jīng)紀(jì)人王臻對著她列出的條件清單冷笑：“小安啊，你這要求我可不能保證啊，畢竟當(dāng)初合同上也寫得清楚了，你現(xiàn)在要加這么多條條框框，我可做不了主?！?p>　　池安清楚，對于她冠軍的身份來說，兩年合約內(nèi)，每個月演出不超過15場，每年有連續(xù)半個月的休假，是有些奢侈。

　　公司既然給了她平臺，就勢必要在這兩年里盡可能榨取她身上所有價(jià)值。

　　池安虛張聲勢地說，“姐，我也沒太多要求，你經(jīng)驗(yàn)多，你看我這種人，除了悶頭寫歌，干不了別的，事越多我越壞事。與其給我安排四處演出，不如讓我多點(diǎn)時間準(zhǔn)備專輯。何況，”她目光真誠，“我暫時還沒有其他想去的公司。姐，咱們不是得往遠(yuǎn)了看？”

　　王臻收起笑容搖頭，拿出了從業(yè)8年的氣勢，“咱們這個行業(yè)，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的事誰敢保證，小安，你還年輕，多見見世面，對你以后有好處?！?p>　　池安感受到空氣緊繃起來，她其實(shí)很緊張，但被上一個公司壓榨的經(jīng)歷，讓她硬著頭皮再做一次嘗試，“我不是想偷懶，我只是跟您提前說清我的承受能力，讓公司心里也有個底，超過這個限度了，只怕我也有心無力。姐，我比賽的時候就失聲過兩回了……”

　　池安手袋里的手機(jī)振動起來，因?yàn)榉旁谧郎?，振得兩人手麻?p>　　池安道一聲抱歉，拿起來看了一眼，眼神一動，又按掉，放下手機(jī)抬頭繼續(xù)要賣慘，王臻擺擺手，“小安啊，進(jìn)來以后，營養(yǎng)師醫(yī)生都立刻到位，保證把你以前的病痛都養(yǎng)得好好的?！?p>　　手機(jī)再次震動起來。

　　池安的表情流露出一絲松弛，她勉強(qiáng)笑了一下，說，“姐，我在上一個公司真的待怕了，你讓我再緩兩天，你也幫我跟公司商量商量，好嗎？只要公司同意，我立馬跟著你死心塌地地干?！?p>　　王臻若有所思地看了終于停止振動的手袋一眼，耳邊回響起上司的叮囑：“不少人想要那個小丫頭，能簽下來就快點(diǎn)簽下來?！?p>　　誰叫人家寫出來《看見我》呢？她現(xiàn)在不簽下來，一堆人等著幫她付違約金，罷了罷了。

　　王臻懶得再費(fèi)口舌，出門打電話讓助理改合同，回來道：“真是服了你個小丫頭，公司同意了，合約馬上拿過來?！?p>　　池安適時地露出驚喜的表情，少有地笑著說：“這么快就答應(yīng)了，我就知道姐你很厲害?！?p>　　——

　　簽完合約出來，池安給David發(fā)消息：“成了，她一聽我電話響兩次，立刻坐不住了。她要是知道電話來自David老總，不知道什么感想?！?p>　　David回：“你真是壞透了，你怎么不去做演員呢？”

　　池安：“豈敢，得給別人留口飯吃。”

　　David：“臭不要臉！我在上課，老師正在挑人提問，你說一個大三老師，怎么還搞這套初三玩法？”

　　池安：“你珍惜吧，我想上大學(xué)沒得上呢。”

　　David沒再回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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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公司的確來找過她，但跟違約金一起來的，還有五年起的合同，并不會更寬松的行程，比起這些，她其實(shí)更青睞現(xiàn)在這家，不必?fù)?dān)負(fù)“違約”臭名，合約僅兩年，平臺也算不小的蘇打娛樂。

　　過了十分鐘，David發(fā)來消息：“我怎么那么倒霉！一大把年紀(jì)了還要被叫起來罰站挨罵！！”

　　——

　　五月的BJ，天氣終于暖和起來，然而大風(fēng)刮起來沒完沒了。

　　難得這一天天朗氣清、風(fēng)平浪靜，池安坐在小院里，嘬了口檸檬水，自言自語道：“這樣好的天氣，真是難得。”

　　東奔西走了一個多月，總算空下一天在家里休息，而“斥巨資”租下這間獨(dú)門小院，就是為了方便她在院子里這樣清閑地坐看夕陽。

　　新租的房子被她提前請了裝修隊(duì)，把破舊的墻板、地磚、沒眼看的衛(wèi)生間統(tǒng)統(tǒng)鏟掉重鑲，林小芙幫她一起選地板的時候還念叨，“你可真是有錢了，租的房子也這么下得去手，以后我有房子也租給你。”

　　池安苦笑，裝修完又沒錢了，幸好一口氣定了兩年，算算也很值。

　　新家具剛剛安置好，眼見著新家終于有了點(diǎn)樣子，池安洗了個澡，在院子里支了小桌和蒲團(tuán)，打算在院子里燙火鍋。

　　拿起手機(jī)剛想著發(fā)消息給David和小芙，門鈴就響了。

　　是快遞嗎？

　　池安狐疑地走到門口，顯示器上出現(xiàn)了Windmill的老五陸阿見那張老少通吃的可愛臉蛋，一雙兔子似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正忐忑地等待著，還有《一桌一家人》的主持人何大宇在一旁嘟嘟囔囔地鼓勵他。

　　一見二人，池安禁不住喜上眉梢。

　　《一桌一家人》是一檔由何大宇帶隊(duì)，每期與一兩位嘉賓在全國各地，隨機(jī)敲開普通人的家門，與人們一邊吃飯，一邊分享生活小事的飲食綜藝。

　　因?yàn)樾问叫缕妫有杂謽O強(qiáng)，《一桌一家人》開播以后立即受到了大范圍的關(guān)注與喜愛，連池安都會偶爾幻想著，“要是何大宇帶著衛(wèi)和光來敲開我家的門……”

　　這樣的熱門綜藝資源來之不易，何況嘉賓又是Windmill里與衛(wèi)和光并稱“調(diào)皮和搗蛋”兩座大山之一的陸阿見，池安快要抑制不住臉上的笑意，走運(yùn)成這樣，難怪以前怎么買彩票都不中……

　　一年前，還在靠打零工糊口的池安已經(jīng)絕望到每周都去買一張刮刮樂，風(fēng)雨不誤，從不中獎。

　　待門鈴再響過一次，池安從彩票回憶中回神，心思一動，裝出個蒼老的聲音，慢悠悠地問：“有什么事嗎？”

　　“啊是位奶奶呢……奶奶您好，我是Windmill的阿見，您知道Windmill嗎？”阿見在門外恭敬地問好。

　　“溫什么？不知道啊……有什么事嗎？”她憋住笑問。

　　“不知道沒關(guān)系……奶奶您家?guī)卓谌搜?？吃了飯嗎？?p>　　“咳咳……我家吃飯?jiān)纾呀?jīng)吃完啦?！?p>　　阿見閃著星星的眼睛暗了暗，依然燦爛地說：“這樣啊，不好意思打擾您啦，奶奶再見。”

　　兩人退后要走的片刻之間，她把門鎖開得“咔噠”一聲。

　　“但是奶奶需要你們幫個忙呀……”她從門縫探出頭，看著兩人錯愕的表情，池安笑得甚是暢快，旋即打開大門，一個抬手請進(jìn)的姿勢，“我看過你們的節(jié)目，剛好還沒吃飯。”

　　何大宇一眼就認(rèn)出了眼前這個笑得可愛的女孩——幾個月以前，就是這個貌不驚人的女孩，用一首《看見我》，血洗各大榜單，優(yōu)雅而內(nèi)斂的詞曲深入人心。連他與妻子也是聽眾。

　　他驚訝地望著池安，隨即對著攝像機(jī)略顯慌張地解釋：“各位，絕對不是商量好的，這片區(qū)域是節(jié)目組選定的，這附近住的也大部分是老人為主，”轉(zhuǎn)頭向池安確認(rèn)，“你說是吧，我們也是第一次見吧！”

　　何大宇是帆船運(yùn)動員出身，退役后因?yàn)闉槿撕唵魏┖?，說話又搞笑，所以二次就業(yè)做了綜藝人。

　　不少人笑他塊頭大沒頭腦，池安卻對這個看起來笨乎乎的何大宇頗有好感。

　　看起來笨，是因?yàn)樗嬲\。

　　池安接了他的話：“對，所以也沒什么吃的，你們只能看著我吃了?！?p>　　陸阿見向她點(diǎn)頭問好，“你好你好，我聽過你的歌，所有我都聽了?！?p>　　池安簽約不久，公司就火速幫她發(fā)了專輯，攏共不過12首歌，成績倒還算喜人。

　　池安回禮：“你們的也是，我也全都聽了?！?p>　　阿見以Windmill組合成員身份出道已經(jīng)八年，因?yàn)槭墙M合里老小的緣故，因此依然保留著孩童一般的純真，進(jìn)了院子立刻圍著院墻撒開了腿跑，邊跑邊叫：“原來住在這邊風(fēng)景這么好！我也要跟公司申請換宿舍！哇！這是什么！墻角有老鼠洞！”

　　何大宇和池安邊寒暄邊往里走，何大宇開玩笑：“那孩子已經(jīng)瘋了，咱們繼續(xù)錄吧。剛剛在家干什么呢？”

　　“院子里風(fēng)景很好看，我剛剛坐在院里看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