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初醒登民國 眾人登場現(xiàn)真相?十
“他想殺四妹妹?”錦生有些無語,這世上怎么會有如此忘恩負義之輩?吃軟飯都這么不要臉了。
“不,這點劑量不足以要人性命,如果再大點或許就一命嗚呼了。這是經(jīng)過改良的,我想這是由少量的大煙和茶葉攪拌熬制成煙膏,再用楓糖熬成漿將其包裹在里面。這樣既不會讓人懷疑,讓人覺得只是普通的方糖,還會讓人慢慢產(chǎn)生依賴,就像是吸食大煙的人一樣,只要吸了就會無窮無盡地繼續(xù)吸下去,戒都戒不掉?!?p> “四妹妹最近倒是沒有什么異樣?!卞\生將茶杯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那是因為這種劑量帶來的依賴可能只會讓人產(chǎn)生頭疼,寒戰(zhàn)等一些小毛病,讓人覺得只是身體不適。而蘇小姐這次造成的傷痛往往大于這些不適,所以大家都沒有在意,以為這只是一種后遺癥。所以我剛才問你,家里有沒有人做煙土生意,有沒有人吸大煙,既然你說了沒有,那我就可以肯定,度千紅并不是按照蘇小姐的習(xí)慣行事,而是有意為之?!?p> “他真的是好大的膽子,他這樣恩將仇報是圖什么?”錦生咬牙切齒道。
“只有他自己知道了?!?p> 錦生在沙發(fā)上沉思良久,小四三個多月前被人擄走,救回來后在醫(yī)院就遭到了多次襲擊,槍支,匕首,鋼針,甚至還有毒藥。三名襲擊者當場斃命,四名自殺,一名失足墜入深淵。至今為止,蘇家都還沒有查出幕后主使是誰。
“你應(yīng)該問問他,為什么這么做?!庇嵯壬?。
錦生搖搖頭,道:“他不能動?!?p> 俞先生心知肚明:“為難?”
“你要是見過度千紅,你就知道他是個狐貍變的人,渾身上下散著邪氣的勁,把四妹妹勾得神魂顛倒?!逼鋵嶅\生早就想把度千紅和戲班子趕出BJ了,奈何四妹妹護得太緊了?,F(xiàn)在四妹妹忘了度千紅,可度千紅還是不能動,他得把人留著好好查一查煙膏的事。
“有這么厲害嗎?你也不至于把蘇小姐說得如此色令智昏,她年紀還小,就權(quán)當是小孩子看個稀奇,不足為奇?!庇嵯壬α诵?,覺得錦生夸大其詞,又覺得有錢人家的孩子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干,凈琢磨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錦生知道他不信,也沒那工夫跟他說道一二,他心里煩啊。
“蘇小姐那邊不用擔(dān)心,本來就是她吩咐細云兄去查的,你把人抓回來交給細云去處置,我保證那戲子把話撂干凈?!?p> “不能這么著急……”錦生需要好好想一想,當務(wù)之急是如何破局。
他不斷地在內(nèi)心深處安撫自己的心靜下來,不斷地回憶,回憶從最初的綁架者再到襲擊者,還有藏著小心思的淮花,以及現(xiàn)在跳出來的度千紅……這能連成一條線嗎?為什么要下不致命的煙膏……為什么度千紅這個時候來醫(yī)院下這個東西?
突然,錦生心中一動,腦海里浮現(xiàn)出了一個猜測。如果淮花出了什么問題,那么現(xiàn)在淮花已經(jīng)送走,自然不會再有人下這種煙膏,那么度千紅出現(xiàn)在這里,也就說得通了。
對上了!
“關(guān)岳!關(guān)岳!關(guān)岳!”錦生站起身高聲喊道,神色凝重,語氣急切,一連喊了七遍。
關(guān)岳聽到喊聲,推著餐車從廚房快步走了過來。
“快去通知金三,不用趕他們走,暗中監(jiān)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卞\生說。
關(guān)岳點頭:“知道了,我馬上打電話。”
“不能打電話,你親自去,現(xiàn)在就去,你全權(quán)負責(zé)。”錦生只覺得脊背發(fā)涼,那些人為了取四妹妹的性命,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關(guān)岳從錦生少爺?shù)难凵裰胁煊X到了一絲異樣,看來情況有變。他做事的信條是信人不如信己,既然生哥要他親自出馬,那就說明這件事非同小可?!昂茫矣H自去?!?p> 俞先生見關(guān)岳急急忙忙地走了,這才開口詢問。“怎么了?”
“如果煙膏的劑量慢慢加大,會怎么樣?”錦生按了按自己的腦門,讓自己冷靜下來。他不斷回想淮花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她的日常,她的語氣,她的表情,她的眼神,她的每一個字……
錦生長嘆一聲,他當然知道淮花另有所圖,卻沒有料到竟然是如此歹毒!難道是三少爺?shù)木壒??又或者是忌妒四妹妹?p> “這種小劑量逐漸增加,寒戰(zhàn),嘔吐,嗜睡等癥狀會逐漸加重,但不會立刻要人性命。這些不適只會被認為是重傷初愈的后遺癥,連我自己也找不到真正的原因。
時間一長,蘇姑娘就會在沉睡中死去,再也醒不過來了。”俞先生這才意識到這是一個惡毒的計策,不禁唏噓不已,一個人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被人用這種緩慢的方式殺死,讓醫(yī)者、病人、親人都束手無策,真是好毒的招?。?p> 錦生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一巴掌將餐車最上面那碗羊肉湯揮了下去,湯汁灑了一地。
終日打鷹,卻被燕扇了巴掌?;椿ê投惹Ъt是受了什么人的蠱惑?尤其是度千紅,明著借錢,暗地里下毒,簡直就是無恥到了極點。
俞先生看了看地上的青花瓷碗,又看了看地上的湯,又看了看臉上掛著冷笑的錦生,沒有說話。
他必須給上面打個電報,敵人越是看不見,就越是可怕,誰也不會平白無故地遭殃,尤其是看起來似乎無窮無盡的災(zāi)難。他必須要弄清楚,蘇家四小姐究竟招惹了什么人,是日本商會、還是黑龍會。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屋內(nèi)一片寂靜,只有時鐘滴答滴答的響聲。
當晚風(fēng)從窗外呼嘯而過時,俞先生抬頭看了一眼,見錦生對著墻壁一言不發(fā),他取出燒雞,撕下了半只遞過去。
錦生二話不說,直接接過,吃了起來。
兩個人重新坐回沙發(fā)上,慢條斯理地吃著燒雞,原本有些凝重的氛圍,一下子就緩和了下來。
錦生三下五除二就把烤雞吃完了,然后用修長白皙的手指擦了擦嘴角的油漬,又舔了舔手指上的油漬。修長的脖頸微微揚起,眸光清澈,嗓音低沉磁性。“老子才不想當姜太公,要當就當孫大圣,把那些妖魔鬼怪都打得落花流水。”
錦生的話說得輕描淡寫,可他的目光卻帶著幾分冷厲。“背后到底是誰在下黑手尚不可知,二少爺天天忙得暈頭轉(zhuǎn)向,三少爺又是個混不吝的紈绔做派,母親和幾個姨娘都是女流之輩。師兄,我若是躊躇不前只會讓事情越變越糟糕,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講究的是等待和耐心,我有耐心等,可幕后黑手沒有耐心等了。我每天晚上都在做噩夢,我夢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夢到四妹妹求救,夢到她滿身是血的慘狀。如果我們先下手為強,給他們一個教訓(xùn),說不定就能扭轉(zhuǎn)局面?!?p> 俞先生卻不同意,他慢條斯理地撕下一塊雞肉,慢條斯理地咀嚼著,緩緩說道:“我還是覺得姜太公不錯,一天就有了成果,你也不用著急,著急也沒用?!?p> 俞先生認為,這件事情不是隨便打打鬧鬧就能解決的。一直以來,他都知道,蘇小姐遭遇過一系列危險事件,都不是匪徒或者商業(yè)仇家干的,他們做不到這個程度。
“誰能做到?”錦生問道。
俞先生有點心虛地啃著烤雞,他沒有對錦生說,他也可以說是這件事的主謀之一。數(shù)個月之前,他們從一個情報商處得到一份日本人要與政府簽署二十一條條約的消息,于此有人主戰(zhàn)有主和,而他是主戰(zhàn)的一方。談判只是一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只有從根本上解決才能徹底杜絕。
不過,會做炸藥的人并不多,他們不是殺生成仁就是流落海外難以歸國,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廖守禮。廖守禮武功高強,又有制作炸藥的本事,還有刺殺的經(jīng)驗,正是他最好的選擇。
俞先生抵達BJ后第一天就與徐志昂聯(lián)系,經(jīng)過長時間的商議,最終選定了最穩(wěn)妥也最不會引起懷疑的方案,徐志昂帶人去綁架蘇四小姐,然后把蘇四小姐打傷送回去,這個時候俞先生作為醫(yī)生出現(xiàn)在錦生師弟的面前。
這是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也成功借著蘇家的手將廖守禮保釋出來。
但俞先生今天見過徐志昂后才知道,綁架者是日本人……聯(lián)系醫(yī)院的幾次刺殺,蘇四小姐一定是知道了日本人的某些秘密,才會被人急著滅口。
俞先生有意無意地提醒錦生:“你懷疑過日本人嗎?”
“日本人?”錦生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安豢赡埽覀兒痛笫桂^,商會一直是友好的關(guān)系。之前贖四妹妹的贖金數(shù)額龐大,從銀行根本提不出來,是日本商會開的一家銀行解決了這個問題?!?p> 俞先生心里冷笑,心想這日本人還真是有兩把刷子?!奥犝f這家銀行的利息很高,是不是可以免息?”
錦生沉默了,那利息高的離譜。
俞先生看他表情就知道錢的來處了。“別想著孫大圣了,聽我的話,你就是姜太公?!?p> 俞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別想了?!?p> 錦生垂下眼簾,看著手里吃了一半的雞,問俞先生。“你在懷疑日本人嗎?”
“生意上的政敵,有必要這么做嗎?土匪會千里迢迢跑來殺你妹妹嗎?”俞先生見他一臉嚴肅,擺擺手,笑著上樓去了。
“醉香樓的燒雞很好吃?!卞\生目送俞先生上樓,驀地來了一句話。
“下次還給你帶?!庇嵯壬_步不停,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